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飞冷冷地望了他一眼,讥笑道:“你可以试试,但我提醒你,你敢拔刀我就敢杀你。”
“好!好小子!这可是你自己找死!”金吾卫首领怒火中烧,抽出手中长刀一刀劈下。
楚云飞低头,闭眼。
仿佛是在等死。
一片雾气生起。
金刀斩过,可刀下除了雾气便没有任何东西。
金吾卫首领眯眼。
那小子人呢?
营地里忽然下起一阵暴雨,雨滴渐大,温度渐低。
雨水变成冰雹。
这场古怪的雨只覆盖了这一片营地,方圆不到百丈,但令人感到最疑惑的不是这片云的倏然而至,而是在这场雨以外距离中心十里以内的地方,空气竟然都变得异常干燥。
甚至有些人开口,还没有说上几句话,便觉得嘴中的水分都莫名地蒸发了。
然而并没有人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类似于高手突破境界的时候,场面便与这有些相似。
皇都的高手并不少,所以这种场面也并不少见,人们没有大惊小怪,继续做着自己的事情。
洁净的雨水从乌云中落下,然后变成冰块,砸得地面坑坑洼洼,然而这些水分落地以后却没有蔓延开来就再一次被重新吸收利用,成为乌云的一部分。
楚云飞欣然仰头,睁眼。
他的嘴角裂开一抹难以察觉的弧度。
“长江剑域,终于成了……”
从第一颗雨水落下,到现在雨落成冰,不过才过了一分钟不到,然而他的眉间却已经露出了一抹疲惫的神情。
长江剑域便是墨悲风所创长江剑诀最后的奥义,许多人可以学会长江剑法,然而真正领悟到其中奥义的人除了墨悲风以外就屈指可数。
如今楚云飞也成为了这屈指可数的几人中的其一。
初次用出剑域,楚云飞还不是很熟悉这种剑域的掌控,因而耗费了许多的玄力,哪怕他魂海里藏着一个皇天世界,此刻由于静脉还尚未改造完全无法自如导出玄力的原因身体也显得非常劳累。
可惜此刻他却不能松懈,这些冰雹虽然速度极快,可却终究缺乏致命的杀伤力。
更关键的是,此刻想要杀他的人还是一名半步迈入道玄的金吾卫首领,除去一身本事不说,其身上的护甲就足以抵挡这些冰雹几日不坏。
他的身畔,几道狰狞的刀痕陈列在泥土里,落下的雨水甚至无法滴落在这些狭隘而深长的刀痕里便被凌厉的刀意所蒸发。
春雨刀如今在他的手上,已经几乎变成一把剑。
这把剑插入泥土中,地面忽然涌出一阵阵波澜。
雾气横生……
他的双唇抿成一线,眼里有笑意,忽然他微微一咧嘴,开口道:“将军,怎么还不来杀我?”
“哼!”如同闷雷般的声音响起。
被困在水雾中迷失了方向的金吾卫首领忽然朝楚云飞出声的方位劈出一刀。
随着这一道劈下,那个方向的雾气骤然散去,一道消瘦然而挺立着的身影微微显出。
楚云飞拎起春雨刀微微一抬。
轰然炸响。
“还是不够啊……”
低沉的声音仿佛受伤的野兽,这道消瘦的身影倒飞而出。
还是不够啊……
是谁还不够?
天空里忽然炸开一道道气浪,气浪越来越近,金吾卫首领脸色微变,只觉得自己仿佛落入了敌人的陷阱中。
气浪终于到来。
他抽刀反击,轰隆一声犹如雷动。
这气浪竟然蕴含着他的刀劲!
这气浪原来竟然吸收了他的刀劲之后反攻而来的!
这才是真正的长江剑诀,利用雾气吸收对手所有的攻击,然后再凝聚这些雾气,复制出一模一样的劲气!
先前金吾卫首领劈出的所有刀劲在这一刻同时爆发,密集而沉重的撞击声接连响起。
水雾中,那道挺拔的身影被接连而来的气浪打得越来越远,越来越迷离。
这才是长江剑域的第一重意境,就带来了如此可怕而凄迷的画面。
然而楚云飞却没有半点得意的神色,他知道这仅仅只是开始……
大幽皇宫。
在几名太监与侍卫的陪同下,幽王走到了御书房前,
“尔等在此等候,寡人要单独面见国师。”幽王辞退众人后,打开房门,颤巍巍地走入了御书房中。
黑暗里一道幽绿色的目光忽然亮起,那道目光尾随着幽王,仿佛只要幽王一有不对劲的动作,随时都会直接射杀了他似的。
绕过几排书架,一堆杂乱的书群中,一名衣衫不整模样有些邋遢的中年人正在同时翻阅着几本书籍。
“国师……”幽王小心翼翼地轻唤道。
“你来了,有什么事吗?”黄抱朴头也不抬地说道,他的声音已经与往昔截然不同,沙哑替代了曾经那阳刚而响亮的嗓音,再无半分书生意气。
幽王恭敬地说道:“朝中所有军团都已经到齐,只不过……”
他微微迟疑了一下,但立马想起眼前的这位国师自从多年前经离了唤魔之后,性格就发生了大变,耐性也因此变得极差。
于是他不敢卖关子,接着说道:“只不过有一处营地中忽然下起了冰雹,现象与我等突破道玄时有些类似。”
黄抱朴点了点头,并没有在意,“这些只是小事,你不必每件事都来询问我的意思,那些人若是有用你便重用,那些人若是不好用,你便杀了,所谓帝王之术不过就是物尽其用,人尽其才。”
幽王若有所思,忽而点了点头道:“是。”
雾气中偶尔闪过一两道刀光,但金吾卫首领并不敢全力以赴,他生怕自己无意中劈出的一刀,到最后会变成楚云飞对付自己的招式。
所以他只好尽力去躲开潜藏在雾气中忽然爆发的每一道劲气,只有实在无法闪避的情况下,他才会被迫无奈地挥舞一下刀刃,只是即便冒着受伤的风险,他也不肯放出一丁点玄力。
在楚云飞布下的剑域里,这位修为不俗的金吾卫首领竟然被压制得与一位只会刀法却不懂修行的普通人相差无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