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刚下过一场雨,街道两旁的树木,还有杂货店都像是刚洗了身子似的,倒是干净了很多。路边小摊上有卖煎饼的,有卖面包的,有炸油条的……一根根油条又大又粗,金黄金黄的,路人见了手痒痒的就想在口袋里掏钱。
街道的路上积了水坑,阿琴尽量避免踩进水坑里,但那双鞋还是被糟蹋得面目全非,惨不忍睹了。她还是小心翼翼地一边走一边想着自己一边感叹,不禁暗然泪下。
自己去年不幸生了一场大病,查出是个坏东西,也动了手术,化了疗,家中所有的积蓄都已花尽,丈夫是个赌鬼,可怜她再也没有钱去化疗了。别说化疗就连生活都成问题,人活在世上哪天不用花钱呢?米,油,煤气,……这些基本的条件样样不能少,缺了一样一家大大小小就得饿肚子了。
反正自己也活不了多久,不要紧,可小孩要念书,得生活不能担误。那个赌鬼丈夫越来越不像话,每天输了钱还把气花在自己身上,自己刚开了刀做过手术的人能经得起他每天这样无理取闹呢?生气是对自己最大的伤害,再说还有一大笔债还没还呢,这日子真不知该怎么过呢,她越想越是伤心,自己这是啥样的命啊?为什么老天爷会这样和自己开玩笑?她在不知不觉中潸然泪下。
边哭边走边擦眼泪便到了好友家,她每次受了气都来这述说,得到一点安慰她才平静些。她说这次可算是前所未有的争吵。那赌鬼丈夫闹得很厉害,把她和她女儿(她是招女婿的),女婿还有孙孙都赶出门,已在门外过了两夜,在好心人帮助下,经主人同意她们几个暂时住在一家没人住的空房子里。
她越说越生气一下子情绪很是难以平静,如一粒火星那样被点燃似的爆炸开来。之后又慢慢平静下来,变得沉默寡言,她呆愣地瞅着眼前的一座房子……
晦气找上门,什么事都有可能会发生,现在最重要的是能有钱来维持生活。她想了很久才离开好友家,她打算到社区看看。因为前几天社区里的人说要给她帮助,补助一点钱给她暂时先度过眼下的困难,她决定去社区走走。
社区的门半开着,她怯怯的慢慢地推开门进去,来到走廊上,整个走廊只亮着一盏灯,微弱的灯光射进办公室。她停下脚步朝着一个角落观看许久。她看了半天也没看见一个人影。
不知啥时天突然下起雨来,淅淅沥沥的下着,在走廊上徘徊的她不停地伸长脖子向外张看,企图能看到一个人进来,然后顺便可以问问。五分钟过去了依然不见一个人影,啥回事?她想想决定到里座看看。
沿着通道向里面一座楼房的小道走过去,左右两边的房门都关的紧紧的,她来到一间房门前,稍稍踮起脚把眼睛对着门缝观看,里面黑黑糊糊的没有光亮,又把耳朵贴上去听,看来是没人。她突然感觉很是失落。这时“踏,踏,踏”一阵脚步声从远而近,渐渐地看清了,一个人顶着雨弯着腰从房子的拐角向门廊走去,阿琴心中猛得一阵欢喜想马上追上她问问情况,或许这事情说不定就是她办的呢。
“等等,请等等”,那人听到喊声停了下来不再向前,转过身来问:“啥事?”“今天,这上班的人……”,“哦,今天是周日,不上班。”“啊,不上班?周日?”是啊,今天是周日自己啥就忘了呢,那人说完转身消失在雨幕中。阿琴蓦然的呆着,几分钟过去了,她依然默默地站着,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她心里涌动阵阵波涛,心神不定,感到浑身无力,好容易找到旁边的一张靠椅坐下来休息休息再走。
她不敢回去,家中煤气没了,欠了两个月的电费还没还,米也没了,自己不要紧,可读书的孩子总得吃。想到这她的心像被刀划过似的疼痛,治病治病治得一无所有。绝望的情绪又猛然袭上心头,好似一道闪光突然照亮她的整个不幸,她仿佛觉得自己跌进了无可缓解的大悲大痛的深渊里。陷入这样的困境已经不是头一回了,在这凄风苦雨中自己是否已走到了尽头?想到这她整个身体不惊打了个激灵。不,天无绝人之路,她心中突然又燃起一片亮光,活着不死就得走下去,无论道路有多坑坑洼洼都得走。
怎不见雨停呢,自己没带伞啊,再等下去就晚了,她决定冒雨回家。
当她匆匆跑回家门时,人早已变成落汤鸡了,粘满泥土的一双鞋又湿又重,她无力的靠在门墙上,却意外的发现桌子上放着的一袋大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