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又关她什么事?林锦蕴知道这小子的目的是什么,她也不要直接拆穿,只淡淡地说:“假如顾家要吞并温家,并不需要任何人帮忙,你很清楚这一点。”
皇朝财大气粗,顾家坐拥金山银山,钱多到十辈子也花不完,这个谁不知道。
但只要是活在这个社会里,就难免要遭受社会的舆论,大众的评审,杜双笙道:“温然跟你之前的关系不用我多说,人尽皆知,顾少如今为了你,要强行收购林家有关林氏集团的所有股份不说,还要因私废公打压温家,做的这么明显,少不了要受媒体和吃瓜群众的议论,皇朝一世英名被扣上这种脏帽子,少奶奶觉得划算么?”
他说的这些后果都必须要建立在顾青释会不会动温家之上,林锦蕴猜不透顾青释的心思,根本不知道他会不会在这个多事之秋对温家出手。
“怎么?少奶奶在怀疑什么?该不是在质疑顾少会不会动温家?”
看她不说话,一直观察她表情的杜双笙像是钻到她肚子里的蛔虫。
林锦蕴抬眼看他,细细地审视了他一阵,说了句题外话:“温然平日里对你不错,温杜两家也从来都没有利益上的纠纷,你为什么这么做?”
这种问题也就只有女人才问的出口,心慈手软。
既然话都已经说出口了,杜双笙觉也没必要再扭扭捏捏,他道:“温家在本市算是大世家了,虽然不及顾家这么气派,但若是倒在别人手里,难免可惜。”
话说的冠冕堂皇也掩盖不了狼子野心,无非就是想分一杯羹罢了,在这些人眼里,亲兄弟都尚可算计,还别说堂的表的了。
林锦蕴冷笑:“温然如果知道你背地里这样算计他,不知道会不会心寒。”
这话问的好啊,杜双笙顿时来了劲儿,“当初他背叛你和林老董事长的时候,想的可没你这么多,顾少奶奶,你还是太妇人之仁了,难成大事啊。”
就知道这小子会旧事重提,林锦蕴被揶揄,不疾不徐地堵了回去:“我相信任何做大事的人都不是你这样靠小算计发家的,毕竟难登大雅之堂。”
这女人,嘴上还是这么半点都不饶人,就像带刺的玫瑰,带劲的很,美是美,却不是随便谁都能拥有的。
杜双笙即使被这样嘲讽,也没有像以往一样动怒,他挑眉,毫不掩饰自己的居心叵测:“不管你怎么想,这就是商人,换做其他人,一样会这么做,我这也是避免温家彻底落入旁人只手。”
这么说温然倒还要感谢你这匹野狼了?林锦蕴失笑,自信满满地反驳了他的言论。
“不,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也不是每个家族都像杜家这样,我相信如果哪天顾家落难,白家必然鼎力相助。”
呵~她说这话不过是仗着顾家家底硬,杜双笙意味深长地看着她,说:“没有发生过的事,谁也不知道会怎么演变,顾家这座金山要是倒了,捡金子速度最快的,保不齐就是白家,你可能不知道顾家有多诱人。”
没人不知道顾家有多诱人,但林锦蕴始终坚信顾青释和白晨琼之间的兄弟情谊,她不信那两人会因为利益而起纠纷,当然,这话她没必要向杜双笙这种卑鄙小人证实。
“我们争论这些毫无意义,无非就是口舌之争,我今天来的目的已经表明了,也不需要少奶奶立即表态,如果肯合作,到时候通知我一声就好。”
杜双笙晃着两条笔直的大长腿,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半点不拿自己当外人,罢了还评价:“好茶,顾家的东西就是不一样。”
想必他已经想好要怎么对付温家了,真是难为他,温家一落难就立即赶来落井下石。
有亲戚至此,寝食难安。
林锦蕴心中冷笑,面上也不与他多客气:“你不怕我把这件事告诉温然?”
杜双笙笑,半分都不怕,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他欺骗了你的感情,辜负了林老董事长的信任,背叛了你,把你赶出林家,令你一无所有,如果这样你还能原谅他,那我还有什么好说?自认倒霉呗。”
是啊,诸多罪状,如何原谅。
林锦蕴不语,杜双笙笑眯眯地窥探她内心的伤疤,一寸寸无情地将它揭开:“有件事想必你不知道吧?”
