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在别人家房顶上，我几乎要跳起来。
抢下沈健的手机，立马把照片发给杨乐天。
这个人在我们要离开娱乐场所的一刻，要对我们下手了。
我们担心犯纪律，拒绝了文倩的再三挽留，或许，这就是杀身之祸的源头，那么，这个男人很可能就是凶手。
另外一个。
我让杨乐天立刻调查了靳天鹰通话信息，让沈健立刻对靳天鹰着手调查。
黑夜与白昼是在模糊中一刹那清明，那是黑色下沉，朝阳缓缓升起，这世界或许不是什么事都是非黑即白，但一定有一个清晰的边界将黑白分开，只是形态不同罢了。
深夜，我和沈健悄悄逃了出来，和王静、李倩一起，重新对现场进行勘察。
杨乐天一上车就开始讲述案情进展，尤其是对照片中那个男人的追踪，“该男子在丰田市的生活痕迹很寡淡，叫李云超，飞机场出入记录中找到的该男子资料，祖籍魔都，家庭背景显赫，堪称权贵。”
“但是在网络上，一些权贵俱乐部论坛上，该男子是私生子。”
“虽然有庞大的势力为他洗白，但这个身份始终抹不掉。”
我听到这里，尤其是这个姓氏让我有些联想，我问，“他多大岁数？”
“22。”
我扭头问沈健，“蔡乐多大？”
沈健立刻意识到什么，目光锐利道，“你是说，这个人是始终的李家大爷的孩子？”
“可能是老来得子，当然，或许是其他的什么。”我说不清这个事，不过，只要有怀疑就能行动，我们的时间不多。
我沉思半响跟沈健说，“你用肯定的口气，说掌握了充分的线索，直接调查李云超的家庭。”
“那不是……”沈健有一些迟疑，不过，他还是接受了我的意见，立刻联系上峰。
夜色朦胧，文倩死亡案发现场一片寂静，从小区环境来看，文倩的死亡几乎不可能有目击者。
小区容积率很低，绿化标准是一流的。
楼与楼之间的距离绝对听不到任何声音，文倩家门没有破坏的痕迹，进屋便能看到案发现场。
在照片中，衣架的左侧就是一间卧室。
李倩看我迷惑的走过去，低声道，“门把手上只有李倩的指纹，重叠性很强，从指纹轮廓来看，昨晚，李倩没有进入这间房。”
我点头，凝声道，“所以，凶手没有处理这个门把手。”
我打开了这个判断是没有人进入的房间，屋里有一股淡淡的薰衣草香，看情况是文倩的卧室。
王月这时出声，“很奇怪，正常来讲卧室不会在门口这么近的位置，文倩可能有很强的戒心。”
我赞同王月的说法，分析道，“要么是离门近能给文倩一定安全感，要么就是这房间有什么东西，让文倩刻意远离。”
说到这里，我下意识的看向距离门口最远的房间，这里的格局让我十分熟悉。
好像，在哪里见过。
我缓步走了过去，打开门一看，是卫生间。卫生间另一侧，还有一间面积更大的客房。
不合理。
这时，王月走上来问我，“有没有可能是想逃跑留下的习惯，毕竟，他们可能曾经遭遇过囚禁。”
“有可能。”我在卫生间里看见了熟悉的一幕。
很古老的管道，这管道和房子的装修格格不入，从很多年以前，钢材管道渐渐被pvc管道取代，另外，卫生间的地板砖是很老款的样子，像是八九十年的装修。
这一幕，让我没办法不想到几乎一模一样的布局。
我家，靳天鹰家。
靳天鹰的住宅依旧在使用老款煤气管，为什么？
他的解释是习惯这个味道，可我觉得，是因为装修会破坏什么，挖掘出一些问题。
我扭头看沈健，“让人去靳天鹰家，耕地。”
“什么？”
我没回应沈健的惊讶，指了下卫生间，“这里，刨开。”
王静虽然有疑惑，但还是让人上前听从了我的建议，卫生间被刨开味道一定是不好闻，可我就站在门口处，看着一块块被掀动的砖头。
半小时后，一截儿纤细的手骨出现在我们面前，与此同时，沈健接到了来自云海的电话。
靳天鹰的豪宅之下，埋葬了六具白骨。
我哆嗦了一下，随手摘掉白手套，双手搓着脸凝视着渐渐完整的白骨。
这，已经成了一个习惯么？
我很好奇，是不是靳天鹰在这里住过，也很怀疑，靳天鹰是不是知道这里的一切？
彷徨之中走在文倩死亡的位置。
我蹲在那个尸体的轮廓面前，低声呢喃道，“失踪人口那么多，唯独你脱颖而出，是不是你有什么特别？”
“是不是你，见过靳天鹰？”
我有强烈的执念，逼迫着我往这个方向思考，就在这时，物证印证了我的推测，在卫生间白骨之中，发现了一个不属于尸体的手串，材质，犀牛角。
我不由想到在剥皮案中发现的犀牛角手串，为什么，我对这个东西的价值那么清楚？
曾几何时，靳天鹰也有一串。
那时，我还在警校读书。
南昆得到的线索，加上我心中的怀疑，几乎让我笃定了靳天鹰涉嫌其中。
我忽然想离开这里，想逃避。
我已经猜到了，已经猜到了一切的一切。
楚向南，一个活在众人口中的男人。
他是李家大爷的心腹，是南昆剿毒行动的领导者，是剿灭木老汉的功臣，这个人是谁，我还不知道。
但是，谁接手了木老汉的产业？
是靳天鹰。
甚至连木老汉的女人，陈瑶，都可能是靳天鹰的一颗棋子，或者说，是楚向南棋子的棋子。
我为什么会在陈瑶家看到少女背影，又在靳天鹰的口中了解了少女背影的线索？
这是陈瑶的报复！
那个突然出现在陈瑶庄园的男人，一定就是靳天鹰的人。
我还记得一句话，‘我是猎虎民族的后裔’，这说明靳天鹰的根儿就在南昆。
电话。
一直以来的警告。
我呵呵惨笑，瘫软在地上道，“你们查吧，抓靳天鹰，整个案子一定会有个了解，如果他不说，你就问他一句，你抛弃了最爱你的女人去给别人当一条狗，值得么？”
“母亲，希望你善良。”
就这样吧，我不想留在这里，想去一个没有靳天鹰的城市，当一个好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