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不要脸
原木地板，淡黄色墙壁。外面日头高升，陆续有人进入公会。柜台前喧哗不断，挤了不少人，领任务交任务的，要酒要点心的。没琦瞳坐镇，单靠酒保和其他女郎接待客人，效率低了许多。好在没人做出格的事情，洛基看着他们忙就行。
不过洛基面前这位笑起来有些猥琐的家伙极其讨厌，坐下后就一直打量他的女仆，恨不得剜下一块肉来。
“洛基，听说诺琪露这次出去又惹了不少麻烦。”弗赖依说话也望着唐莉莉，后者被他盯得俏脸通红。
“这个家伙真和诺琪露一个公会的？这品相也太差了，分明是个色狼，不，分明是个变态！”唐莉莉心中抱怨，有苦说不出，憋屈的不行。
“嗯。”洛基声音很轻，不知道是答应女仆的心语，还是回答弗赖依的问题。
弗赖依转脸向洛基。和诺琪露出去的人应该一肚子火才对，洛基答得太过轻巧。
“琦瞳不和我说，你说说到底是惹了什么麻烦。”弗赖依刨根究底。
洛基闭眼假寐，根本不理他。
唐莉莉始终觉得洛基这样对别人不礼貌，可现在却觉得特解气，对弗赖依这样的人就该这样。
“女仆小姐。”弗赖依转脸向唐莉莉，脸皮也修有一定境界，完全不在意从洛基那里吃瘪，笑容和煦，仿佛换了张脸，之前的猥琐竟是消失的无影无踪。“你和我说说。”
“我，我……”唐莉莉手足无措，洛基那样的假寐她可学不来，“我不知道。”
“你不是也跟着去了吗？怎么会不知道。”弗赖依拍拍手，公会在这个档口仍有一位酒保走了过来。“我陪这位小姐喝一杯，洛基他，他睡着了，两杯红酒就好。”
“弗赖依大人。”酒保单手背后，另一只手放在胸前，雪白的毛巾搭在胳膊上，低下身子在弗赖依耳边小声道：“琦瞳吩咐过，大人您不能再赊账了，再赊账就给您涨利息，直接从您下次任务报酬里扣。”
弗赖依笑容一僵，低咳两声，“不喝了，你忙去吧。”
酒保转身离开。
“女仆小姐，下次，下次给你补上，先欠着。”弗赖依讪讪笑道。
唐莉莉养气功夫也有一点，可脸皮仍旧抽了一下。当真是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弗赖依？”琦瞳从公会二楼下来没有立即进柜台，而是向洛基这张桌子走来。
“你在这里干什么？”通常对人以礼相的待琦瞳竟是毫不掩饰对弗赖依的嫌弃，这些嫌弃全表现在脸上，“你都被帝国学院开除了，怎么还穿着这一身校服。”
“念旧，念旧。”弗赖依脸不红心不跳。
“瞳姐！”柜台那边有人喊。
“马上来。”琦瞳应了一声，转头对洛基说道：“弗赖依骗钱很有一手，你小心点，小心你的钱袋。”
弗赖依脸色瞬间就变了，“上次还背着我，这次就当面了，再说我这都是正经生意，你怎么能……喂！你别走。”
琦瞳回柜台忙去了。
“我们回去。”洛基见诺琪露没跟着琦瞳下楼，准备带着唐莉莉离开。帝国学院开学还有几天，他并不着急把女仆送出去。
“别啊！”弗赖依连忙拦住洛基。“我还有件事没说，关于诺琪露的。”
洛基站住脚，目光移了过去，“收钱？”
“我……”弗赖依脸色逐渐变成酱猪色，好半天憋出来一句，“我们以前做过生意？”
洛基实在不想和这种人多说什么，从口袋里拿出一个贝兹，两指夹着放在弗赖依眼前，“够？”
