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阿琴看了看已好几天没揭的日历,便伸手一张一张的揭了好几张,一直揭到今天的日子为止。揉揉眼一看,吓了一跳,已是十八号,这日子像是在飞,一段时间没看就溜过了十几天。堂侄结婚在二十号,不是在后天吗,钱在哪呢?
总得有一点意思意思吧,虽然嫂子说不收她的钱,叫她别费心,可她自己总是觉得过意不去,总不能空手去吧,还是应该包个红包表示表示。她慌忙来到屋内,熟练地打开一个小木箱,从里面拿出一包东西,打开布露出一小叠钞票来。这辛辛苦苦积攒起来的钞票是下个月的会钱,现在只能拿出来先包个红包给堂侄结婚用了。
堂侄结婚这天,宾客盈门,满屋子的欢声笑语,充满喜庆气氛。厅堂此时显得格外小,阿琴在外面的院子里站着,人多她反而觉得自己不好意思进去凑了。新房内人头攒拥,大家都忙着给新娘新郎拍摄留念。小孩子们伸长脖子在里面挤着,手机的镜头对准了一个淘气的小男孩,只听“咔嚓”一声,亮光一闪,小男孩惊得一跳,同时电光石火似的赶紧缩回了头退出房门出去了。
这时,一张高兴而又骄傲的脸出现在窗口远远的就能看见。他手舞足蹈,大声嚷着,一会儿要拍照,一会儿要新娘的红包,一会儿又非要一包中华的烟。“刚才不是已经给你了吗?”新郎疑惑地看着他的脸,显出很是奇怪的样子。“是给过了,不过还要,再给。”“给过了就不能再给了。”“不行,你非给不可,否则我会大闹新房。”新郎实在受不了,气得脸颊立即红到耳后跟背转过头去。想想自己这天不该生气才又平静了下来。然而,事情并没到此就结束,他依然不屈不饶不让步,“好了,算了。”为了不再这样吵吵闹闹,新郎又给了他一包中华烟,最后他被人给推了出来。
“哎呀,阿琴来了,进屋坐坐。”嫂子一眼瞥见站在门外院内的阿琴迎了出来。“怎么像是个陌生人似的”,听嫂子如此一说,阿琴有点不好意思起来。她拉了拉嫂子,偷偷地塞给她一个红包,嫂子一见红包马上推了过去,说:“不是说了吗,人来就可以了,拿什么红包呢。”“这是小意思,一点点小意思,不收,我就不来吃喜酒了。”阿琴硬把红包往嫂子口袋里塞,嫂子见这样拉拉扯扯一时也决解不了问题,不收下肯定会被误会,说:“别抢了,我收下,我收下。”
闹了洞房,宾客们都出来了。酒席也早已摆好,宾客各入其位,皆大欢喜。在欢笑中,在呐喊中个个吃得热火朝天,气氛高涨,一直闹到酒席结束,人们才陆续地离开。根据当地风俗,一般的主人都要从收来的红包中抽出一点,把剩下的钱依然放在红包壳里退回,算是回礼吧。
阿琴也收到了回礼红包,她打开看了看数了数,“怎么一分也没收?”阿琴怔了怔,她明白了,嫂子根本就没收她的钱,这样做也只是形式上的好看而已,她拿着红包激动的一句话也说不出。
她知道嫂子是个心直口快的人,虽说有时对自己说话也是比较重,但她很快又会回头来叫你,这一点阿琴心里比较清楚,所以从没把它放在心上。
离开嫂子家,阿琴有点心不在焉的样子,是因为刚吃了酒席有点心绪不宁。忽听得一阵格支格支的咬响声,原来是一只躲在路边的狗狗嘴里叼着骨头正在狠命地咬着呢。看见阿琴走过来,猛得一跃站起,但很快又蹲下津津有味的继续咬着骨头。
这不是阿黄家的狗狗吗?定是刚从嫂子的酒席那边过来的,看它的肚子吃得圆圆的,满嘴的油腻,它时不时地抬头好奇地看着阿琴,一点也不怕人。
“出事了,出事了。”一群人惊慌失措的往前跑,很快地从阿琴身边擦肩而过。狗狗也惊吓得丢了骨头跑了。“啥事?”阿琴莫名其妙。想问,却没人能说清楚。她莫名其妙的悻悻地往前走,沿小路望去,打扫干净的小道上又铺了落叶。远远瞥见两个小男孩在你追我赶的向自己这边迎面跑来,跑得直喘大气,终于跑不动了,一个停了下来,另一个也跟着停了下来。事情并没到此扎住,后面的那个跳将起来直冲前面的那个男孩的后背撵了下去,吓得他紧紧抱住自己的头求绕。“下次不敢了。”阿琴无奈的摇摇头又笑笑,她很想知道前面发生什么事了。
“前面发生什了?”阿琴问。“有人撞车了,可惨了,满地是血。”两男孩说。“真的?”阿琴一怔,“小孩子说话不能撒谎。”“没有啊,我们亲眼看见的,刚才他追我也就是因为看到满地的血,害怕了我冲他的手臂捏了一下,我跑他追上来了。”“噢!”阿琴神色呆板,想想看来是真的。
一路上,她又遇见一个行色匆匆的女子,她又打听情况,这下清楚了许多。确实是有个人不小心被车撞到了,一个本村的中年女子,过马路时撞到了,死了。阿琴又一次的怔住。
一天内好事坏事,喜事悲事同时找上门来,这是啥了?她开始怀疑,一个中年人,早上还是活蹦乱跳的出来,晚上就被抬回来了,说没了就没了。自己的命岂也不是悬在半空中吗?哎!老天爷就是这样不公平,一切不幸说降临就降临,莫非冥冥之中真的有一双无形之手在操控着人们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