“误会?”茉儿长鞭甩在了地上,地上留下了一道沟壑,吓得苏灵儿面色大变,嘴唇发颤,后退了一步。
“难道簪子不是她花裘落下的?难道她花裘没有想过要杀了邪先生?”茉儿声声质问。
苏灵儿无言反驳,花裘与她一样,自然都是希望茉儿与邪先生出事的。
“有什么误会,难道这一切不是花裘所为?还是她是受人指使,还有幕后之人?”茉儿试探性地看着苏灵儿。
花裘的所作所为,大多都是听了苏灵儿的话。
兴许伤害邪先生,也根本就是苏灵儿的意思。
苏灵儿素来狡猾,要是她早就知道要对付自己不容易,于是便做了两手准备,一边劝说自己离开晋都,一边去对付邪先生,这样,就算自己没有离开这里,邪先生不在了,自己想要解毒,也根本就是痴人说梦。
苏灵儿自然明白茉儿是在怀疑自己,她惊慌摇头,解释道:“太子妃位高权重,谁能够指使太子妃。”
苏灵儿连连摆手,任由茉儿怒气冲冲地朝着花裘去了。
苏灵儿却是去找了耶律珀,苦苦相求,纵然花裘犯了错,但是一日夫妻百日恩,耶律珀实在没道理看着花裘被茉儿鞭打。
耶律珀本身就是重情重义之人,花裘对他一片真心,患难与共,耶律珀也着实没有勇气,看着花裘将死之前,还被鞭打一顿。
花裘左手被剁,就是死了之后,也没有全尸,已经是对她残酷的惩罚了。
茉儿一脚踹开了花裘的房门,里边伺候着的丫鬟,见到茉儿如此气势汹汹,慌忙跪倒在地,屏气凝神,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就怕茉儿注意到了自己,惹祸上身。
花裘见到茉儿,见她手拿长鞭,目光凌厉,好像是从地狱而来寻仇的恶魔,花裘心惊胆颤,吓得竟然连呼救的勇气也没有。
只是伸出手来,颤抖地指着茉儿,好似在控诉茉儿为何要来折辱自己。
“住手!”茉儿手臂一扬,长鞭还没有落下,耶律珀就匆匆忙忙赶了过来,看着花裘,见她形容憔悴,满面疲惫,哪里还有当初明艳阳光的样子。
耶律珀心生悲凉之情,与花裘相处的点点滴滴,还历历在目,印象中的花裘,好像男子一般,鲜衣怒马,意气风发,艳丽无双。
耶律珀忍不住再瞥了一眼花裘,却赶紧收回了自己的目光,无论如何,都没办法将自己记忆中的人,与现在病榻上的人联系在一起。
“三妹,好歹她是我的太子妃。她如今这副样子,已经受到了惩罚,又难逃一死,过去的恩怨,就都算了吧。”耶律珀眼中的不忍,茉儿看得清楚。
茉儿也并非是一个喜欢折磨人的,方才怒气冲冲而来,也不过是因为看到了邪先生身上密密麻麻的鞭痕。
如今一路走来,好像怒气也消了不少,再看耶律珀与花裘,两个人都没有了当初的意气风发,短短几天,身边的人便都已经憔悴了。
茉儿手一松,长鞭落在了地上。
终究没有狠下心来,到底还是放过了花裘。
花裘的视线,贪恋地落在了耶律珀的身上。原本已经绝望的心,又开始不安分地砰砰跳动了起来,她以为,耶律珀对自己是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的。
所以自己千里迢迢从北夏来到了晋都,他对自己甚少关心。
所以在医馆她看见自己被茉儿打倒在地,却丢下自己,前去追茉儿……
花裘心如死灰,可是在这个时候,耶律珀却居然帮着自己。
花裘泪水从眼角滑落,耶律珀的视线与花裘相撞,耶律珀赶紧别开了目光,不敢面对花裘。
而就在这么短短时间之中,邪先生竟然出乎意外地醒了过来,环顾四周,见到了天机子,邪先生喜出望外。
天机子像个孩子一般,抱着邪先生哭了起来,絮絮叨叨道:“你说你这个老头,功夫也好,医术也好,怎么还落在了别人的手中去了。”
“你要是死了不打紧,天爷爷我的乖徒儿身上的毒要怎么办才好。”天机子扭扭捏捏地开口,分明是在意邪先生的,可是说出来的话,却好像邪先生的生死,其实他半点都没有放在心上一般。
好在邪先生也知道天机子的性子,没有真各和天机子一般计较。
“你是说找到公主了?”邪先生迫不及待地询问道:“公主现在在哪里,快带老汉过去。”
“要是晚了,只怕会有什么麻烦。”邪先生心下盘算了一番,不得不说,茉儿此时此刻还尚在人世,这真的是莫大的侥幸。
他急切地想要去看看茉儿的状况,只怕自己去得晚了,茉儿就要撒手人寰了。
天机子虽然也一心担忧着茉儿,这些日子来,每每想到了茉儿的状况,它就不能安然入眠,可是他也同样是在意邪先生的身体的,看着邪先生,问:“老头,你当真没事?受了那么重的伤,自己还能够走得过去?”
邪先生二话不说,翻身下榻,就要活动筋骨,动给天机子看。
可是四肢无力,才刚下了榻,身子就软倒了下去。
多亏天机子赶紧扶住了邪先生,大大咧咧道: “罢了罢了,天爷爷我扶着你过去。”
天机子又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话,无非就是说邪先生能够让自己照顾,是天大的福气,只怕是邪先生上辈子烧香拜佛才能够求来的。
邪先生也不反驳,此次离开晋都之后,他九死一生,好不容易才回到了晋都。
再见到天机子,邪先生只觉得恍若隔世,当初觉得天机子絮絮叨叨,聒噪个不停,扰得人心烦,现在却觉得能够听到天机子反反复复说一些毫无用处的废话,倒是也颇有乐趣。
邪先生老远就看到了茉儿的背影,催促着天机子加快了步伐,走进了房间,邪先生脚下却好像是灌了铅一般,怎么也动不了。
视线也从茉儿的身上,转移到了苏灵儿的身上。
邪先生死死盯着苏灵儿,面色铁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