“洛基你，你……”唐莉莉目瞪口呆。琦瞳走之前才打的预防针，小心别被弗赖依骗走钱，洛基转身就把钱主动交了出去。一个贝兹省着点花可是她两天的饭钱！
弗赖依也被洛基动作惊了一下，第一次正经的打量洛基，收起脸上的嘻皮之色，拿过洛基手里的贝兹，笑容和煦，“我们以后说不定还能做生意。”
“说吧。”洛基重新坐下。
“诺琪露有多麻烦想必阁下深有体会。”弗赖依连之前流里流气的语气都收了起来，一本正经。“我要说的是诺琪露找上你的原因，然后你听我的改变一下，诺琪露就不会再找你。”
洛基面不改色。
唐莉莉正襟危坐，高高竖起耳朵。
“我打听到诺琪露和你有个赌约，赌注是这位女仆小姐。”弗赖依看向唐莉莉，后者不开心地扭过头。
“诺琪露想要的并不是一个女仆。”弗赖依敲了敲桌子。这时候应该有酒，抿口酒卖个关子，解个馋，顺便口头上的货也能涨涨价钱，可惜桌子上什么都没有，而且洛基也是又聪明又爽快的人，再往上提价格他也张不开嘴。
“你住在那条街上应该认识索菲亚，那里的房子都是她的。”弗赖依舔了舔发干的嘴唇，还是觉得吃亏，在帝都打听点东西要比想象中难得多。“洛基你现在住的房子就是诺琪露以前看上的，不过索菲亚没卖给她，说她不应该住在这里，诺琪露不服气，一直憋着一口气。你想诺琪露别在找你麻烦，搬出去就好。”
洛基望着弗赖依，沉吟了会，最终点头。诺琪露从见面就和他不对付，不仅第一次相遇就偷袭他，还一直找他的麻烦。打败独眼巨人说是讨要女仆，倒不如说是诺琪露想要借此证明什么。
“还有吗？”洛基问道。
“一贝兹，这么多，不少了。”弗赖依苦笑。他说的这些事情，运转得当，洛基至少要再付十倍的价钱。
“走吧。”洛基带着唐莉莉起身离开。
“克莱蒙德。”弗赖依原原本本坐着，突然想起什么，“你和大叔应该照过面了，他说，嗯...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事情。”
洛基骤然转身，紧紧盯着弗赖依。
“不请我喝一杯？”弗赖依面带笑容。
一杯麦酒很快送了过来。
“不错。”弗赖依端起大木杯，一口喝干，豪迈地擦了擦嘴，起身直接走了。
“大叔交代让我有空关照你一下，洛基，我们帝国学院见。”
作为旁观者的唐莉莉看到这一幕气得磨牙，“不要脸的人渣。”
傍晚时分，洛基带着女仆又来了一趟沉睡黎明。黄昏的光透过窗户照进公会，淡黄色墙壁附上一层亮丽的金色光晕，熠熠夺目。此时公会已经没剩几个顾客，洛基带着女仆走进来很是突兀。
“嗯？”琦瞳拿着扫帚在公会里打扫，看到洛基进来微微有些诧异，不过还是笑脸相迎，“欢迎光临。”
“人员不够吗？”唐莉莉小声问道。
“这个时间顾客少，闲着也是闲着。”琦瞳将手里的扫帚放到一旁，领着两人到柜台，“吃点点心，或是喝一杯？”
“你们这里缺人吗？”洛基开门见山。他本想把女仆交给诺琪露，但回去仔细想了想，眼前这位貌似更靠谱。
琦瞳听到洛基这话一愣，不过很快反应过来他是什么意思，下意识看向洛基身后低头不语的唐莉莉。
“凭什么？到底凭什么！我哪点不好……走也是我自己走，你这样像扔掉流浪猫一样扔掉我，到底算什么！”唐莉莉不知道第几次在心底愤恨洛基，丝毫没离开的喜悦感，反而有着极其强烈的屈辱。
“缺人吗？”洛基又问了一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