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经济高速发展,却有一傻子抢夺了世界上,最大的广播话语权。
“不要再发展了,告诉科学家们,不要再发展了。停下来吧!人类现在的生活技术已经足够了,继续探索的结果只有灭亡。我们要毁掉未来的发展,来换取人类永恒的生存……”
傻子还想说些什么,却被追赶上来的警卫人员强行拉开,话筒是越来越远,傻子只能拼劲自己最后的一丝力气,发出了那句足以登上世界各大报社,头条新闻板块的呐喊。
“人类完了!”
……
可能是警卫觉得这个傻子说的话太傻,直接一闷棍,将其敲晕,带走。
可是,唯恐天下不大乱的新闻媒体,确像疯了似的,如同哥伦布发现了新大陆,他们同样发现了这个傻子,也不管他说的是不是真的,就单单一个傻子抢话筒,而且是世界上每天都全球播放,受众人群最广的话筒,胡言乱语。这样的新闻标题,就足以为他们带来巨大的报纸销量。
果不其然,一时间,各大报社的头版头条便是引用了傻子的最后那句话。
“人类完了?”
这也成为了当时人们最大的谈资。
有人说傻子是外星人变的,说这话,是为了给人类一个忠告。也有人说,这个傻子不是人,就是世界反动媒体营造的一个话题,好引起人们的恐慌。
可不管真相如何,这傻子的呐喊确实为人们的饭后,增添了有趣的甜点。
九零年,初夏。华国在改革开放的潮水中开始泛起层层高浪,没人知道这浪究竟会多大,也没人知道这浪的终点在哪里。
前途未知是那个时代所造就的最大谜题。
午后的时光,有些泛黄的办公室里。“吕主任,你看看李大胆现在,自从辞职下海干买卖,这才几天,就已经骑上大摩托了,我听说他晚上回家都是背着麻袋,里面装的全是钱呐!”
“哼!”被称为吕主任的人抬起右手大拇指,抵了抵那厚重的眼镜,顺势放下左手里面的报告单,轻轻一甩手,给扔到了一摞报纸上面,同时腰部一松,向后靠了靠不断发出嘎吱声的木头椅子。
对吕主任而言,这个李大胆以前还在这里面的时候就让他瞧不上,辞职后干起了草莓批发,更是觉得这人之前的偷懒是暗渡陈仓,有意为之,这下发达了吧,反而是让自己对他又是羡慕又是恨,说不上来的感觉,心里堵的慌,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得不屑了一声。
“现在的社会,真是什么人都有,做好你自己的就行了。九九草莓的初始育苗测算数据跟实际种植观察记录的有些偏差,我已经将分析报告单都整理出来了,下周一你就派人就送到安东市局去吧。”
吕主任看着桌子上单子,眼角不断瞟着露出一角的报纸,有些无神。
“好,我知道了”一开始还想唠两句闲磕的宫副主任,看出来坐在自己对面的这个人,好像对自己提出来的事并不感冒,也就只好识趣地干咳一下,将报告单子收了起来。
“啊,还有啊,以后少想些有的没的,你要是眼红,也可以辞职下海,我不拦着。”吕主任脸色有些变化。
“哦,不不不,怎么会呢,主任你多心了,这个浮躁的社会,正需要我们这些科研人员,脚踏实地的研究,社会才会真正进步,李大胆唯钱是图,我才不会跟他一样。哦,对了,我想起来了,我那还有个报告没写完。”说着宫副主任便急匆匆地溜了出去。
吕主任看着宫副主任那有些尴尬的笑容,眉间闪过一丝波动,在椅子上沉思片刻,便起身踱着小步转身关门离开,向那草莓研究基地缓缓走去。
夏天的晚上带来了难得的凉风,还没进入睡眠的市民沿着安东市江边散着夜步。
作为华国最大最繁华的边境城市,有着得天独厚的地理优势,背靠山地,面朝江海交汇处,冬暖夏凉。更因为其交通便利,水资源丰富,风景宜人,被全省人民所熟知,可以说是一个绝佳的安身养老之处。
作为边境城市,一条宽阔悠长的大江成为了天然的国境线,与江对面的丽高国人民同饮一江水,结下深厚友谊。
