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每次都要这么狼狈的睡在朴同俊家里,席溪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好长时间都睡不着,这次更绝,手机都牺牲了。她翻身起来试了试床头的电灯开关,还是没来电。打开窗户,一阵夏日晚风徐来,十分舒爽。
啪!顿时眼前一片光明。来电了!
席溪过了两秒眼睛适应了突如其来的光明,想起朴同俊房间的灯还亮着,赶紧下床到他的房间去。
席溪试探了一下敲了敲门,没有动静。她轻轻地推开门,房间的灯果然大亮着。朴同俊睡得很实,没有因为突然的亮光惊醒。她关上灯,停了停,蹑手蹑脚走到床边,朴同俊发出均匀的呼吸声,席溪俯下身子伸出一根手指,慢慢移向朴同俊的鼻子。
“干嘛”朴同俊声音慵懒。
席溪吓得一下子抽回手:“你醒啦,我试试你还烧不烧。”
朴同俊发出一声哼唧,伸手打开了床头的台灯。
“人家都是摸额头,你要试我的鼻息。”朴同俊撑起身子靠在床头。
“不是,人呼吸的温度也是可以感知的”席溪直直的站在床边。
朴同俊拉下额头上的毛巾,皱着眉头闭上眼睛。
“我去给你换一块吧”席溪赶紧把毛巾拿过来,手里的毛巾都是烫的。
“呀,这一点儿都没退啊”席溪说着,直接用手覆上了朴同俊的额头,果然,温度跟之前比,好像还更厉害了一些。
“来电了吗?”朴同俊轻轻地问。
“恩,来电了。”席溪坐到床边“很难受吗?”
“还好吧,”朴同俊睁开眼睛,眼白因为发烧,布满血丝。“能不能麻烦你给我一杯水。”
席溪闻言赶紧打开床头的冰箱,拿出来之后,觉得不合适,太冰了,病人不能喝这么冰的水。起身准备去厨房烧一下。
“不用了,”朴同俊拦着她说,“我习惯喝凉水。”
“不行,回头再刺激到肠胃”席溪坚持得把水烧热。
“好吧,那刚才你给我降温的冰水,这会儿应该温度刚合适了。”朴同俊说着就在被窝里摸。
席溪觉得很对,毛巾都烫了,水肯定也热了。
朴同俊高烧浑身酸痛,动一下都哼唧,席溪看得着急,说:“你别动了,我来拿。”说着就动手,现在靠床边的地方摸了摸,好在水瓶无意跟她周旋,她一下子就摸到了。
朴同俊一双丹凤眼微微上挑,“拧不动。”
席溪清了清嗓子,把瓶盖拧开,再次递给朴同俊。然后看也不看他,抄起毛巾直接转身到主卧的卫生间,嘴里说着:“我给你换换毛巾。”
走进卫生间,打开水龙头,席溪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脸蛋简直比高烧的朴同俊还红。她就着水洗了一把脸,长呼一口气走了出去。
可是朴同俊这一直这么烧也不是个事儿,看来物理退烧不管用,席溪还是决定回家去给他拿退烧药。
“你躺下吧,我回去给你拿退烧药。”席溪站起来说。
朴同俊看来是非常难受,乖乖的点点头,没有拒绝,只说了一句,“小心点儿。”
席溪一溜烟儿钻出门去。
席溪回到家,拿了布洛芬胶囊,一刻没停往朴同俊家赶。
“朴总,”席溪轻轻唤了一声。
“唔”朴同俊气若游丝。
“来把药吃了再睡吧,”席溪探过身去。
“唔”朴同俊应了一声,但是没有动。
席溪想了想,只好爬到床上去,凑到朴同俊跟前儿,把他托起来。
朴同俊的身体火烫,顺着席溪的劲儿抬起身体。席溪把胶囊和水递给他,看着他喝下去。有帮他躺下,盖好。
刚想爬下床去,听见朴同俊说,“席老师,我头好疼。”
席溪叹了口气,想起自己发烧的时候,也是头疼的要命,都是妈妈在身边儿帮她按摩,才能缓解一些。
看着朴同俊一张帅气的脸被烧的红彤彤的,眉头一直紧紧皱着,浓黑的眉毛都拧巴到一起去了。她不禁动了恻隐之心,应该就是恻隐之心,学着妈妈的样子,拿下敷在朴同俊额头上的毛巾,开始用手指顺着他额头的纹路捋下去,在太阳穴按压,如此反复。
“好点儿了吗?”席溪问。
“好点儿了,这儿也疼。”朴同俊伸出胳膊“手指的关节,也很疼。”
席溪模仿着妈妈的样子,把他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拿在手里捋了捋,边捋边说:“我说了吧,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再大的本事,再多的钱,有了病什么都百搭了。”席溪认真的给每一根手指做按摩,朴同俊的手指匀称修长,只有右手的中指因为写字留下了茧子,席溪想起自己的手也有这样的茧子,举起自己的右手看了看。在朴同俊手掌的对比下,显得很小很瘦。
席溪突然觉得这样不好,她怎么能这么把一个男人的手摸来摸去的,成何体统。她用余光看了一眼朴同俊,看起来好像没有刚才那么难受,闭着眼睛,睡着了。她默默地放下他的手。
“你还回去吗?”朴同俊还没有睡着。
“啊,奥”席溪看了看床头放着的朴同俊的手机,两点多了。回去还是不回去呢?
