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凌浩瞥了那一群只会在事后添油加醋的人,淡淡道:“子琴医师所言有理,事情未查明,不可胡言乱语!”
那一群医师低下了头,默默退到远远的地方。
胥凌浩低声道:“霜雪剑主可是鹿姑娘?”
崔子琴道:“是,当务之急,还是要尽快找到小鹿。”
乔西佳在皇宫陪着百里初淮处理了一会奏折,便有天幽阁的暗卫来报,找到鹿紫鸣了,在城外柳林亭。
乔西佳赶到柳林时,正见崔子琴一身鲜血,将昏迷的鹿紫鸣抱上马车。
胥凌浩在一边脸上的神色很是不正常。
众人见乔西佳,齐齐行礼。
乔西佳道:“鹿姐姐这是?”
崔子琴低眸道:“竹酒,小鹿身体有恙,我先带她回去了。”
“好。”
乔西佳目送崔子琴驾马车离开。问胥凌浩道:“你们,看见了什么,为何子琴哥哥一身血?”
闻言,胥凌浩眼中闪过不可思议,他道:“看见了江湖上传说的女魔头——霜雪剑主。”
乔西佳低低叹了口气。
崔子琴紧紧抱着鹿紫鸣,就好像他一松手,鹿紫鸣就会消失一样。今日所见,给他带来的冲击太大了。
柳林,崔子琴和胥凌浩到的时候,鹿紫鸣站在江边,脸上尽是血污,她的双眸此刻是血红深色,一身的红衣显得人邪恶无比。
“小鹿。”崔子琴开口唤她。
鹿紫鸣回头,扯出一个笑脸,“我道是谁,原来是子琴哥哥啊。”
胥凌浩道:“鹿姑娘,可知南灵客商为何人所杀?”
听见南灵二字,鹿紫鸣一身邪气越发旺盛,“是我杀的,怎样!”
“为何?”
“为何?呵,因为他是南灵的人。”
崔子琴道:“小鹿,跟我回去。”
“回去,回哪,酒镇还是鸣琴医馆?”
鹿紫鸣敛去笑容,追问。
崔子琴语塞,似乎每一次,鹿紫鸣都能让他哑口无言。
胥凌浩道:“请鹿姑娘随我回大理寺一趟。”
“你让我走,我就跟你走吗!”
鹿紫鸣眼中泛起浓浓杀气,手中霜雪剑熠熠闪光。
胥凌浩忙取下背上的长剑,鹿紫鸣提起霜雪剑劈过去的一瞬间,崔子琴挡在了胥凌浩身前,一道鲜血喷出,鹿紫鸣愣了神。
“子琴,你……”霜雪剑滑落,血红色褪去,鹿紫鸣倒了下去。
崔子琴眼疾手快接她入怀。
胥凌浩道:“神医为何不让我同鹿姑娘对战几招?”
“她血红眸出现,灵气暴增,别说是你,就连主上都不一定有胜算,若是拦不住她,恐怕会有更严重的后果。”
崔子琴抱起鹿紫鸣,又道:“人,我先带走了,过几日我会亲登大理寺给世人一个说法。”
“多谢神医。”
胥凌浩话音刚落,就看见宫里的马车过来,乔西佳从马车中出来。
崔子琴低头在鹿紫鸣额头轻轻一吻,“小鹿。”
百里初淮听胥凌浩将前因后果说了,沉默片刻,后看着乔西佳道:“小酒,若是人真为鹿姑娘所杀?”
“不会!”乔西佳坚定道:“我相信鹿姐姐,她就是嘴硬,她不会杀人的!”
“好,我信你。”
只是事情还是要弄清楚给南灵客商一个交代的。
胥凌浩一天往姜府跑了几十趟,百里初少都有意见了,怀疑他外面有人了,最后跟了出来。
下午,鹿紫鸣一睁眼就听见崔子琴道:“两位请回吧,小鹿有我照顾,我答应的事一定会做到。”
百里初少很是尴尬的笑道:“原来胥凌浩真的是在忙案子,本王只是路过看看鹿姑娘,既如此,本王便回了。”
崔子琴回房,对上鹿紫鸣清澈的目光。
“胥凌浩是来问我杀人案的经过的吧。”
崔子琴喉结一动,开口道:“小鹿,饿了吗?”
“呵。”鹿紫鸣低头一笑,既然崔子琴这么想略过这个话题,自己又何必提起,她抬头笑道:“饿了。”
“我去做饭,你先躺会。”
崔子琴前脚出门,鹿紫鸣后脚就下床,她直接走到窗户边,伸手却怎么也推不动。窗户被钉死了。
鹿紫鸣果断走到房门前,拉了拉,发现房门被人从外面锁住了。
鹿紫鸣抚额长笑,“崔子琴还真是对我的脾性一清二楚。”
既然出不去,鹿紫鸣乖乖回床上躺下了。
崔子琴进来的时候见鹿紫鸣真的在睡觉,一时不知作何感想。
将碗筷摆好了,鹿紫鸣也正好醒了,寻饭香走过来。
崔子琴道:“都是你爱吃的。”
鹿紫鸣瞥了眼,“我没有爱吃的东西。”
她拿起筷子坐下,“崔子琴,你在监禁我。”
她还是把房间巡视一圈了。崔子琴盯着她道:“小鹿,留在我身边,我会保护你。”
“你是不是觉得,那个南灵人是我杀的。”
鹿紫鸣抬头,嘴边沾着点油渍,崔子琴取出手帕,温柔给她擦拭,“不,我的小鹿是个善良的女子。她不会杀人的。”
鹿紫鸣起身,“我不吃了。”
说罢径直走到床边躺了下去。
崔子琴叹口气,“小鹿,南灵集结大量士兵攻打酒镇,你觉得酒镇还能撑多久?”
鹿紫鸣肃地睁开眼睛,起身,“崔子琴,放我走。”
“去大理寺,把那天的见闻说清楚,我便放你离开。”
“一言为定,你说话算话!”
鹿紫鸣跳下床,“事不宜迟,走!”
崔子琴苦笑,曾经他想尽办法躲着不见她,如今却是想尽一切办法将她留在身边。
大理寺,胥凌浩亲审,崔子琴等候在外。
胥凌浩:“鹿姑娘,请解释为何尸体身上会有霜雪剑痕?”
鹿紫鸣:“因为,我拿剑伤了他。”
“不是致命的?”
“不是。”
“因何而定?”
“我怕血,所以,霜雪剑划伤的是他的腹部,伤口不深,而且我告诉跟在他身后的小厮,快带他去医馆,若是不信,对照尸体上的伤口就是了。”
胥凌浩皱眉,“可是据酒馆老板说,当夜,死者是一个人离开的,并未带有小厮。”
“哦。”
鹿紫鸣淡淡一句,“反正人不是我杀的。”
“鹿姑娘可否告知为何拿霜雪剑伤他?”
“因为……”
那天晚上鹿紫鸣心情不好,从姜府出来后也不知道去哪,又不想回去,就在街上开回走。遇见谈完生意回来的客商,那客商似乎是喝多了,一直在对他旁边的人吹嘘,说什么,南灵王上痴情,一直在寻找圣女,还说邬族被灭族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