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被打的爹娘认不出,老阁主看了很是内疚,于是就把那花瓶送给我了。
……
我盯着床头的那只花瓶,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看中它,还有,我为什么一丁点儿记忆都没有?
多劫很执着,她认为我一定是故意假装忘记的。
自我醒来后,季书墨往我们这儿跑了六趟,他打着来找多劫的名义,明里暗里憋着笑,这使我对他很恼怒。
“墨儿,你老是偷看我,不怕多劫误会吗?”
他憋的更厉害了,紧闭着嘴巴摇摇头。
我瞪他,“你老看我做什么?”
他憋了很久,挤出俩字,“好笑,哈哈哈……”终于爆发出一连串的笑声,冲了出去。
“哈哈哈。”我听见多劫的笑声也在院子里回荡,还有更多杂役所的女妖们。
我忍着痛照了照镜子,姥姥呀,吓得我差点儿把镜子扔出去,这她么的是谁?简直是个猪头啊。
这该死的老阁主下手也忒狠了,还专门儿打脸,你说气不气人?
“我与这老头儿不同戴天!”
这时,婴宁忽然在我头上跳下来,搬着那花瓶扔到乾坤袋里去,“废柴,快进来。”
我就知道一定是它们几个搞的鬼。
他们几个好像根本没有注意到我的惨象,一个个忙着搬东西找东西。
只有时了嗷呜着跑了过来,当然,一开始它是拒绝的,它被吓了一跳。
我抚摸着时了的皮毛,询问它最近过得怎么样,有没有被欺负,当我不经意抬起头,惊呆了,“五口大锅?”
我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那个,我还有事儿……”
话还没说完,就被扔进了其中一口锅里,动弹不得了。
眼巴巴看着赤练、婴宁和天书各自跳进一口锅,最后,那个花瓶也被扔进一口锅里去。
我不禁学着初一的语气感叹,“牲口呀,连个花瓶都不放过。”
天书哗啦啦翻着身体,没理会我,“现在,金木水火土凑全了,咱们再试一遍,记住,”它对赤练说,“一旦有上次的险境出现,立马停止。”
赤练道,“好。”
我马上问道,“上次怎么了?我怎么一点儿都不记得。”
没人理会我。天书又对婴宁说,“你看好烟罗。”
“烟罗?”一只花瓶也有名字?
烟罗没有说话,它好像不会说话。
“开始吧。”天书喊一声。
“等等,等等。”我连忙摆摆手,“我还有重要的事儿告诉你呢,不对,是告诉老妖精。”
我实在是怕了,这几只老妖简直是随心所欲的折腾我,还不知道悄悄抹去了我多少记忆呢,万一这次又失败,又失忆,岂不是误了老妖精的大事儿?
“什么事儿,快说。”
我对天书挥挥手,“我只能告诉你。”尤其是那只新来的花瓶,实在让我不放心。
天书无奈飞过来,哩哩啦啦掉着水滴。
我很神秘的告诉它,“我知道妖丹在哪儿了?”
天书一愣,“在哪儿?”
我叫不上名字,只说,“离着雪域不远,北面有个草原。”
天书哗啦啦翻几页书,“汀草坡?”
“汀草坡?!”那不是我家嘛,哦,怪不得,我会觉得熟悉,我家啊,我小狐狸的家啊。我激动起来,“对对对,就是那儿,你赶紧告诉老妖精,狐佳儿已经下手了。”
可是天书好像并不怎么激动,它只淡淡说,“好,我给她传过去,你安心度灵吧。”
我躺回到锅里,闭上眼睛,努力回想汀草坡的样子,我想啊想啊,却怎么也对不上号,我记得我们家门前不远处就有块巨石,可是怎么也还原不回去,我的脑子里到处都是浮影,一帧帧的画面,就是连贯不起。
这次度灵好像是比上次温和许多,没有那么撕心裂肺的痛,其实我对这些痛楚早已经习惯了。
我偷偷睁开眼睛看看赤练,它的身体吸入大量的水而沉入锅底,那些源源不断的火红灵力从它的周遭输送过来,达到我的锅底。
婴宁的是金色,烟罗花瓶和天书的颜色差不多,都是褐色,他们四个的灵力在我的锅底汇合,渐渐相融,透过锅底融合在我的水里。
我慢慢感受到水中的灵力,通过层层雾气,在我的周身汇合,慢慢渗透到我的身体里。
我在想我真的值得它们这样拼命吗,我这废柴真的还有救吗,如果它们耗费了时间精力,最后却发现,我竟一文不值会怎么样?
我是废柴啊,麻烦你们清醒一点儿。
我很想这么喊一声,就像曾经无数次怼老妖精一样。
可是现在,我喊不出口。
因为我,越来越厌恶做一个废柴了。我也想像狐初一一样,做一个对老妖精有用的妖,我也想为她的狐妖盛世贡献一份力量。
老天爷呀,求你可怜我一次吧,我想要这些灵力,非常想要……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赤练忽然大叫一声,“停!”
他们几个瞬间将灵力止住,纷纷趴在锅沿上虚弱的喘着气。
“该死的废柴,”婴宁有气无力的指着我,“你想吸死我们啊。”
我心虚的摇摇头,难道度灵的时候我还可以控制灵力?
赤练摇摇头,“不怪她,她怎么可能控制得住我们?”
“今天就到这里吧。”天书叹口气,“什么狗屁七七四十九天,几个时辰我们这些妖将都撑不住,可见那些写书的妖也是个骗子,不能全信。”
我疑惑的从乾坤袋钻出来,此时已经是深夜。
我们寝室的妖在呼呼大睡,我起床去找初一。
没想到一出门儿就撞见狐佳儿。她鬼鬼祟祟躲在我们杂役所的工具房内,侧耳倾听着。
我上前去拍拍她,“大师姐?”
“嘘!”
我被夹着脖子差点儿灭口。
正在我恍惚间,工具房里走出一个身影,他倒背着手,喃喃自语,“放哪儿去了?”
这是?我睁大眼睛再去细瞧,老阁主?
亏得狐佳儿眼疾手快,我们才躲过老阁主那双贼亮的眼睛。
我跟在狐佳儿身后,不解的问,“大师姐,老阁主来我们这儿找什么呢?”还偷偷摸摸的,天心阁的东西还有他不敢要的?
狐佳儿冷哼一声,“这老头儿蔫坏儿,你藏好那个花瓶。”
什么?他是来偷我的花瓶的?“可是,可是,他明明给了我……”还把我打个半死。
“所以他才偷嘛。”
不好意思明抢所以暗夺?这糟老头子实在是太坏了,我摸摸乾坤袋,哼,休想从我这儿抢了去。
狐佳儿停下来,打量一下我的乾坤袋,“十五,你虽然废了点儿,但是运气不错。”
她贪婪的目光使我下意识攥紧乾坤袋,“大师姐,我还有事儿,先走了。”
我低头匆匆穿过杂役所的小路,朝着法器门跑去,那道不明敌友的目光一直跟随在我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