“别回去了,一会儿天就亮了。”
“好吧”席溪没想到自己回答的这么快。“这药效差不多40分钟左右见效,我等你退烧了再说吧。”
朴同俊没再说话。席溪想着会客房一会儿还得进来,开门关门的会影响到朴同俊休息,她决定在这里坐一会儿,等他药劲儿上来出了汗再去客房安稳的睡。
席溪出溜下床,走到书房,打开台灯,想在书架上找一本书。可是书架上不是韩文就是英文书,只有一些杂志是中文的,还都是经济和时政类杂志,席溪百无聊赖,只好随便拿起一本翻看,无奈实在是不敢兴趣,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在书桌前的椅子上睡着了。
朴同俊被自己一身大汗给热醒,觉得浑身都被汗水浸得无比粘腻,但是身体感觉轻松不少,关节不疼了,头也不晕了,看来是吃了药,出汗退烧了。他坐起来四下看看,发现书房的灯光亮着,趿拉着拖鞋走过来,看见席溪抱着一本杂志窝在椅子里睡得正香,一张小脸被头发遮住了一半,在台灯温柔的灯光下,笼罩着一层淡淡的光晕。
朴同俊俯下身停了停,感觉她睡得很死,他胳膊伸进她的颈肩和腘窝,一把把她抱起来,放到了床上,跟他想象的差不多重量。不过他刚退烧,体力还没有恢复,不然抱一个她应该非常轻松。
席溪连动都没有动,看来真是累了。朴同俊实在是受不了身上的这种粘腻的感觉,去卫生间冲凉了。
席溪其实早就醒了,就在朴同俊俯下身来的时候。原本她以为他看看就走,谁知道他居然把她给抱到床上去了。席溪一直屏主呼吸,大脑已经停止转动,她一直僵硬的保持着同一个姿势。直到朴同俊去洗澡,她才费力的吐出一口气,快要被自己给憋死了。电视剧里那些情节都是怎么做到的,女主睡着以后男主给她抱起来都不会醒,这得多扯,一个人被另一个人那么大动作的移动,会醒来是一种本能反应吧!
听着卫生间里哗啦啦的水声,席溪心如猫抓,不知如何是好,要起身走吧,好像不太合适,刚在装睡装的那么实在;要在这里继续装吧,那他出来咋办,下面什么戏码都不知道。
席溪的耳朵一直支棱着,听着他的一举一动。
朴同俊出来以后,先是打开床头柜,大概是找了数据线然后给手机充电,然后坐在床边好像是看了手机的信息,还回复了。席溪躺在那里叫苦不迭,装睡也是一门艺术,太难受了。
他从床边起身,往书房里走去,然后,席溪听见他打开笔记本的声音。
不会吧,席溪暗暗叫苦,他是打算开始办公吗,他不走,她得装睡到什么时候啊,这么一动不动的躺上一会儿,神经都要断了!
果然,键盘开始噼里啪啦的响起来,席溪希望他还是别退烧了,他发烧的时候多乖,说什么干什么,这刚退烧就不好控制了。
席溪忍了一会儿,判断他一时半会是不会从书房里走出来的,她大着胆子翻了个身,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睁开眼睛,打量着朴同俊这雾霭蓝的枕头和被单,萦绕着一种淡淡的香气,是朴同俊身上的香水,这种情景席溪不能停止自己的胡思乱想,这床的主人刚才还在同样的地方躺着,现在她躺在这充满他的味道的床上,同床共枕啊,邪恶啊,邪恶。伴随着键盘清脆的敲击声,和着脑海里各种乌七八糟的画面,席溪真的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