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过身去，就在即将离开的一瞬间，羽化山上忽然响起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南怀！你要去哪？”翡南烟哽咽着喊道。
翡南怀的神子猛然抖了一抖，他温笑着转身，然后声音发颤地说道：“姐……你留在这里吧，孟师兄对你挺好的。”
翡南烟愣了一愣，突然间嚎啕大哭。
“南怀你不要走啊，你走了姐姐怎么办，谁来保护我啊……”
翡南怀怅然转身，嘴中喃喃道：“姐姐，对不起，以后我会弥补你的，现在就让孟少然来替我保护你吧……”
没有人听到他的声音。
随着他的轻轻挥手，密密麻麻的十万魔众全部退去。
羽化门满门狼藉，尸体从山上一直堆积到悬崖之下。
这一日，羽化门损兵折将无数，实力从仙门第一掉至前十开外。
但半圣司徒空归来，羽化门风云大变。
每个人都有过去。
每个人都有想要掩藏，最后却不得不坦诚公布的过去。
司徒空也不例外，他的过去甚至令人有些神往。
他的样子或许看起来就像是在吹牛皮，但了解他的人都明白他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
相比于其他人的故事，人们往往更喜欢向众人讲述自己的故事，但凡事总有例外。
司徒空就是例外。
这种听起来不可思议的故事有些时候能令人心醉，所以他在讲的时候，没有一个人插嘴。
但若是无人提问，有些时候故事也会显得不够生动。
第一个打岔的人自然还是楚云飞，事实上他早已憋了许久，老早就想发问了，只是看人们都听得入迷，才没有打断。
司徒空才刚刚换了一口气，楚云飞就忍不住问道：“所以师傅你跟掌门真的是师兄弟？上任掌门还是你们共同的师傅？”
司徒空微微颔首，平静地说道：“三百年前那件事情没有发生的时候他们还是，但现在我与他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
楚云飞疑惑地问道：“可既然如此，就算上任掌门偏心玄灵子，也不至于对师傅您下死手呀？”
司徒空道：“对于有些人来说，利益如果足够大，他们愿意做任何事。”
楚云飞接着问道：“但这件事情对于上任掌门有什么好处？不论你们谁做了掌门，还不都是他的弟子吗？”
司徒空吐出一口长气，眼中微光闪烁：“因为玄灵子各方面都不如我，尤其是他的修为，他的天赋，他甚至没有成圣的可能。”
楚云飞沉默半响，所有人也都跟着沉默。
选掌门不应该选择更强的人吗？这个理由明明是偏向司徒空才对，跟他被上任掌门设局陷害又有什么关系？
司徒空接着说道：“弱的人总是更容易被控制，他算准了玄灵子没有超越他的可能，而剩下的人，尤其是我，却都有超过他的可能，他虽要退位，但是控制欲依然极重，这样一个人是如何也不肯放弃手中的权力的，所以对他来讲玄灵子自然就是最好的选择。”
“那你的那些师兄弟吗？他们就没有反对吗？”楚云飞问道。
司徒空眼中似有泪光闪烁，他嗓音低沉地说道：“死了，他们全都死了，死在他和玄灵子的布下的局里。”
楚云飞恍然大悟道：“原来三百年前的那一场阴谋并不只是针对你，而是将除了玄灵子之外你们所有的师兄弟都算了进去！”
司徒空点了点头。
楚云飞吐出一口浊气，苦笑道：“我若是有这样的师傅，一定会想要杀了他报仇。”
任何人若是有这样的朋友、师傅，一定都会很痛苦。
墨悲风眯眼瞥了楚云飞一眼，似乎有些不满地说道：“你想杀了你师傅？”
楚云飞微微一怔，突然觉得自己这话说得有些问题，可下一刻墨悲风的回答却更加雷人。
“若换作是我，至少也应该扒下他们一层皮，撒一点盐在他们的伤口上，然后再放进油锅里煮熟，分给山林里的饿鬼吃，这样才够解气。”
楚云飞竖起大拇指道：“师尊高见！”
墨悲风理所当然地扬眉道：“这是当然，要不然我为何能做你的师傅。”
接着，他又补了一句：“还好我只有一个弟子，而且这个弟子还不止一个师傅，所以这个问题我不用思考。”
墨悲风瞥了一眼伤势缓缓转好却依然虚弱的墨守城，调笑道：“师兄都废了，所以这个问题也不用思考，而且所有人都知道如果这个峰主之位你不传给我，你就是大白痴，还是天底下最傻的那种。”
墨守城翻了个白眼，似乎根本没有被自己的伤势影响到心情。
墨悲风和道隐看起来也很平静，但谁知道他们的心里是不是真的也这样。
等待了些许时间，司徒空接着说道：“那场阴谋实在是很厉害，我的师兄弟最弱的也有银玄境界，可最后还是都死在了这场阴谋里。”
楚云飞说道：“何止是厉害，连师傅你都被算计了，这场阴谋简直是天衣无缝。”
司徒空冷不丁扫了楚云飞一眼，吓得后者立马噤声。
思索了片刻后，他说道：“可惜他们还是算漏了一点。”
“他们算错了你的实力，没有想到在那个时候你就已经拥有了与灵飞子抗衡的实力。”这次接话的人是墨悲风。
司徒空点了点头道：“是的，所以我从那场阴谋里逃了出来，隐藏至今。”
楚云飞皱着眉头道：“但我依然想不通，既然你想隐藏，又何必收我为徒，难道就不怕暴露行踪吗？”
司徒空若有深意地笑道：“因为你是我计划中最重要的一部分。”
楚云飞道：“什么部分？你难道还想依靠我重夺羽化门？”
“为什么不行？”司徒空说道，“从你出生的那一天，我就已经算准了很多人的运势将因你而改变，正巧我也是其中之一。”
不论是谁成为他人手中的一颗棋子都会不好受，楚云飞也不例外，所以他大声道：“你就这么确定我能给你带来转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