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快十年了吧，时间有点久记得不是很清楚了，只是大概记得因为婷婷是外地的，离我们这很远，所以我跟阳阳妈就不太同意他俩在一起。”从照片中回过神的钟阳爸爸替钟阳妈妈回答了杨这的问题。
钟阳爸爸在说这话时不觉自主的拧摩着手指，然而他的这个小动作却没有逃过唐炎煊的眼睛。
唐炎煊微微扬了下剑眉，“你真的都说了实话，确定没有遗漏了什么？”
钟阳爸爸摇了摇头，“没有，该说的我都说了。”
唐炎煊笑了笑，问了一个比较犀利的问题：“既然你是说因为她是外省的，所以反对，那又怎么会同意给他俩操办订婚宴呢？”
钟阳爸爸神情一怔，随后垂下脑袋，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气氛一时僵滞。
半个小时后，那名叫陆申的人在两名的带领下走了进来。
“你对胡雅婷还有多少印象？”
“有那么点印象，她是钟阳的前女友，他俩都分了好多年了。”
“知道她现在在哪吗？”
“她又不是我的前女友，我哪知道啊。”
“你有她的照片或其他可用于调查的信息吗？”
“以前的空间里是有，后面删了。”
“你再仔细想想。”
陆申偏头想了好一会儿，“我记得我好像有哪个破钱包里夹了一张我、钟阳合影以及她的大头贴，只是不知道现在还在不在了。呀！我想起来了，我去年去钟阳表妹家送红包时，好像在她家的相册里有看到几张当年婷婷与钟阳订婚时的酒席照，你们可以去找她啊。”末了，他还不忘好奇的问几句：“警察同志，你们怎么会想到问婷婷的事情？还有，钟阳的死亡调查有结果了吗？到底他是怎么死的？”
“之所以询问有关胡雅婷的事情，是因为我们怀疑她早在当年就已经遇害了！”一名警员嘴快的回了。
“啊？”
“怎么可能！？”
陆申与钟阳父母同时惊呼出声。
刹时，钟阳的爸爸仿佛明白了什么，嘴唇控制不住的哆嗦起来。希望一切不是他所想像的那样。
他的阳阳是最棒的，从小到大都是好孩子……
很快，警方从钟阳表妹家收集到了胡雅婷的照片。
照片中的女孩青涩，虽然头发是染了当年流行的灿黄色，但她的眼睛很大，整体很水灵。
看着这些照片，派出所里的警员纷纷提出自己的质疑。
“当年钟阳爸妈真的只是因为对方是外省的就反对两人交往？这是不是有点不讲理啊，这女孩长得多标致！”
“嘿，会不会是我们想多了？这个女孩根本就没有出事，只不过是择人别嫁罢了，毕竟分手是有伤痕的，她不想再在钟阳世界里出现也是情有可原的嘛。”
“我也觉得是我们想多了，我调查过，钟阳八年前就认识了盛明岚，七年前两人结果，又生了一个孩子，且一直都在本地生活居住，没有任何不正常的表现。这些是很不合常理的，因为杀了人之后，一般凶手都会潜逃或者躲起来，像钟阳这样结婚生子还留在本地生活的怎么看都不像啊！？”
“既然钟阳看上去不像杀人犯，那我们只要找到了他的前女朋友婷婷不就可以确认他没有杀人了。”
“正解！”
经过大量的走访，杨亮等人得知钟阳九年前的确是交了一个名叫胡雅婷的女朋友，两人甚至还办了订婚宴，订婚后两人搬到胡雅婷租住的地方一起生活。
另一组的民警在调查了全国人口失踪系统后，没有发现有关于胡雅婷报案的记录。
又经过一轮打听，警方找到了胡雅婷曾经的房东。
该房东告诉警方胡雅婷大概是2006年四月或五月之间离开的。
一个人在外生活肯定要用钱，唐炎煊等人随即又跑遍了日常生活中能看到的所有银行，想看看胡雅婷是否有开过任何银行账户或者金钱交易。离奇的是，完全没有任何银行记录。她似乎真的如同盛明岚所说的从人间蒸发了一样。
唐炎煊等人接着想，不用钱总得要联系家人吧。
根据照片与房东所提供的资料，他们与外省警方的帮助下很快就联系到了胡雅婷的家人。
第三天，外省警方邮发了对胡雅婷家人的询问结果。
胡雅婷家人表示她们也找了她很久了。2002年开始年仅17岁的胡雅婷就外出打工，很少回家，只知道她在A市交了个男朋友叫钟阳，是个研究生，月薪七千。
2006年三月左右婷婷曾经打电话回家借钱，但是家里没借。后来就再也联系不上她了，家人以为是因为不借钱婷婷赌气不理他们，也登过寻人启事，都一无所获。
