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悉数拧断翡南怀身体上的肋骨，然后用短刀划开翡南怀的皮肤，表情狰狞道：“断骨已经结束了，接下来是剥皮，还有抽筋，翡南怀，人人都说魔修肉体百炼成钢，你能撑到何时？”
他已开始动手。
升仙殿里的修士们选择性地闭上了眼睛，似乎这一切都只是一场梦罢了。
翡南怀痛得昏死了过去，梦境里一名满身黑甲，阴气缠绕的恶魔背对着他缓缓回头。
时间定格在那名魔神回头的一瞬间，但他的声音却没有丝毫停滞地传入了翡南怀的耳中。
“年轻人，你叫什么名字。”他的声音听起来一点也不凶狠，反而有些亲切。
翡南怀不知道为何会对这人心生依赖，几乎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道：“翡南怀。”
魔神继续问道：“翡南怀，你愿意付出代价换取我的力量吗？”
翡南怀问道：“你的力量强吗？”
魔神微微一笑，说道：“很强，比这个世界里所有的人都要强。”
“那我要付出的代价是什么？”翡南怀道。
魔神道：“你的灵魂。”
“我愿意。”翡南怀诚挚地说道。
魔神将手掌搭在翡南怀的额头上，然后微笑道：“愿暗夜之光与你同在。”
然后翡南怀的耳边响就起了一阵虔诚的吟诵，仿佛有万道声音瞬间侵袭了他的脑海……
“是你啊；这是何等的坠落！
何等的变化呀！
你原来住在光明的乐土，
浑身披盖着无比的光辉，
胜过群星的璀璨你曾和我结盟，
同仇敌忾，搏击于光荣的大事业之中。
如今，我们是从高高在上的天界上，
沉沦到了不可测的深渊呀！
虽然外表的光环消失了，
但不移的信念和岸然的骄矜决不转变；
武力的受损，激动了我，
决心率领无数天军投入剧烈的战斗，
和强权一决高低，
他们都厌恶天神的统治而来拥护我，
拼尽全力同至高的权力抗衡
在天界疆场上做一次冒险的战斗，
震撼了他的宝座。
我们损失了什么？
并不是一无所剩：
坚定的意志、热切的复仇心、不灭的憎恨，
以及永不屈服、永不退让的勇气，
难道还有比这些更难战胜的吗？
若是这时还要卑躬屈膝，
向他乞求哀怜，拜倒在他的权力之下，
那才真正是卑鄙、可耻，
比这次的沉沦还要卑贱。
难道这就是我们用天堂换来的土地？
换来的就是这块地盘，这片疆域？
天上的光明只换得这可悲的幽冥？
再见吧，幸福的园地，永乐的住处！
恐怖，来吧，冥府，来吧！
还有你，最深的地狱，
来吧，来欢迎你的新主人吧！
他带来一颗永不因时地而改变的心，
这心是它自己的住家，
能把天堂变地狱，地狱变天堂。
那又有何关系，
如果我能不变，屹立不动？
在这儿，我至少是自由的，
那营造地狱的全能者，
总不至忌妒地狱，把我从这里赶走。
我们在这里可以稳坐江山，
我们愿在地狱里称王
一展宏图，建功立业，
与其在天堂里做奴隶，
倒不如在地狱里称王。
可是，为什么我们还让那些忠实的朋友，
患难中的伙伴，
心惊胆战地蛰伏在茫茫的忘池中呢？
为什么我们不唤醒他们，
把他们召集起来，
在这块不幸的地方再共患难呢？
又为什么不重振旗鼓，卷土重来，
试着收复天上可能收复的东西，
地狱里还有什么可以损失的呢？”
然后他又听到了那位魔神的真正的声音，那道声音竟然是那样的沧桑，那样的阴暗，就如同深藏在海底中的静流，即便平缓却依然能凉透人心。
“愿暗夜之光与你同在。”
“真奇怪，为什么暗夜里还会有光？”
翡南怀嘴里碎碎念叨，他回到了现实世界中，与他一同归来的还有前所未有的力量……
封无涯尚自沉浸在变态的快感中，嘴上还在不停地念着一些废话，浑然不知危险已经到来。
“一个人总共有两百零六根骨头，我已经弄断了你两百根，剩下六根算我大发慈悲留给你的，不过现在你说我要从你哪里开始剥皮比较好？是头顶还是胸口，或者……跟刚才一样从脚底开始。”
“不如从你的嘴巴开始吧。”
“好主意，那就从你的嘴……”
封无涯抬头一看，惊得猛然说不出话来。
明明只是一个眨眼，翡南怀的头发居然尽数由黑转白，几道咒文般充满魔力的文字刻满他的全身，但最令人感到恐惧的还是他那双黑红交杂的眼睛。
那分明是恶魔的双眼！
“看够了吗？”翡南怀面无表情地说道，“看够了就准备准备，从嘴巴开始去死吧！”
刹那之间，封无涯的唇角如同被匕首割开一般分为两片。
心怀恐惧的封无涯先是愣了半响，忽然涕泗横流起来。
翡南怀松了松刚刚恢复的骨头，然后站起来身来一手摁在封无涯的头顶。
他拖着封无涯的身体在升仙殿里瞬间跑了千百圈。
封无涯的背后如同火烧，再无一寸完好皮肤。
升仙殿里的修行者都没能来得及反应，因为翡南怀的速度对他们而言太快，所以等到翡南怀停下来以后，他们只看到地上多了一道浓稠的血线。
这条血线很长，足足围绕了整个升仙殿四周的墙面，这条血线同时也很宽，不多不少恰好是封无涯背部两肩的宽度。
但最令人恐惧的是这条血线的厚度，因为那里几乎洒光了封无涯体内的所有鲜血。
翡南怀单手提着封无涯的小腿，他的眉头微微皱起，似乎有些意犹未尽，然后忽然像是想到了莫个人的教导，语重心长地说了一句：“善恶终有报。”
他的嗓音是那样森寒，仿佛九幽冥域里传出的恶鬼低鸣。
然后他忽然想到了自己，他算不算是“恶”？如果算，那么他的报应会在何时出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