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想,她肯定把房间让给琴瑟,昨晚在后花园睡了一夜,被风给吹着凉了。
“家里又不是没有别的客房,就算没收拾也总好过在这里吹一夜冷风,不能将就睡客房么?”
白晨琼踩着花走到她身边,蹲下身来看着她,林锦蕴瞄了眼被他踩到的那些花,有气无力道:“你是采花大盗么?旁边小路不走,它们开的这么鲜艳哪里碍你眼了。”
这个时候还有心情管花开的好不好,也是服气,白晨琼哭笑不得,伸手去摸她额头,林锦蕴想躲,被他给按住了脑袋。
“别动,额头这么烫,应该是发烧了。”白晨琼道:“你还没回答我,为什么要睡在这里?”
谁无缘无故乐意在这吹一夜冷风?林锦蕴想冷笑,但没这力气,而且,她现在一点也不想提起顾青释这个人,“我寄人篱下,还有权利选择睡的地方?”
白晨琼听罢立即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叹了口气,他说:“那你又何必要浪费那一桌的食材,更浪费自己宝贵的时间,去气他呢?”
“我要说气他的同时还想吃的你下次再也不敢来蹭饭呢?”
林锦蕴缩了缩身体给自己取暖,她现在连睁开眼睛都懒得,自然没力气和白晨琼斗嘴,惜字如金道:“你要是不想摊上涉嫌谋杀皇朝少奶奶的罪名,就去帮我找点退烧药,不找也行,起码不要在我这晃来晃去了,我现在只想睡觉。”
你要是再这样睡下去,就要一睡不醒了,趁她没有力气防备,白晨琼一把把她抱起来。
“干什么?放我下来,白晨琼,你这是在欺负病人。”
整个人被他公主抱在怀里,林锦蕴吓了一跳,想挣扎却没有多少力气,只能嘴上反抗。
白晨琼抱着她故意掂了掂,取笑道:“女人体重不过百,不是平胸就是矮,我看你身形高挑,身材丰满,这么轻,都是瘦的。”
他像是掂小孩一样掂她,林锦蕴气的都骂不出来了,“你要是趁我生病了占我便宜,明天我就召开大型记者会曝光你。”
白晨琼失笑,“哦,那你开吧,我们俩带上青释,再霸占娱乐热门三天三夜。”
“你……”
这臭无赖,林锦蕴简直无法反驳,不过被他这样抱在怀里,感受的到他身体的温度,还真是满暖的。
她没有力气挣扎,也没有斗嘴的乐趣,看起来病怏怏的,白晨琼说不上来心里什么滋味,不想再逗她了,一本正经说:“你的身体都在发烫,退烧药恐怕起不了什么作用,我带你去医院。”
说着抱着她就要走,林锦蕴一想到两人同时出现在医院里,到时候搞不好被媒体传成什么样,她可不想再因为这种完全没必要的事情被顾青释一顿臭骂。
“你要是不想我死,就把我放下来,去找点退烧药给我,我自己的身体我很清楚,我不要去医院。”
林锦蕴紧紧抓着他胸前的衣料,摇了摇头,态度坚决地表明不肯去医院,白晨琼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真是不去?脑袋烧傻了我可不负责。”
“烧成灰了都不是你的责任,赶紧放我下来。”
林锦蕴坚决不去,白晨琼无奈,但却没放下她,依然抱着走出后花园,“那也不能在这躺着,我抱你去青释房里休息。”
去顾青释房里?躺在顾青释床上?那怕是要出大事哦,林锦蕴不想节外生枝,正要拒绝,就听白晨琼说:“你这样病怏怏的睡在这里要是被微歆和琴瑟看到,总归不太妥当,青释会谅解的,没事,有我在,我帮你顶着。”
“不行,我就睡这,他有洁癖,我躺在他床上他会发脾气的。”
想想顾青释那个臭脾气,就不难预料他回来如果看到有人躺在他床上,那就是何等的场面。
会把她丢下床的吧?
林锦蕴一再反抗,白晨琼却不理她,径自抱紧了她走进客厅,一进去,就被翘着二郎腿吃着水果的白薇歆看到了。
“哟西,少奶奶,您怎么躺我哥怀里了?”
