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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我眼中的深圳

每一个人眼里,都有他审视的角度,每一个人心里,都有他品尝的味觉,每一个人笔下,都有他描述的词句。

没来深圳之前,我眼中的深圳,是一座年轻有活力的国际大都市。来到深圳之后,我眼中的深圳,是一座有血有肉有包容性有高素养的大城市。深圳,没有一些城市那么高冷,也没有一些城市那么排外。

在深圳,不管你是谁,你来,我们敞开怀抱热烈欢迎;你走,我们生活继续绝不挽留。这是深圳给我一个极其强烈的感觉,在深圳,你是一个真正的自由人,你完全可以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有回避他人眼光的负担,也没有世俗潮流给你的讥讽。你既可以是这里的主人,也可以是这里的客人,如何给自己定位,一切取决于你。

扫除障碍,给你自由,让你飞翔,这似乎是深圳不变的承诺。从踏进深圳的第一步,我就深深感受到了它给我的热情,而我对它却无以为报。

在这个炎热的夏季,当北方花两三块钱就可以买一个完整的西瓜来解渴时,在遥远的南方,买一块西瓜就得花费三块钱。宿舍楼下,超市里都有卖的西瓜,一块一块在冰箱里冰着。虽然贵,吃的人还是很多,那生意自然也不错。

每次去找周炎,路过他楼下的街道,我都会买些西瓜带上去,与他一起吃瓜解渴聊天。我拿着西瓜进去的刹那,他对我说:“那玩意这么贵,你是不是钱多没地方花?”

“赶紧吃吧,这么热的天,确实有点贵,咱老家现在这个季节西瓜便宜的要死。”我说。

“你醒醒吧!这里是深圳。”

从小我就喜欢吃西瓜,每年夏季,几乎天天都在吃西瓜,因为西瓜是当地种植户种的,价格便宜。有一次,我爸给我打电话过来问我有没西瓜吃,我告诉他有,说了西瓜的价格,他也是大吃一惊,不过话锋一转,告诉我就算贵点,想吃就买点去吃,别把自己馋着。知子莫若父,还是我爸了解我呀!

与周炎在一起的时候,我们吃过最多的饭就是楼下面馆卖的面。陕西人的面馆,首当其冲要数烩面了,有汤有面,一碗面下去就什么也不想吃了。除了陕西人,还有河南人开的面馆,面的味道都很正宗。常来吃面的顾客,大多是北方人,饮食习惯与地理位置有很大关系。味蕾的不同吧,南方人做的面我总觉得没有北方人做的好吃。

从面馆出来,我走进一家小超市,买了两瓶水,想把一点现金画完,所以结账的时候递给收银员的是一张纸币。找零钱的方式,让我大吃一惊,收银员面带微笑,双手拿着零钱恭敬地递给了我。

从超市出来,我问周炎:“你平时有没有注意,这里的人很有修养,刚才买了两瓶水,找零钱的时候都是双手递给我的?一个小超市,能做到这样,真的不容易。”

“当然注意到了,这里是深圳,你以为在别处呢?”他回答我说。

仅仅在一个小超市得到的待遇就对一个城市做出评价,是太片面的。在后来的日子,每次买东西我开始留意了起来,就拿找零钱来说,百分之九十的收银员都是双手递着纸币给顾客找零的。这一点,让我对深圳有了进一步的认识。在人们普遍的意识里,做出的一些行为,已经成了一种习惯,或者被某种力量约束着不得不如此。这应当就是一座城市的魅力所在吧!

去的城市不多,但能让我真正觉得受到尊重的城市,只有深圳。也许你会说,你这么渺小的一个人,不受尊重是很正常的。名人的光环是巨大的,一般而言,他们走到哪里都是受欢迎的。可是真正能够体现一座城市的人群,不在那些响当当的名人,而在于普普通通的每一个平凡人。

在深圳,去餐馆吃饭,那些坐在一起的一个个人群,很多都说着普通话,你能感觉到这里是平等的,公正的。这与外来人口的数量之多是有关系的。本地人口,真的太少,深圳的繁荣,人口的大融合也有一定影响。

在深圳,你感觉不到这座城市盛气凌人的一面,相反,你感受到的是他张开欢迎你的双臂,而不是带着排外的鄙视眼神。没有多少人会以自己是深圳人而自傲,但有很多人会以自己在深圳工作而为荣。如果给各大城市的包容性来排名,我想深圳绝对能够名列前茅。

环境,会对我们造成很大的影响,与一个上进的人在一起,你就不会太颓废。而生活在一个文明的城市,你就不会太低劣。在那些都注重文明的人的熏陶之下,你会收起你并不光明的一面,你会打开你最能发光的一面,去照亮别人,为自己赢得荣耀。

我们最初的本质,没有优劣之分,都是一样的善良。在成长的过程里,就出现了优劣善恶之分,从此有了好人和坏人,也有了罪犯和慈善家。社会是由人构成的,社会的复杂面则是由人的复杂性导致的。人类的自我教化,从未断过,可人性,越来越复杂。教育永远是一个长盛不衰的话题,社会能够井然有序的运转,都是教育的结果。我们老祖先提出的无为而治,不管是用在治理国家还是治理城市上,都是一种人类无法达到的高度。

飘忽不定的人心,不管用什么办法,都难以让所有人达到共识。因为不管在什么时候,都有各种矛盾,矛盾是无法完全根除的,所以社会也永远是复杂的。矛盾也有好的一面,有了矛盾,才会让一些被矛盾干扰的人去思考,通过思考,在行为和意识上才会更近一步。有了新的进步,这说明我们朝着文明又迈出了一步。

