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庄主,荒城中有令。”
此时,一座山峰上,一个人匆匆忙忙地跑来。
山上有一座凉亭,两个人正在里面对坐。
那人将一纸告书轻放在石桌上,便离去了,不再打扰二人交谈。
“看来是皇要召你回荒城了,你怎么看?”
“我?去那干什么?他肯定是想要我去代替我的兄长做官,我为什么要陷入宦海?岂不自讨没趣。”
“怎的?这可是皇亲自拟定的诏书啊,你真的不去?”
“我自己一个人在这经营一家山庄,只要不逾矩,无人管我,何必自讨没趣?”
“你的意思是,你不去?”
“不去。”
“哎呀。”
“怎的?为何叹息。”
“没什么,我家中还有些事,就不再与你多说了。”
“慢走,不送。”
“告辞了,杨庄主。”
说完,那人头也不回地离去了,心中也对这个杨庄主充满了失望之感,同时也觉得这个杨庄主有点可笑,那么好的机会,不会利用,他可听说过,这位杨庄主的兄长是一名朝廷要员,若是接替了他的兄长去当官,还要这小小的山庄干什么?
早听说这杨庄主机智过人,如此看来,不过是徒有虚名罢了,这生意也不可能找这样的人谈。
他的心中这样想着,坐上了马车,缓缓下山。
目送着对方离开,身影渐渐消失在视野里,坐在凉亭里的杨权悠悠地喝了一口杯中的茶。
茶香入喉,杨权瞬间感觉精神起来。
紧接着,又回想起刚才那人和他交谈的内容,以及他在看到自己没有接受任命的表现后,杨权不禁冷哼一声,轻声说了一句:
“只知道追求名利富贵的凡俗人,又怎会知道我的追求?”
而后,他再次拿起茶杯,轻轻品了一口。
茶香越发浓郁,让人心神安定。
放下空落落的茶杯,杨权看了一眼石桌上那一封还未开封的诏书,之后,又倒上了一杯满茶,再次悠悠地拿起茶杯,将浓香四溢的茶水往口中送去。
“一个山庄,又有什么不好?深入宦海,又有什么好处?”
又是一杯茶尽,杨权再欲添茶,突然,又停止了手中的动作。
“罢了,皇的诏书,还是去一番吧。”
说着,他放下了手中茶杯,拿起那石桌上的那一封诏书,而后瞬息不见了踪影,只留一个空茶杯在原地不动。
这时,早已在山腰站着的人看见天上一道飞鸿,就知道,庄主又走了,于是,连忙上山,收拾凉亭里的东西,又在茶壶里换上了新鲜的茶叶,之后,又默默地下山了。
离开了高山,杨权心中也是感慨万千。
他于几十年前离开荒城,为的就是和自己的兄长远离,更重要的还是远离那一片宦海,自己也不是什么知名人物,所以并没有引人注意。
而后自己在一座景色秀美的高山上用自己所带走的钱建立了一个山庄,经营至今,颇有规模,自己的生活也是逍遥自在,没有什么拘束。
而今竟然又要回到那个地方,回到那个自己曾经最惧怕的地方,回到那个自己最想逃避的地方。
他知道,皇待人很好,但是朝中众多大臣立场不同,有的时候私下里做的事皇也不可能知道。
平乱侯也是雷厉风行,可以镇压众位大臣,可惜,在几十年前,听说他死了,现在由他儿子接替,可是他儿子虽然武学厉害,政事却略显逊色了,而且听说这几年间他还有一个儿子混账至极,常干些危害百姓的事,让人们敢怒不敢言。
这一次,他还会遇见熟悉的面孔吗?他不知道。
听说老贵族都已经被发配边疆去了,现在估计也没几个认识的人了吧。
不知不觉间,已经到达了荒城上空,荒城城内一片繁华热闹的景象一目了然。
还是像几十年前一样繁华,但是人却不是几十年前的人了。
杨权心中感慨,看着现在的人,再回想起曾经的人,他好像跨越了一个时代,历经了沧桑,看着昔日事物蓦然消失,变成眼前模样。
“哎呀。”
所有的一切,都只是总结为一句叹息。
这叹息包含了许多。
道不尽,说不清,千百滋味萦绕心。
“我来了,皇。”
说着,他就向荒城中央前行。
荒城最中央是一片巨大的区域,荒川王朝的皇宫区,里面完全可以自给自足,有流水,有鱼,有牲畜,有织布处,都是供给皇宫中人衣食住行。
要说这一届皇也是心好,不仅给自己享用,只要是皇宫里的人都可以享用,包括仆人。
当然,心好并不意味着心软,若是有人大胆触犯了律法,必将严惩。
总的来说,皇治理的非常好,荒川王朝一直都是民风淳朴,极少有作恶行为,所以,若是有触犯律法的行为,必将由皇亲自审问。
这时,邢渊正坐在大殿之上,看起来早已等待许久。
周围几个近臣似乎都已经不耐烦了,都露出焦躁的脸色。
“怎的?等不了了?”
“皇,这诏书已经下达许久,那个杨权还不来,这样的人,怎么担任重职?”
“若是你远在千里之外,你能现在就赶来吗?”
“这怎么能一样呢?”
“怎么不一样了?”
“我是个凡人。”
“他不是吗?难道他还是仙不成?”
“不不不,皇,我听说,他的身法极快,瞬息万变,一转眼就能过去几百里。”
“那么如果外人传言我冷酷无情你也认为是真的吗?”
“不敢,不敢。只是这传言不假啊,他们曾亲眼目睹他瞬息万里。”
“你看见了?”
“没有。”
“那你还说什么?”
“不敢。”
“给我耐心等着,他是个良才,这样的良才可不能被我错过了。”
“是。”
这时,门口走来了一个身影。
邢渊仔细看了看,心下暗暗赞叹。
“我来了,皇。”
说完,杨权向着邢渊的方向,正要跪下去。
“停。”
还不等他跪下,邢渊连忙制止。
“你的气息不凡啊。”
“见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