光看她那脸色,白薇歆都知道她生病了,但不怼一怼这个女人,她就浑身都难受。
林锦蕴懒得理她,白晨琼也不搭理她,笔直地穿过她面前上了楼。
二楼一共有两个睡房,一个书房,还有一个收藏室,白晨琼对这里很是熟悉,熟门熟路地就打开了并没有上锁的主卧。
顾青释的大床也不知道是哪里订做的,软硬适宜,躺上去整个人就像被柔软的云层包裹了一样。
白晨琼把林锦蕴仔仔细细地藏在被窝里,按住她的肩膀,免得她挣扎着起来,“你安心躺在这里休息,我去给你买点药回来,看你吃了退烧药睡一觉会不会好,不好就要去医院,明白了?”
他坐在床边,两手按着她的肩膀,两人离的很近,这么近距离的看白晨琼的五官,林锦蕴即使不怎么喜欢他,也不得不感叹这家伙能够成为时下最红的巨星是有道理的。
瞅瞅这完美弧度的轮廓,高挺的鼻梁,妩媚多情的桃花眼,要是他故意放电的话,得迷死多少姑娘?
“嫂子,你这么看着我,难道是对我有什么……难以描述的想法?”
白晨琼勾嘴浅笑,从小到大,不知道被多少人这么盯着看过了,数也数不清,但被眼前这个女人入神的盯着看,他的心里莫名地冒出了一丝喜悦。
“如果你的嘴再甜一点的话,那就完美了。”这嘴实在是太坏,爱调侃别人,林锦蕴挑眉怼回去。
“嫂子什么时候尝过我的嘴唇了?连是甜是咸都知道。”
白晨琼坏笑着捏了捏她的鼻子,又恶意的揉了揉她的脸蛋,直把她的脸玩到更加通红了才罢手,并赶在她发火之前,赶紧走人。
“乖乖睡一觉,我很快就回来。”
如果不是这丫跑的快,拼上全部的力气,林锦蕴也要在他脸上揍个淤青的地方。
除了早逝的哥哥林锦夏,就没有人这么玩过她的脸,可恨!
原本,林锦蕴是想等白晨琼走后就下床的,但顾青释的床实在是缠人,就像是磨人的小妖精,粘的她没有力气离开。
不知不觉困意袭来,可就在她要睡着时,白薇歆开门进来了。
她手里端着一盘刚洗干净还带着水渍的草莓,嘴里叼着一颗,进门连最基本的礼貌都没有,门都不敲直接就进来了。
“房间不错嘛,这装修一看就是顾总的品味。”
白薇歆想都没想过自己有一天能进顾青释的卧房,好奇地四处都看了一遍,恨不得到处摸上一摸,但她知道顾青释有洁癖,他的东西轻易摸不得。
而这个小山村里来的野山鸡,此刻却能躺在顾青释的床上,盖着顾青释的被子,枕着顾青释的枕头。
简直可恨!
她一个出身贫寒什么都是女人飞上了枝头,轻轻松松就拥有了别人做梦也不敢想的人和一切。
而自己出身豪门,什么都拥有,却又什么都没拥有!
“少奶奶怎么生病了在家都没人知道啊,发烧都烧成这样了,怪可怜的。”
本身落井下石为出发点,白薇歆走到床边,拿起一颗草莓送进自己嘴里,甜的她眯起了眼,“少奶奶要尝一尝么?很甜的,缓解一下您现在的心情。”
第一次见到白晨琼时,他给她制造了一场惊天动地的绯闻,而第一次见到白薇歆时,这女人就当着皇朝上下员工怼她,如果说这兄妹俩不是她这辈子的克星,林锦蕴都不信,不然怎么会生个病都能齐齐摊上这兄妹俩。
自己肯定是上辈子炸银河系了吧?
林锦蕴没有理她,并且闭上了眼睛,明确表示不想搭理她,白薇歆也不生气,她伸手摸了摸床的柔软度,屁股一抬,正要坐下,就被拦住了。
“我劝你不要让你的屁股和这张床沾上半点关系,否则你的屁股可能会面临被打肿的危险。”
说这句话,林锦蕴并不是考虑到顾青释的洁癖,而是出于一片好意,免得她身上的香水沾上了这床棉被,到时候被顾青释给嗅出来了。
白薇歆知道顾青释有洁癖,但想着他本人又不在家里,便也不怕了,屁股一抬,坐了下去,“顾总又不在,你少拿顾总吓唬我。”
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活不活就全凭她个人的造化了,在她作死前林锦蕴已经好心提醒过了,但既然她坚持要作死,那就不怪谁了。
“少奶奶和顾总已经同居在一个屋檐下了,那应该有看到楼下那个叫琴瑟的女人了吧?长的倒是挺天真浪漫的,看着像个十多岁的美少女呢。”
白薇歆坐在床边开开心心吃着草莓,她都不用说下面的话,林锦蕴都知道她脑子装的是些什么浆糊,除了顾青释和争风吃醋之外,怕是装不下其余一切生活需要的智慧了。
当女人有了心上人之后都是这个臭德行么?林锦蕴想,应该不是的,她和温然在一起这么多年,半点都没有怀疑过两人之间的感情,更没有过争风吃醋。
她不搭腔,白薇歆自言自语也乐的自在,今天自己被琴瑟气的差点吐血,怎么能不说出来让林锦蕴也好好感受一下?