周炎住的地方楼下,走几步路就是一条热闹的街,虽然拥挤,但也数得上是琳琅满目了。那些摊位,一个接着一个,生意人眼里看到的全是商机,摊位没有什么叫喊声,从这里路过我觉得无比轻松。有一个大型超市,我和周炎走了进去,出出进进的人永远那么多。

在我的怂恿下,我们买了点荔枝,来南方也有点时间了,从来没有吃过荔枝,有时候想买点尝尝,可时间总被一些事情占了去,回去才发现忘记了这样一件事。喝茶不是我的习惯,但我有喝茶的习惯,周炎竟然主动大方了起来,花了几十块钱买了几两茶叶。我们真正逛过的超市,也就这一次吧!我捉摸着一起去海边逛一次,见识一下大海的雄壮,可是他的借口是天气太热,一直没有成行。

从超市回去,热的直冒汗,这吝啬鬼还是不开空调,只能洗把脸静静的让热气自己离去。水壶烧了一壶水,我们开始喝茶,没有什么讲究,没有茶具,抓一把茶叶直接扔进烧水壶,然后拿出两个杯子,就开始喝了。起初没有什么味道,喝到最后,苦的如同熬过的中药,简直是一种浪费。

那些有关茶道的技巧,我们也知道一点,可是两个粗人在一起,讲究它干嘛,只要解了渴,别的全都无所谓。如果有一个习惯喝早茶的广东人在旁边,他一定会被我们的举动笑翻,他也一定不知道喝茶还可以这么操作。后来做销售,公司的茶具一套一套的,喝茶成了每天的必修课。一次渴的要死,同事小心翼翼的在沏茶,倒出来一杯,我拿起咽下一杯,第一壶水都差不多被我一个人喝光了。

他带着不解的口吻对我说:“喝茶哪有像你这么喝的?慢慢喝才能喝出味道,你这样是喝水不是喝茶?”

“我才不管喝什么,别废话了,赶紧倒,渴死我了……”我怼了回去。

很多南方人说话文绉绉的,但声音里柔中带刚,被我这么一搞,他笑了笑,也不再反驳我了。我想在他的生活里,从来没有见到我这样喝茶和说话的人吧,对他来说,可能也是一种刺激。我不得不佩服的一点,就是很多南方人在喝茶的整个过程里,都可以做出那种熟练而具有观赏性的一系列动作。看他们沏茶,就像是观看一场演出。

简单的人,活的简单点,没有太多的条条框框,也是一种自由。那些身边的外来人,都是一个个自由的个体,有着自己的追求,在深圳这样一座包容的城市里打拼。

河南人和四川人,在深圳有很多,四川人的能干是出了名的。很多人个头不大,但做起事来是一般人比不了的。勤劳可以致富,勤劳可以发家,在深圳的街头,能看到各行各业辛苦拼搏的人。我问过周炎,为什么这里总能听到四川人的口音,他知道的比我要多。是这样给我说的:“你别以为在深圳的都是有钱人,其实更多的是穷人,那些从农村和偏远地区的来的人,通过自己的辛勤劳作,比别处要挣的多,所以深圳成为了很多人的首选地。我住的这一片,外来人口要数四川人最多,他们为人诚恳,干活肯卖力,所以做老板的都喜欢有这样的员工,久而久之,这里就聚集了很多人,但四川人最多。”

老实,其实就是诚信,而诚信又是做人之本。一个讲诚信的人,不管到了哪里,他都是受欢迎的。有些地方的人,被个别人的行为损坏了形象,在人们的眼里,只要一提起他们,就是各种不好。这样的事,连我都遇到过很多,给一个省或者一个地方的人贴标签,实在不是一件光彩的事,但又实实在在存在着。有时候,一个人的一种不雅行为,损坏的可能就是整个地方的人的形象。

真正的深圳人,我没有接触过几个,见到的人几乎全是外来户。那些小商小贩,那些饭店超市,都是外地人经营为主。这种分布,也许才是深圳的特色,集合中各行各业的人,为一个城市贡献的同时,也实现着个人的梦想。

深圳毕竟不同于内陆城市,消费是相当高的,入不敷出是一些年轻人的常态。在挣扎中苦苦坚持,在努力中追寻梦想,心中那些美好的愿望,让一些人奋不顾身的涌向深圳,想着如何在这座城市里大展手脚。坚持的过程是痛苦的,一些人苦苦努力什么也没得到,毕竟现实是残酷的。

到了最后,当激情消失殆尽,伤痕累累的逃离深圳,这便是一些人的结局。那些立住脚的人,生活下去不成问题了,可不自由了,也身不由己了。房贷车贷等等,来的是那么有规律,从来不会迟来一分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很多人把房子作为了首要奋斗的目标,在一座城市有了属于自己的房子,才会觉得踏实,才会觉得有种归属感。

漂泊即流浪,流浪即漂泊。人类最初的生活,哪里有房子一说,如果把那些原始的东西流传至今未曾改变,今天的我们,或许就不会活的这么累了。

一批一批的人来了,一批一批的人走了,对深圳来说,这些人永远是过客,对这些人来说,深圳永远是个梦。大梦初醒,也就到了该走的时候了。在深圳的每一个工厂,每天都有成千上万的人接受流水线生活的改造,在没日没夜的日子里,回味自己,思考人生,也许是工厂生活的一种佳酿。

经过工厂的洗礼和流水线的改造,去掉了很多人自身的幼稚,抹杀了很多人嚣张的气焰,但也给了很多人追求生活的勇气。那些自己走过的路,虽然一个脚印也看不到留不下,但所有得到的东西都装进了心里,所有经历的东西都在一点一滴丰富着我们的内心。

跻身于一线城市,是由实力来证明的。曾经的北上广,如今的北上广深杭,这个数字,会越来越多。我们的路,又在哪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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