重点是婷婷这个人家庭观念不强，不恋家，甚至连自己的儿子都能舍弃不管，为此他们以为她是因为找了个好归宿怕他们扯她的后退而躲了起来，所以也就没有再试图联系她，更没有报警。
面对这个调查结果，唐炎煊等人有点傻眼了。
“2006年三四月以后失联，那不就跟疑似杀人的时间吻合上了？哎呀，这么一说，那个钟阳还真的有点可疑啰。”杨亮拍了拍大腿，咋呼起来。
唐炎煊注意到凌沐星的注意力似乎不在杨亮所讨论的话题上，于是凑近问道：“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凌沐星将注意力从电脑中所显示的少年身上挪开，撇了下嘴角，她有点不敢相信的问：“她的儿子今年都十五岁了，那她生小孩时才多大啊？”
雷南云用一种嫌弃到不能再嫌弃的眼神看她，“她今年三十一岁，三十一减十四等于多少你不会算？”
凌沐星一个眼刀割了过去，“滚，就是因为会算我才觉得惊讶好不好！十六岁啊，未成年呢！”
人家十六岁就当妈了，想她当年十六岁时都在做些什么……
她的感慨竟意外的得到了唐炎煊的支持，泛着贱得不能再贱的笑，他温柔的说道，“所以说你已经不小了，是该好好考虑考虑了。”
“嗤…”一口开水直接从凌沐星的嘴里喷出，准确无误的落到某张英俊的笑脸上。
这口开水她本来是用来压惊的，不料被某人给惊了出来，呃，她不是有意的，要怪就怪某人自己嘴太贱。
被喷了一脸的某人在愣了三秒钟后，伸手抺了抺自己的脸庞，脸上的笑意更深，同时嘴更贱，“早知道你会如此激动与兴奋，我就该早点付诸行动。”
凌沐星拎水茶杯，阴森森的说，“你要是再敢给我贫一句，信不信我立马给你浇点水？！”
瞅了眼茶杯，摸了摸鼻子，某人将脸转向杨亮，机智的岔开话题，“让钟阳的爸妈再来一趟吧，我还有几句话还想当面问问他们。”同时决定正式开始调查钟阳的杀人嫌疑。
面对着面，唐炎煊将胡雅婷儿子的照片摆到了两人面对，“你们当年不同意钟阳与胡雅婷继续交往，是不是因为对方已经有了孩子？”
钟阳爸爸明显地愣了好一会儿，最后轻叹一声点头，“是的，本来一开始我只是觉得她的文化水平低了点，但是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觉得她人挺招人喜欢的，长得好看嘴巴甜做事又勤快，当时想着只是阳阳喜欢，我们也就认了。所以我和阳阳他妈商量后决定先让他俩把婚订了，等过了他爷爷逝世三年期满后再结。”
“因为订婚是不需要提供户口的，我当时是提过要见见她的爸妈，可她告诉我她的爸妈已经离婚了且各自有了新的家庭，恐怕不方便来参加订婚宴。出于对她的信任，我们也就没有对她的真实情况多作猜疑。订完婚后，她便与阳阳搬出去住了，刚开始一切都很好，直到有一天阳阳突然打电话回来哭着跟我们说，他被那个婷婷耍了。”
“他说婷婷有一个五岁的儿子寄养在老家。我为他怎么知道的，他告诉我说，因为他与婷婷交往都快两年了，且一直没有做任何防护措施，可婷婷却始终没能怀上。他偷偷地去医院检查了，结果发现问题不是出在他自己身上，于是他便要求婷婷也去医院检查一下，可谁知婷婷死活不愿意。在一次激烈的争吵中，婷婷失口承认她当年因为生育年龄太小外加生产条件恶劣，她这辈子都再也生不了第二个小孩了。”
“生不了孩子的媳妇自然是不能要的，所以阳阳的妈妈便三天两头的催阳阳离开婷婷，重新在找一个好点的。再后来，婷婷就真的离开，这么多年再也没有出现过。”
“我一开始觉得她或是因为有愧，所以不敢再在我们面前出现，要知道当年这件事让我们家在亲朋好友面前丢尽了脸，同时也让阳阳情绪失落了整整一年。但现在你们却突然告诉我，婷婷有可能在九年前就已经死了，而且阳阳是最大的嫌疑人，你们能理解我跟阳阳他妈此刻的心情吗？”
一层淡淡的水雾在钟阳爸爸的眼中浮起，他始终无法相信自己引以为傲的儿子有可能会是杀人凶手。
如果真是这样，他还能理直气壮的替儿子讨公道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