“少奶奶你病的这么重,顾总不在家里照顾你么?怎么连个人影都没有,好像很忙的样子。”
白薇歆絮絮叨叨地说,欲言又止,估计是在为接下来要说的话铺路,林锦蕴猜测她今天八成是见到顾青释了。
“我今天在商场上碰见顾总了,他和琴瑟手挽手逛街,还亲自给琴瑟挑选了三条裙子,那琴瑟相中了我一个月前就订好的裙子,顾总还为了她抢了我那条裙子,你说气人不气人。”
白薇歆把今天的事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通,尤嫌不够,又补了一刀,“那挑裙子是香奈儿今年的限量款,我等了好久的,差点都让顾总给气哭了,好歹我也跟了顾总一小段时间,竟然为了那个女人这么让人寒心。”
林锦蕴算是听明白了,不管话里有几分真假,她都不是很有兴趣。
顾青释爱带谁去逛街,爱为了哪个女人抢谁的裙子,她都不想知道。
她闭着眼睛一动不动,但白薇歆知道她没睡着,深怕这事还刺激不到她,又补充说:“顾总不仅亲自陪着逛街,有事临走前,还让我哥哥亲自去商场接那个女人。”
琴瑟是顾家养在巴黎的人,国内的顾家人八成没有几个见到她,顾青释找个熟人来接,完全合情合理,林锦蕴听着,并不发表意见,但白薇歆不服气的很,阴阳怪气地把琴瑟狠狠吐槽了一通。
“我哥哥是何等人物?红遍了全亚洲,大街上处处都是他的海报和广告,万一要是被粉丝发现了,把他围堵起来,造成交通堵塞那都是轻的,伤了我哥谁赔?我哥的身价可不是随便谁谁都能赔。”
白薇歆以白晨琼为荣,这个倒是可以理解,上次商场里白晨琼被粉丝团团围住,差点就要被扒光了,的确蛮危险。
让白晨琼去接琴瑟,可见顾青释把琴瑟看的很重。
“说完了?说完麻烦你出去的时候带上门。”
林锦蕴睁开眼睛懒洋洋瞅了她一眼,上次卫生间那个时间她本来是不想说的,就当给白晨琼一个面子,但看这丫头这耿直劲,万一作出什么伤害琴瑟的事,怕是要把顾青释和白晨琼之间的关系都弄尴尬了。
“你把我关在卫生间里的事,看在你哥哥去给我买退烧药的情面上,我不跟你计较,但我要友情提醒你,琴瑟是你们顾总在巴黎比较关照的人,你最好不要在她身上动什么歪脑筋。”
虽然还没做什么事,但她这么一说,白薇歆莫名就脸红了,为了掩饰心虚,她抬起下巴,提高分贝,道:“我堂堂白家千金,犯得着在她身上动什么脑经。”
她这股子心虚劲看的林锦蕴直想笑,白家不知道是怎么养女孩子的,把白薇歆养的这么耿直又这么嘴贱,惹不出什么大祸,不是大奸大恶之徒,但偏偏爱做一些改变不了结局的小动作。
也够让人头疼的。
她闭上眼睛不说话,心事被她看穿,并且没有达到气她的目的,白薇歆感到非常郁闷,端起草莓就走了,临关门前,她还小孩儿撒气似的,留下一句话。
“顾总那样看重这个琴瑟,少奶奶以后的日子,要自求多福了。”
白薇歆不知道,即使顾青释不看重任何一个女人,也不会看重林锦蕴,那对林锦蕴而言,顾青释看重谁,又有什么区别?
门被关上,因为没有开灯,也没打开窗帘,房里一片漆黑。
困意阵阵袭来,林锦蕴的意识逐渐模糊,陷入了沉沉的睡眠。
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朦朦胧胧睁开眼睛时,就看到了站在床边面若冰霜的顾青释,看着像是要把她整个人生吞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