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下山历练(五)

不知何时，杜若感到眼眶有些湿润，或许是进了尘粒罢。尘灰烟火随晚风拂过发烧，杜若又微微向姬舟容那靠近了些。

不知何时，不知何时，她已经习惯了姬舟容所给予的安全感。或许是因自己为杀手一世，已经习惯或发自内心地害怕了那些不见天日的日子过得太久，畏惧去拥抱阳光。

怕玷污、怕把好似仙子一般的舟容师姐与她一起沉沦。杜若很清楚自己内心深处最渴望什么，变质的“物品”让她地心更是酸涩，漫漫无期。

杜若任由姬舟容牵着她的手穿梭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之中。师姐的手掌稍大些，指尖微凉。

水光、月光里霓虹缥缈孤鸿的影俞渐模糊，亭台轩榭似远方的仙山楼阁。

正当杜若发着呆时，忽而肩膀被人狠狠地撞了一下，杜若恍然回过神来，只看见一双阴枭戾气的眼，如深不见底的黑潭，。杜若瞬间便感觉到全身寒栗，打了好几个冷颤。

杜若凝视着那撞她的人远去的方向。不料转身只见姬舟容就站在不远处，脸色变得十分阴沉。杜若吐了吐舌头，缩缩肩，认命地跟了上去，挽住姬舟容的手臂，甜甜地喊了一声，师姐。

一路回到客栈，杜若总感觉十分怪异。可能是因为当前世当杀手太过于敏感罢了，杜若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罢。

大堂里也没有什么人，掌柜芙蓉娘也不知去了哪里。杜若先让姬舟容上楼回房去，自己去厨房中讨了几碟小菜来。

每当杜若走一步，就好像有一双眼睛在紧紧地跟随着她。杜若猛地回头看向其中一个旮旯，一个黑影窜过，只留下一些窸窸窣窣的声音。

到底是什么人在监视她和师姐？杜若在心中暗暗想到，又环顾四周，最后什么也没有发现，只能抬步上楼去。

待杜若回到房间，姬舟容已经洗漱完毕，脱去外衣，只剩下里衣在床上打坐。他见杜若回来，抬眸，不语。

“师姐，好像有人在监视我们。”杜若思量一会，最终还是对姬舟容说了刚才的事情，“而且这间客栈也很奇怪。”

但姬舟容却问了一个无关的问题：“你现在修炼到哪？”

“星境六品。”杜若如实回答道。

姬舟容点点头，淡淡地说道：“不用在意，先睡觉罢。”

话音刚落，他就吹熄了灯。

良久，杜若一直在听着外面的动静，半梦半醒的状态。黑暗里，姬舟容忽而间说了一句：“我们明日就出城罢。”

“我带你去京城可好？”

说完，又叹息一声，好似是在自言自语罢。

……

第二日。

杜若微微醒来，睡眼惺忪时，姬舟容已经穿戴好了，坐在窗前。

杜若起身将被褥等都给折好了，然后问道：“师姐，你今早吃了东西了吗？”

姬舟容摇摇头，却道：“我们去了三十里外的城再吃。”

杜若见自己也不是太饿，于是乎便点点头，直接姬舟容窸窸窣窣地把东西收拾好，准备离开。

两人出了芙蓉客栈，一路上都没有什么人看着他们。但杜若总感觉深渊有双眼睛在凝视着她。

手心微微沁出汗来，见牵住自己手的大掌愈发抓紧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