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
她名字都没说全,只说了一个姓,顾青释便已知是何人的千金,今晚珈蓝宴会里姓蔡的就一家人。
他没有兴趣听她的名字,也不在乎她叫什么,冷淡的语气完美的诠释了他此时此刻对这个姑娘的轻蔑,“你父亲会替你付出你今晚应付的代价,以后,我不想在任何地方看见你。”
没人敢出声,二楼阳台乃至楼下喷泉旁听着的人,都一瞬间沉默了,就像一步播放通畅的影片一样,当音乐到高,潮部份的时候却戛然停止,四周灯光亦一瞬暗淡,让所有人都陷入冰冷的黑暗当中。
“对……对不起。”
那姑娘被吓软了腿脚,混身气得发颤,连走都走不动了,她大概是知道了自己的家族会为此事付出什么代价,当即双膝一软,竟瘫在了地上,眼泪哗哗直流,却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看这一幕,方才还拍了白晨琼和林锦蕴照片的那些个姑娘们吓呆了眼,赶忙把相册都清空了,谁也不敢多说一句话,纷纷庆幸刚才自己没有出言羞辱林锦蕴。
不然……那下场太凄凉了。
由这件事可以看的出,娱乐报道里所说的顾青释和林锦蕴感情不和,只是不实的传言。
“青释,一年多不见了,你还是这么不近人情呀。”白晨琼单手搭在顾青释的肩膀上,先出声打破了沉默,他挑了挑眉,示意这几个倒霉的妹子们赶紧撤,那几个姑娘忙拖着哭傻的那个下了楼。
那些没脑子的一走,空气都新鲜了不少,白晨琼瞥了眼楼下,发现那些人已经做鸟兽散了,当下朗笑不已:“青释,你看,你把人都吓跑了。”
敢看顾家笑话的,本就没几个,顾青释瞥了眼林锦蕴胳膊上被掐出的血痕,淡淡道:“往后,你的名誉就是我的名誉,你流了血就是我流了血,我不希望再看到你任人欺辱的时候。”
这话里起码有八分真,前面两句是真的,后面这句估计就是逢场作戏。
现在是在人前,林锦蕴当然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她顺从着点了个头,不奢望顾青释这个有洁癖的人会拿自己的锦帕给她擦血,便想从包里拿张纸巾。
手刚一动,一面锦帕就递了过来。
“先擦擦吧,我带你去处理一下,否则会发炎。”唐千寻笑眼弯弯,言语温柔,林锦蕴正预备接过她的锦帕,顾青释却牵住了她的手,淡淡道:“不必劳烦。”
“一会说。”
简单和白晨琼打了声招呼,顾青释就搂着林锦蕴的腰下楼了,全程林锦蕴都是被动的,她不知道对方又要作什么妖了?又要耍什么新花样了。
顾青释把她带到一间书房里,并通知外面的服务生,不想被打扰。
这是一间中规中矩的书房,面积不算太大,但很有书香气息,林锦蕴进房先开灯,正预备说正事,便听顾青释语气不满道:“不要随便接别人的东西,你不觉得脏么。”
别人的东西?什么东西?
这算是他第一次和自己说题外话,林锦蕴有些没反应过来,仔细想了一下,他指的应该是刚才唐千寻的锦帕。
她不在意道:“有洁癖的是你,不是我,而且那块锦帕是我接不是你接,即将用在我身上而不是你身上。”
言下之意,你管的忒宽了,这都管到细节上了。
她这种对卫生不是特别在意的态度让顾青释十分不满意,连眉头都皱起来了,“你在外面碰了别人的东西,回到家里就是把别人的气息也带回了家,我不喜欢家里有乱七八糟,莫名其妙的气息。”
这都是什么神逻辑?有洁癖的人都是这么胡搅蛮缠?蛮不讲理?
看在他没有把她也归纳在乱七八糟和莫名其妙里面,林锦蕴决定不和他计较这个问题,反正家里她就一个人住。
等等,他刚才的意思是?
林锦蕴微抬头面向他,“你要回家住?”
顾青释不可置否,林锦蕴下意识脱口问:“为什么?”
