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的小雨绵绵不绝的,燕狼躲在房间已经有两三天了。虽然平时也遇见过下雨,但就算喜欢也会有一个度的。
燕狼此刻已经厌倦了这样的雨天,现在就想出去散散步,走动走动来着。
天色刚刚的亮起来,安弦就已经出门了,他撑着一把油纸伞,手里提着食盒,慢慢的踱步到了河边。河边支起了一个雨棚,有个小丫头正在雨棚里烧火做饭呢。
小丫头见着安弦,立马的冲着他招了招手。
“远大侠,你来了,瞅瞅我做的荷叶鸡,你应该会喜欢的。”小丫头笑着道。
安弦慢慢的放下手中的食盒,然后吸了一口气,“嗯,不错呢,很香。小丫头最近手艺渐长。”
小丫头听着有人夸奖她,立马就扬起了脸上的笑容。
“大侠,要不你尝尝吧。我把鸡腿专门留给你的。”小丫头连忙把藏起来的鸡腿递给他。
安弦手指轻轻的扣了扣她的脑袋,然后笑着叹气呢,“你这小丫头,什么东西都不学好,竟然学会了藏东西,该打。不过这鸡腿看起来都烤焦了,我不吃了,你自己吃。走了。”
看着安弦嫌弃的把鸡腿塞回给自己,小丫头低声嘟囔着,“明明就没有烤焦呢。很好吃的。”
安弦的青绿色的长衫被雨水给打湿了,进屋以后他就吊儿郎当的扔在了地上。
他还没有躺下,门口就传来一声老鹰的尖叫,吓得他立马就做起来了。
睁开眼,只见房门一脚被直接的踹开了。
一个白胡子老头,手里提着一只烧鸡跑进来,脚步贼快了,一瞬间就站在了安弦的面前。
安弦清了清嗓子,显然被突然闯进来的老头给直接的吓住了。
他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师父,你这是做什么,我还要休息呢。”
“混小子,你还知道我是你师父,把我扔在赌场里不管不问的。要不是我机灵,我现在就逃不出来呢。”萧清一阵咬牙切齿。
安弦瞥了眼他,没骨头的靠在床头,“师父,我的钱都被你输光了,我怎么就对你不管不问的了。你好歹是大侠,不应该这么不讲理吧。”
萧清听着,气的脸色苍白,“你还好意思说呢,我不过就是喜欢玩骰子。好不容易进去玩了一把,把我身上的钱全部卷走了。害得我被迫干苦力。”
两人都没有说话了,相互看着有些奇怪,最后萧清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呢。
“最近怎么样了,看你这表情难受的要命,昨晚上喝多了。不会病发了吧。”萧清用油腻腻的爪子给他把脉,发现脉象不稳。
安弦盯着他爪子,然后嫌弃的坐起来,“师父,这段日子,天气转变,我身子都是凉的。”
萧清收回自己的手,然后抹掉手上的油渍,扔了一个瓶子给他。
“你病情加重了,不要着凉了。里面的药可以保护你经脉度过冬天。你也别娇气,大男人一个,整天像个女娃子一样,像不像话。”萧清继续啃鸡腿。
安弦看了眼他,“师父,你查到有用的东西了没有。”
萧清掂了掂手上的杯子,听着安弦的话,手中的杯子差点儿直接的扔出去。
“你是哪个野蛮的小丫头,我,我查了很久,没有查到任何的消息。那两对夫妻身世也很清白。你不会想多了吧。”萧清瞥了眼他,两只眼睛老谋深算的盯着安弦。
安弦的表情特别的淡然,完全看不出来任何的表情,“我也很想知道是不是我多想了,我总觉得这个小丫头身世来历不简单。不过,有谁这么狠心把她扔弃在沙漠里。”
“世界上可怜之人何其多,你看看那位花魁,虽然事情过去了这么多年。每日茶楼里都会有趣听这故事呢。想起来那场血案,真的让人触目惊心。”萧清摇了摇头道。
安弦拧开瓶子上面的木塞,然后倒了两颗药丸在嘴里咽下了。
“师父,你就别提了。省的让人触目惊心。你快些回去吧,山庄少了你不行。”
萧清离开以后,安弦原本苍白的脸色也恢复了血色,他穿上长衫出门。
刚刚出院子,见着燕狼蹲在大树下做什么。安弦没有吵她,而是慢慢地过去。
见着燕狼用着一根木棍捅着蚂蚁洞,似乎特别的无聊。
而燕狼这么警觉的人,怎么可能没有察觉出来呢。
安弦刚刚站在他的身上,燕狼就出声叫了他。
“干什么,你想要吓唬我。”燕狼拍了拍手上的泥土站起来。
安弦吊儿郎当的打开手上的折扇,然后啧啧的摇头,“燕狼小妹妹,你这也太狠心了吧。你把人家的窝都给掏了,你让人家蚂蚁住哪儿。”
见他一脸风流倜傥,潇洒自由的表情,燕狼现在就特想揍他一拳来着。
“安弦,你能不能别闹。和旁人装几下不务正业就可以了,我又不是傻子。”燕狼瞥了眼他,转身头也不回的走开了。
安弦盯着她的背影突然有些恍惚,想起了前些日子小荷问他的问题,‘你喜欢她嘛。’
记得安弦当时的回答是多年来难得正经的一回,‘我不知道。’
安弦真的不知道到底心里对她什么感觉,或者说根本没有任何的想法。
这种几乎空白的感情,是他从小到大几乎未曾有过的。或许就是太子哥哥口中的茫然。
不过他又想想,这种茫然是为什么呢。想来想去也没有答案,还不如不想呢。
安弦展开折扇出门继续撩小妹妹了,刚刚出客栈的大门,一个老妇人端起一盆水正好从安弦头顶浇了下来。
安弦的整个人被那盆水给全部的打湿了,他还没有开始大骂,那老妇人就溜了。
原本出门散心的,被这一盆水给彻底的搅和了。
现在他只有打道回府了,安弦高高兴兴的回去了,现在就这么狼狈的回了客栈。
他盯着燕狼奇怪的眼神回了房,啪的声关上了房门。
燕狼站在门口看了很久,这是发生了什么事,平时的花孔雀,今日怎么成落汤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