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船到了码头,程谦诺最后嘱咐一顿贺明,然后在莫斯科机场和姚可鸳上了去往爱琴海的飞机。
飞了几个小时后,姚可鸳却耐不住无聊,虽然外面风景好看但时一直看也没有什么意思,索性把座椅一放,带上眼罩睡了一觉。
“喂,姚可鸳,你打算睡到什么时候?”
姚可鸳迷迷糊糊的听见程谦诺在叫自己,睁开眼看见程谦诺无可奈何的看着自己。
“唔?”
“到了。”
姚可鸳瞬间来了精神跟程谦诺下了飞机,这才知道程谦诺在爱琴海租了个别墅,人家开车来接人了。
“你花了多少钱?”
程谦诺朝姚可鸳一笑,一副我不告诉你的表情拽着姚可鸳上了车。
“玩就玩个痛快,该工作就好好工作。现在,好好玩吧小文员。”
因为程谦诺最后一句小文员,姚可鸳在去别墅的路上一路都没理程谦诺。到了地方下车之后,姚可鸳才发现程谦诺租的是悬崖别墅,从窗户就可以看到爱琴海海岸,一中梦境般的感觉。
两人将行李收拾好,程谦诺去了隔壁屋里住,收拾好各自的东西程谦诺就拉着姚可鸳去了海岸。
“赶紧走吧,一会儿能赶上退潮,捡点虾蟹玩玩。”
“你来过这儿?”
“小一点的时候和我父母来过一次。”
姚可鸳和程谦诺光着脚走在软软的沙滩上,让海浪冲击着脚踝,偶尔被藏在沙子里的小贝壳硌了一下,还觉得痒痒的很。
“我第一次听你说起父母呢,他们现在在哪呢?”姚可鸳住在程谦诺家里好长一段时间都没有见过他父母,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不见踪影。
而程谦诺跟本就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埋头继续走着。姚可鸳跟在程谦诺身边也有一阵子了,识趣的没有继续问下去。
两个人在夕阳下走在金子般的沙滩上留下一串串脚印被海浪拍散,如同这个关系迟早会散开一样。
“一家人在一起其实是最快乐的吧。”
程谦诺带着姚可鸳快要走回别墅的时候,才张嘴说了这么一句。
“是啊。不然怎么叫家人呢。”
“……可惜我没有家人了。”
“为什么?”
“都去世了……因为一些原因。”
姚可鸳不知道一时间怎么安慰程谦诺只能牢牢攥着人的袖口。失去家人的滋味是什么样的姚可鸳并不知道,也许和自己亲眼看着母亲被赶走却什么都做不了时是一个滋味吧。
那种无助,孤独,席卷而来的感觉……
“我虽然不知道你的感觉,但我觉得,我们现在算是……同病相怜?”姚可鸳自嘲的笑了笑,“不对,你还有父亲的家业,你还能守住,不像是我,还得从别人手里夺回来。”
“呵呵,你夺回来后,好歹还是个产业,当年我父母双亡后,留给我的不过是一堆烂摊子罢了。”
“呐,”姚可鸳洗干净双脚,坐在沙发上看着程谦诺,“作为礼尚往来,你可以跟我说说你的故事吗?”
程谦诺顿了顿,忽略了那些自己不想提起的过去,直接从刚才的话往下说。
“那年我还在国外留学,后来我母亲去世,父亲抑郁而终,我这才被迫放弃学业回国。其实刚开始程唐集团也是个股份公司的,那些大股东是我的几位叔父和我父亲的一个大学同学,想当年他们和我父亲一起白手起家,建立了程唐。”
“所以说,之所以叫程唐是因为你父亲的同学?”姚可鸳好奇的抱腿坐着,一副你继续往下说的神情。
“没错,可惜我母亲死活我父亲就无心公司,后来大病,开始走了下坡路。小股东们一个个抽股离开,等我回国的时候,程唐早就没了昔日的样子。最后,我的几位叔父也都抽股离开了。留下来的只有那个跟我父亲打拼一辈子无妻无儿的同学陪着我。”
“多好啊,你父亲还有个这么可靠的同学。”
“可惜后来他被……”程谦诺仿佛想到了什么,眼神暗淡了下去,过了一阵子才接着说,“他出车祸也去了。”
“所以现在整个程唐才都是你的?”
“没错……”程谦诺像个孩子一样笑了起来,这是姚可鸳第一次在程谦诺脸上看见这种笑容,可程谦诺接下来的话刺痛心脏。
“是不是很好笑啊……那些亲戚慕名而来,最后落幕而离,留在最后的是一个毫无血源关系的人。”
“我没听见你提起贺明啊。”姚可鸳这才想起来,程谦诺说过贺明跟着他很长一段时间时间了,可刚才的事情里一句关于贺明的都没有。
“他啊……他的故事你不必知道,也不会想知道的。”程谦诺看着姚可鸳,一字一顿的说,“对不起,姚可鸳。我还有很多故事,如果以后能有机会我希望可以讲给你听。”
让你在我的身边,慢慢讲给你听。如果有一天,我真正放下一切的时候……
“对不起。”
程谦诺留下一句对不起,浑浑噩噩的往自己的屋里走去,关上门仿佛与世隔绝一般滑落靠在门板上,一睁眼就看见爱琴海海面被落日照的闪闪发光如同金子。
据说情侣一起来看爱琴海就会一直在一起……
姚可鸳,我程谦诺本来算计好的一切,最终还是被你打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