林锦蕴闻言看他,眼神冷冽。
杜双笙与她四目相对,一字一句道:“温然和你在一起的这些年,外面一直都有女人,形形色色,不止一两个哦,你在他的眼里,只是一枚棋子罢了。”
他从始至终,都没有爱过你。
这句杜双笙没有说出口的话,林锦蕴早在爷爷的葬礼上被赶出来时,就已经明白了。
她也早已经不需要任何人来告诉她温然对她的虚情假意。
因为现如今的她,已然放下了当初爱过的那个男人。
“如果接下来你要说的都是诸如此类的废话,那你可以出门直走了。”
如果这小子还天真的以为可以利用温然来刺激或者伤害到她,那么也太异想天开了。
林锦蕴连点表情都欠奉。
十多年的感情换来一场阴谋和愚弄,换做任何女人,不是疯狂的报复就是歇斯底里的纠缠,她倒稀奇,竟然不痛不痒。
杜双笙不相信她会这样拿得起放的下,便又不甘心的试探了一句:“我堂哥应该是你的初恋吧?你倾心交付却被他玩弄股掌之间,就这样甘心看着他和那个冒牌货双宿双飞?”
他说这话大概是没有过过脑子,林锦蕴已经不想把时间再浪费在这个废柴身上了。
但把他扫地出门之前,林锦蕴必须要让对方彻底明白,她可不是那种任人鱼肉的脓包。
毕竟让人误以为自己很怂,是一件十分不爽快的事。
“哦?那么杜小少爷以为温林两家现在有如此惨况是因为老天爷看不惯他们太丧尽天良了,所以降下天谴所导致?”
林锦蕴直勾勾看着他,严重的阴冷让人如置身冰天雪地一般,比惊雷触雪还要惊心动魄。
杜双笙蓦然被她眼底的冷冽一震,只听她继续不急不燥地说:“温家和林家落得如此田地虽然离不开林琳琅作茧自缚,的确也少不了我林锦蕴的功劳,但如果你认为温林两家现在这么惨全是因为我的不甘心,那你就错了。”
她这波反击调理清晰,字字让人钻不了空子,但杜双笙不信她没有夹杂丝毫个人感情在里面,自然反驳。
“温然当着媒体的面与你退婚,把你赶出林家,你难道就没有想过要报复?”
“报复?那是肯定的,我是受害者,为什么不能报复?许他丑事做尽夺人家产,戏人感情,难道不许我替天行道?”
林锦蕴冷哼了一声:“十多年的感情算什么,我付出的所有个人代价都是因为我的年少无知,但他欺骗了我爷爷,我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他,林氏集团我会亲自拿回来,也势必让温然付出惨痛代价。”
她没有刻意造势,也没有嘶吼愤怒,但也正是这种平淡无奇最是令人心神不宁,打从内心产生畏惧。
她的勇敢和果决深入人心,莫名的,这一刻,她的眼神和态度就像一支不知从何处飞来的箭,猝不及防的扎进了杜双笙的心里。
这个女人,他早晚有一天,要将她臣服!看着她匍匐在自己脚下!让她仰望自己,撕下她高傲的自尊心,令她屈服!
林锦蕴不知自己不经意间彻底激起了杜双笙强烈的征服欲,在她看来,这位杜家小少爷不过是一个风月场上的纨绔子弟罢了。
“既然大家都有共同的目标,合作又何妨?”
杜双笙两眼放光地盯着她。
这种猎物般的眼神多少令林锦蕴有些不快,但却也没直接拒绝他。
一来,不确定顾青释会不会对温家下手。
二来,若万一动手了,也许还真有用的着杜双笙的地方。
思虑过后,林锦蕴回了句模棱两可的话,没有绝对的表明立场。
“我跟你永远都不可能有同一个目标,你今天说的话,我暂且记下了。”
都是混商界的,有些道理不用说,大家彼此心照不宣。
杜双笙起身,笑着预备同她告别时,视线一下被她的大肚子给吸引了。
七八个月了吧,大的跟个球似得,虽然这孩子还没降生,但已经注定一生的荣华富贵,语显赫的身份地位了。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不公平,顾家的孩子,赢在起跑线上。
“你最好不要再用这种眼神盯着我的肚子。”
林锦蕴可以接受自己被恶意打量,但绝不接受任何人对自己的孩子有什么企图。
她郑重地警告,杜双笙却不当回事,依旧吊儿郎当地,却没再看她的肚子,而是问:“我很好奇你跟顾少的夫妻相处之道是什么?他爱你?”
爱?存在么?不可能的,林锦蕴想不到让顾青释爱上她了任何一种可能性。
索性她也没有这种顾青释会爱上她的疯狂想法。
“杜少要是很好奇夫妻之间是怎么相处的,就赶紧找门外那个小明星结婚吧,免得祸害良家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