安东市沿江而建,沿江路自然也就成为了更多市民休闲娱乐的传送带。其城市上游的蓄水水库更是成为了全城人的重要生活饮用水来源。平常蓄水发电,为安东市的电力能源提供有效保障,雨季江水暴涨之时,能调节水量,保证下游市区人民生命财产安全,如果硬要说缺点的话,就是可能会对江里回流产卵的鱼类造成阻碍,不过从现在来看,还是利大于弊的,人们也就不会做过多干预与多想。
江风夜色撩人,水景霓虹吹面。生活总会在每个人的人生中出现点小插曲。
安东市局草莓研究所里。
“听说了吗?上周五晚上,江边铁桥下面有人死了,而且死状非常,当时很多饭后江边散步的人,都围了上去看热闹!哎呀,现在这世道都怎么了,天天都是大新闻,不是傻子抢广播,就是有人跳河,没一天安生。”坐在办公室角落里的巴土土卜绘声绘色地说着她从朋友那得来的小道新闻,因为离窗台远,阳光并没有照在她的脸上,反而在桌子映衬下显得有些恍惚,作为市局研究所本就不是很大的办公室,这光线就像是把全部的小旮旯都挤到了她那里一样。
“过去了这么久,现在报纸上仍是那傻子的新闻。这下出了这么一档子事,不用想,明天的安东报纸,头条新闻肯定得换成这个了。这个跳河的,是他杀还是自杀啊?”坐在斜对面桌的人好奇道。
“不知道啊,还没啥最新消息,不过传的都挺邪乎,感觉不太像自杀,尸体都快泡烂了,当时围观的没几个胆子大到去细看。”
“这年头啥事发生了都不奇怪,跳江跳楼的那还不是每天都有可能发生,社会压力现在越来越大,保不准哪个没想开呢?”
“可不是嘛,就这听说还把当时在场的老头老太太们都吓得够呛,当场就晕了一个。”
“这么厉害!”
“那可不,幸亏我没在现场,要不然我这小胆,肯定第一个被吓晕!”
“……”
“你咋不说话啦?不会是吓到了吧,你胆子也太小了。”
“嘘,你听。”手指不自觉地指向了门的方向,随着拉低了声音,安静的办公室外传来了走廊里的噔噔声。俩人心里一惊,面面相觑,有些惶恐。
“噔,吱。噔,吱。噔,吱…”带有地板嘎吱嘎吱低沉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屋里的人却屏住了呼吸,紧张的气氛陡然布满了整个房间,仿佛灰尘落在地上都能砸出巨大的声响。
“砰砰!”敲门声紧随而来。
“……”
“砰砰!?”
“谁啊?”不自觉地咽了一下口水,巴土土卜望向门口轻声回道。
可能是声音太小的原因,门外并没有回应。
瞬间的寂静。
“吱~”红色的木门被缓缓向内推开。
“老宫?!啊呸,宫副主任!”伴随着从门边探出来的一个人影,巴土土卜陡然提高声调,在意识到自己惊慌又叫错了的尴尬后,巴掌大的小脸瞬间憋的通红。
“又占我便宜!你咋像做贼似的,悄么悄声地就来了,吓死人了知道嘛!”巴土土卜气嘟嘟地追问道。
“嘿嘿嘿,谁吓气你了,进来前我可敲门了啊?屋里没人回我,我才进来的。”宫副主任自知占了小巴的便宜,有些得意,但是转眼扫视了一下办公室,竟是有些发愣,只得摆摆手,巴土土卜却没有发现有啥不对,继续说道。
“这才几天不见,你是不是草莓吃多了,耳朵咋还聋了呢?我都问是谁了,不信你问苟淼,她可都听见了。”说着,巴土土卜便把手指向了斜对面桌的那个长发女孩。
“嗯嗯,土土卜确实说了,只不过声音有些小,就差拿扩听器听了。哈哈。”知道进来的是老熟人后,苟淼早就将刚才有些紧张的气氛忘掉,哈哈笑开,调侃了起来。
“三水?!你怎么?”因为苟淼的名字有些生僻,宫副主任在第一次见她的时候便出丑叫错,熟悉之后更是开玩笑的一直把淼字叫成小三水。但是今天喊出来的时候,却没有说小字,显得有些忧愁和惊讶的意味。
“怎么了?宫副主任?”苟淼有些疑惑。
宫副主任表情渐渐凝重,竟是兀自叹了口气,看向苟淼说道“上周五有个人的尸体在江桥下被发现,你知道吗?”
“嗯,知道啊。刚才我跟巴土土卜还在说这事。”苟淼的表情已经有了微妙的变化,从宫副主任的话语中,细心的她早已发觉了丝丝乱缕,不安的思绪涌上心头。
“死的那个人就是苟鑫,你的哥哥啊!”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