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乔西佳同来的羽羽有些不解,她趴在乔西佳耳边低声问道:“馆主,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换了这身装束?”
乔西佳但笑不语。风华楼的主管嫲嫲笑得一脸谄媚,“呦,今儿是吹得什么福风呦,风华楼的两位主子都来了!”
“两位?除了我们馆主还有谁?”羽羽问道。
乔西佳轻抿口茶,心道,只怕是风华楼的另一位主儿,京都四大家族之一林家的嫡长子林兮柘。
主管嫲嫲果然挤眉道:“自然是林家大公子啊!”
“他何时来的?”乔西佳问。
“昨日就来了,现在红杏姑娘正陪着呢!”
“那我便不打扰了,”乔西佳放盏起身,“此番也不过是来混个脸熟,就不劳烦嫲嫲了,小羽,走了。”
羽羽跟在乔西佳身后,两人刚迈出房门,迎面撞上一个人,香气扑鼻而来。乔西佳眉头一皱,后退几步,来人似乎也是不开心,开口骂道:“哪个不长眼的撞了小爷!”低头见是穿着艳丽的乔西佳,嫌弃感更盛,“我当是谁,原来是今日来的主儿啊!”
林兮柘,乔西佳眉目一敛,嫌弃是吗,我不恶心死你。于是油腻腻开口,“哎呦,林大公子,大家都是风华楼的主儿了,一点小事,何必放在心上是不是?”说着还要伸手去抓林兮柘的衣服。
林兮柘皱着眉头避开了,乔西佳不仅不觉尴尬,反而大声说出来,“林大公子,你躲什么,我又不是大虫,还能吃了您不成?”
“还是说林大公子还惦记着刚才的事,嗨呀,您看看我,自作主张以为林大公子不会小肚鸡肠同我一个妇人家计较,如此,民女在此向林大公子赔礼道歉了!您大人有大量,饶了民女这一回吧,民女一定感激不尽,绝不敢再碰您的衣角!”
乔西佳嘴上说着,手却是又在林兮柘的衣服上蹭了蹭。
林兮柘整个人都要跳起来了,“够了!本以为接替贺烟的是个什么厉害的人物,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
乔西佳含笑,“是,让林大公子失望了,是小女子不对。”
“小女子?哼,你也配?!”林兮柘满眼的鄙夷。
管事嫲嫲见状,忙开口劝解,“两位,主儿,都是自己人,何必动怒不是,茵柔,还不快上茶!”
乔西佳本决定要走,可经过刚才这一出,她更改了主意,宁州的两家青楼皆是与林家合作,如果林兮柘心里对她有意见,难保背后不会插刀。
茵柔端了茶水上来,因为乔西佳画了大浓妆,茵柔并未认出来她,可乔西佳却认出了茵柔,原来是她,贺船帮当日推她下水的人,果真冤家路窄。
“茵柔姑娘真是美貌如花。”林兮柘毫不掩饰夸赞道。
乔西佳默默喝完茶水,起身对管事嫲嫲道:“天不早了,我就不打扰了,羽羽,走吧。”
羽羽捏着衣角,低头道:“主,我们的马车坏了。”
“哈哈哈哈,看来,乔主的运气实在是不怎么样!”林兮柘大加嘲讽。
乔西佳微微一笑,“林大公子的运气也实在是不怎么样,还要同我多相处一晚。”
“呃…”林兮柘明显被噎住。
“管事,我的房间在哪?”
“早就备好了,您这边请!”管事嫲嫲热情地亲自引领。
乔西佳满意点点头,朝林兮柘扯一个笑,大步迈出房门。管事嫲嫲朝林兮柘道声:“林大公子,您歇息着,茵柔啊,服侍好林大公子!”然后快步跟上乔西佳。
林兮柘面色不好看,茵柔的也好不到哪去,方才的一瞬,她认出了乔西佳,差点控制不住冲上去,不过,看乔西佳如今的装扮,这是也流落烟花地了吧,苍天有眼,让乔西佳再一次落在她手里!
晚上,乔西佳洗去妆容,羽羽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看,“馆主这样美极了!干嘛非要打扮成白日里的妖怪模样呢?”
乔西佳卸了钗饰,墨发披散而下,“我自有我的道理,发什么愣,去给我打些热水来。”
“是,我的主子。”羽羽笑着跑出房门。
乔西佳松了口气,羽羽走了,人也该来了吧。果然,门吱呀一声开了,乔西佳暗笑,嘴上却是开口道:“羽羽,怎么这么快就,哦,是茵柔姑娘你啊!”
茵柔将茶盏放在桌子上,一脸愧疚地看着乔西佳,“以前的事是我不对,您大人有大量,别同我一般计较。”
“哦?”乔西佳在桌子前坐下,反问道:“不知我如何同茵柔姑娘计较了,又计较什么事了?”
茵柔狠狠咬了嘴唇,“是我不对,姑娘您心胸开阔,想必本就没有放在心上。”
乔西佳轻笑,拎起茵柔送来的茶壶倒了杯茶水,“还有什么事吗?”
茵柔眼见着乔西佳倒水,心里暗自得意,脸上不知不觉漏出了神色,“希望姑娘您能救我于水火,带我远离这个地方!”看乔西佳将茶盏送到嘴边,茵柔不觉紧张起来。
而乔西佳闻言却是将送到嘴边的茶盏退回放到了桌子上,手顺着杯沿打转,“楼里有楼里的规矩,想必你也知道在我接管风花楼时就已经给了你们选择,你要是想脱离这个地方大可以自己攒钱赎身,犯不着来找我帮忙,坏了规矩。”
“我……”茵柔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好道歉道:“竹酒姑娘,是我不对,您喝杯茶消消火。”
乔西佳端起茶盏转了转,“这茶莫不是有问题吧?”
“怎,怎么会!”虽是如此说,茵柔额头上却是渗出了汗。
乔西佳冷笑,“既如此,这杯茶便赏你了!”
“不!”茵柔起身打翻了茶,逃也似的跑了出去。
乔西佳环手冷笑,“林大公子看了这么久也该出来了吧。”
“咳咳,”林兮柘从窗外跳进来,看到乔西佳的真容一时惊为天人,“没想到白日里艳俗无比的妇女,洗去妆容竟是如此清丽动人的美人!”
“林大公子深夜翻墙就为了这个?”乔西佳冷声。
林兮柘尴尬一笑,“当然不是,乔姑娘你也知道,风花楼有我林家一半,你在不通知我们的情况下私自改了规矩是不是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