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姬舟容和杜若回到逍遥院时,雨势又小了些,飘忽不定。
只见谷雨在廊下,坐在小板凳上,旁边放着清水。杜若走进些看,豆子之类的种子被水浸泡得肿大。
杜若指着盆里的种子,依稀记得这应该是种子,不过还是问道:“这是什么?谷雨?”
谷雨抬头看向她,站起身来,把手上的水渍擦干净,说道:“小姐,清明前后,种瓜点豆嘛。”
又叨叨絮絮地为杜若介绍了各种种子的名字:“小姐,这个是节瓜,这是白瓜,这是黄瓜,这是豆角,这是小白菜,这是白花菜,这是西洋菜……”
杜若点点头,谷雨这时又抬头看看天,雨不知不觉地来,又不知不觉地离去了。
谷雨将装有种子的盆子端起来,说道:“雨停了,正是播种的好时机。奴婢前几日见到逍遥院里的偏院有一块荒僻却很肥沃的土地。小姐你要去和一块吗?”
杜若看了看,才点点头。于是乎就跟上了谷雨的脚步。姬舟容在后面叹了一口气,无奈地摇摇头,于是也是跟上了。
藏青的衣摆抚过黝黑的土地,茅屋后的一条条田垄,镐头搁置在一旁。
谷雨将种子放在田垄前的茅屋的台阶上,又在茅屋里找了些大概有一根手指粗的竹竿放在一旁。
杜若毫不顾忌形象,直接跪坐在土地上,丝毫不管泥土沾满了衣摆。姬舟容倒是一直站在远远的地方。
杜若指着那些竹竿,问道:“这是干什么?”她虽在生活方面可以算是全能,但是种菜还是头一次。更何况在现代想有一块地种不容易。
谷雨边将竹竿插在土地里,边回答道:“这是给到时候瓜苗长出来时,给给它们有地方攀爬,不会使瓜苗困住幼瓜的。”
杜若点点头,雨后的土壤十分的湿润,但转身看见屋前有一个大水缸。杜若走近,于是又在那用瓢舀了几瓢水装进盆里。
谷雨麻利地将种子有顺序地半埋进土里,然后又用手指挑起些水来洒落在土地里。
过了一会儿,终于把种子给种完了。姬舟容一直没有过去田里,只是站在一旁,悠然自得地站在旁边看着杜若两人。
杜若对着姬舟容招招手,莞尔道:“师姐,你怎么不过来?”
姬舟容看了看脚下踩着的木屐沾满了泥土,嫌弃万分。想当年在京城时,也是风光无限,自是没有碰过如此污秽。
于是乎,只是抬起头看着杜若,蠕动了一下薄唇,倒是没有说什么,脚只轻微地挪动了一下,道:“不了。”
杜若又瞧见田垄后的又一小片野花,青白的花瓣静默地躲在春风的背后。
“这花,甚是漂亮啊。”杜若不禁感叹道。瞧见这花有些熟悉,好像在上一世依稀见过。
姬舟容见杜若如此念念不舍地盯着青白的野花,在心中暗暗想着,杜若靓丽的乌发别上这白花儿,再戴上镶嵌着碎白玉的发簪便更好看罢。
姬舟容上前,将身体向前倾,在杜若的耳畔轻声道:“师妹,你要是喜欢便摘了它们就好了。”
杜若听到后立马摇摇头。她虽然喜欢,因为上一世,身上有着许多无辜的人都鲜血与生命,夺取别人的生命不好,哪怕是花儿也是不可以的。
姬舟容似乎明白了杜若的意思,他拍拍杜若的肩,主动为杜若摘下几朵花别在杜若的乌发间,说道:“与其在这里庸庸碌碌地过着几天的花期,还不如让它们美丽的主人风光一回。”
青白的花瓣衬着乌黑的头发,青青的麦浪随清风翻滚,山野里的袅袅炊烟。野花带来春天的滋味也是别有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