话问出口,她就已经知道答案了,然而问都问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
顾青释徐徐斜了她一眼,眼中尽是鄙夷和嫌弃,“以你制造绯闻的速度,隔三差五上八卦娱乐新闻,难免影响皇朝的形象,我若长期与你分居,流言自然喧嚣尘上。”
话已经说了,林锦蕴也不是怂人,且有关今天早上报道的事,她自问自己一点错也没有,如果非说有,那就是不应该开门放白晨琼进屋,“这件事我也是受害者,你如果要兴师问罪,就去找你那个竹马。”
顾青释一点反应也没有,这件事已经过去了,他知道白晨琼是什么人,当时没有说什么, 现在也不会问。
“手臂。”
他就简单两个字,惜字如金,林锦蕴大概也了解些他的性格,把受伤的胳膊伸过去,任他处理。
两人没有再说话,互相不交流却也不尴尬,直到伤口处理完毕,顾青释开口:“母亲想在主宅里挂一张我们的婚纱照,明天中午,去试一下婚纱。”
看来顾夫人对她还挺满意的,这让林锦蕴心下有些过意不去,但却没有办法拒绝,点了个头,算是知道了。
两人在书房里待了一会,相互清静,这才发觉对方都很不喜欢宴会,虽然不至于吵闹,但却有烦人的应酬,如果不是白晨琼来敲门,他们俩谁也不会主动出去。
晚上八点半整,珈蓝宴会,正式开始。
一楼大厅里音乐声已起,也有人已开始跳楼,男人大多都是来应酬的,女人则是来比美的,比谁的男人地位高的,其实,说白了,这样的宴会也就是一场商业界巨子的更新时间。
顾青释搂着林锦蕴的腰,林锦蕴脸上挂起标准的微笑,两人就这么和谐地出现在大家的视线里,惹来一次又一次的窥探和打量,自然,应付这些应酬也是在所难免的。
他们俩一现身,立即有侍者上前端了两杯酒给他们:“顾少爷,顾少奶奶,这是专门为二位准备的美酒,请品尝。”
两人接过酒杯,就站在原地不动,也有源源不断的人过来打招呼,有了顾青释在,谁也不敢用一丝异样的眼光看待林锦蕴,纷纷礼貌尊称她为顾少奶奶。
饿了一天,林锦蕴陪着顾青释又强颜欢笑了半个多小时,桌上那些美食对她而言是可望而不可即,但对可恶的白晨琼而言,那简直伸手就勾的着。
他今晚是作为白家的少爷出场的,带的舞伴是娱乐圈当下身价最高的影后,自然备受瞩目,一波接一波的人找唐千寻合影。
最可耻的是他把唐千寻独自丢在人堆里应酬,而自己在一旁吃了个饱,双手随意的插在口袋中,那纨绔的姿态,不知道让多少男人见了都自惭形愧。
这一幕不仅林锦蕴注意到,连顾青释也看到了,他旁若无人地在那吃着, 不时有人过来合影,他也十分亲和的配合,丝毫没有架子。
“顾少。”
一道熟悉的嗓音传来,不用看,林锦蕴也知道是谁。
只见沈清欢从大门走进,拥了一身的月色和晚风,如她这一身水蓝色的长裙一般,沁人心脾。
她脚踩十厘米的高跟鞋,抹胸长裙衬托其肤如凝脂,加之这一张清颜容貌,霎时便引起了众人的关注。
然而在一众的招呼声中,她谁也没看,也没为谁停留,笔直且坚毅地朝顾青释走来了。
她神圣的神态让人产生了她是手持着捧花走向新郎的错觉。
“沈老板。”
顾青释只点了个头,连手都没有伸出去,在众人眼里,他这实在是太过不解风情,竟然如此拒绝一个美貌出众的女人。
只有林锦蕴知道,他不喜欢跟人肢体触碰是因为他有严重的洁癖,相当严重。
“少奶奶。”
沈清欢脸上依然挂着无懈可击的微笑,她的视线只在林锦蕴身上停留三秒,便当众对顾青释说:“顾少,能否借一步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