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飞迟疑道:“那该如何?”
林福贵从怀里掏出一张请帖,乐呵道:“奴才早已安排好了。”
楚云飞接过请柬,兴奋道:“如此甚好!”
林福贵接着嘱咐道:“殿下虽然修为深厚,但是大幽并不乏厉害角色,届时奴才会安排那名青衫剑客与殿下一同前往,加上那位瘸脚的前辈应该足以应付。不过就算如此,殿下还是需要注意三个人。”
“哪三个人?”楚云飞反问道。
林福贵伸出手指比划道:“一是大幽太子本人,林三水头脑说不上有多好,但一身修为却丝毫不弱于殿下您,如今已是灵玄五品,二是大幽皇宫的那名护道者,据夜归人的情报,他应该有道玄以上的修为,不过他交给青衫剑客应付就好,三是大幽的国师,那位与谢学士齐名的卧虎居士。”
楚云飞点了点头,盘算道:“皇宫护道者有你的死士应付,卧虎居士到时候自然有谢惊云出来对付,加上陈抟溪一手天瀑剑可挡百万雄师,普通侍卫和皇城驻军也用不着我担心,如此说来,我只要专心应付这位没有自知之明一心想要做我妹夫的太子爷就好。”
林福贵颔首道:“正是如此,殿下可有把握?”
楚云飞微微一笑:“若是无人干扰,一剑我就能要了他的命。”
“呵呵呵……”
林福贵的笑声中不带丝毫情绪,就像是海底的静流般阴沉而危险。
接下来的几日,林福贵带着楚云飞来到大幽的皇都转悠,事先熟悉了这里的环境,以便到时候逃脱。
大幽的历史不比大乾久远,甚至连大乾的十分之一都不到,可是建筑却远比大乾要新颖,尤其这座建国后翻修了两次才改造成功的皇城。
据说这座皇城的地基里埋了数十万民工的尸体,工作量丝毫不比千年之前大乾修建长城时要少,楚云飞的心思没有历代帝王那么重,他只知道要是在这座皇城或是那条长城和数十万条人名之间,楚云飞肯定会选择后者。
没有狠辣的心性,谢惊云评价楚云飞时说这便是他成不了帝王的原因。
只是成不了帝王又如何?不做皇帝做仙侠岂不是也很舒坦?天天在龙椅上坐着,刀剑都要生锈,还如何行侠仗义,做那鲜花怒马的少年郎?
楚云飞悠哉游哉在皇城里四处闲逛,根本没有半点要记住地形的意思,在他的心中自己的任务就是佯攻,具体点就是在正主到场之前制造点声势,以方便谢惊云趁乱入内。至于记住地形和后续如何逃跑,那些都不是他需要操心的事情,若果谢惊云和小林子合力都无法做成这一件事,那潜龙居士和夜归人首领的名头还是赶紧摘掉的好,省的贻笑大方。
潮阳城坐落在皇城正北处,随时都可以自由来往皇城,而假面无常此刻正处在皇城的正南面,也就是说楚云飞与其仅仅只隔了一座皇城的距离。
然而两者的生活却截然相反,受到楚云飞的命令以后,假面无常就领着三千鬼修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攻下了一座城池,只是要他守城还马马虎虎,再去骚扰皇城就有些为难了,皇城屯兵十万,而他只有三千人马,哪怕城里有无数的将士可以供他们附体,但是一到了战场上,三千人根本就不够皇城的守军塞牙缝,这些日子他所做的事其实也就事雷声大,雨点小,虚张声势的本事有所长进,但正真的麻烦却没有给大幽制造出来过。
大幽的修士这时候都忙着边境与皇城两边,对于假面无常心有余而力不足的闹事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都打算等到太子爷婚庆一过,皇城的守卫可以稍稍放松以后就立马抽出兵力去围剿假面无常。
虽然效果不算太明显,但假面无常也勉强牵制了皇城南部的两万人马,让他们腾不出多余的兵力去护卫皇宫去。
大幽太子爷的婚礼在这一天终于姗姗来迟,整座皇城张灯结彩,喜气洋洋。各条街道上都站着两排士兵,这些士兵训练有素,这一日就像是纹丝不动的雕像一样用自己的身体建立起了两条分割线,将太子婚车游行的道路与民众们聚集的场地分开两处。
在这一天,大幽的律法也非常的严格,但凡有人敢越过这两条禁线,就会被负责守卫的侍卫们乱刀剁成肉酱,然后扔进下水道里。
是剁,不是砍。
扮成秀才模样的楚云飞此时就躲在这些密集的人群里,他的身旁,分别站着一个瘸子模样的老人和一位神色冷淡的中年人。
老瘸子自然就是陈抟溪,而那名中年人则是为楚云飞带路并且一剑送走林川郃的那名青衫剑客。
看着缓缓驶来的婚车,楚云飞的嘴角忽然绽开一抹笑意。
小妹,九哥来劫你的婚车咯!
然而就在他要提刀出手的一瞬间,干道上忽然就闪出了一名身穿锦袍的年轻剑客。
骑马行在最前头的那名金吾卫一鞭子抽下,同时高声厉喝道:“大胆刁民,还不让开!”
回应他的是一道青色的剑光。
下一刻,道路两边的侍卫与那名扬鞭的金吾卫骤然间齐齐倒地,身体如同烂泥般瘫软在地上,身下一滩鲜血眨眼便蔓延开来,只不过一个眨眼,这两位地玄高阶的修士就没了气息。
“敌袭!”
“护驾!”
两道声音间断响起,接着是无数抽刀出鞘的唰唰声。
游行的车队骤然间停了下来,但却不见丝毫的混乱,将士们井然有序,纷纷护在装饰得极为奢华的那辆马车旁。
只是人群却在这一瞬间乱成了一锅粥。
马车中出来一人,正是身穿大红袍的太子爷,林三水阴沉着脸问道:“来者何人?”
那人抿了抿嘴,稍一扬手,身后便出现了无数蒙面杀手,接着一道散寒的声音传入了每个人的耳中。
“大乾,楚云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