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苍白古堡中,身着宽大睡袍的少女躺在奢华的绵软大床上,两条细嫩的小白腿无聊的上下摆着。
少女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血色,简直就像是一具活过来的人偶,但是同时又有着人一般的情感。
当然,如果考虑到其中的任性成份的话,应该说她的性格更像是一个小孩子吧,虽然谁也不知道她到底活过了多少的岁月,经历了多少事情。
亦或者说身为亡灵族的她本来就未曾被赋予过“生命”,所以也就无所谓“死”了。
“哦哦哦,贝琳达记得的,那个很有趣的潜力股哒,是要成为贝琳达的继承人来着呢!”
似乎想起了什么,少女原本嘟起来自说自话的小嘴又露出了兴奋的笑容。
说罢,她举起一只纤细的小手对着床边骨盆中的清水一举,模糊的影像开始逐渐由水构建起来,逐渐清晰,直到骷髅眼窝中所闪烁的每一丝冥火的光芒都能够捕捉到。
“啊啊,这是什么东西?看起来好像是武器,但是感觉又好像跟它本身的材质好相似啊。。。就如同是身体的一部分呢。。。”
少女的眼中好似放出了好奇的光芒一般,亮闪闪的。
影像中,骷髅的手中拿着一个奇形怪状的“武器”,武器的头端是一个鲨鱼一般的骨质头颅,泛着与骷髅的身体一般如玉般的白色光泽,如果忽略掉骷髅拿着它的手的话,就算把它看成是骷髅手臂的延伸也毫无违和感。
当然,前提是还要忽略掉那布满骨节的握把。
在骷髅的控制下,每一个骨节都以一种奇异的方式扭动着,骨节的缝隙处隐隐约约的能够看到一些黑色的东西,有点像皮革,不过它黑的更纯粹,也更有质感。
骷髅认真的眼神和那以一种奇异的方式扭动着的鲨头骨鞭,以及在一旁以崇拜的眼神看着始作俑者的瘦小牛角骷髅使得整个场面显得极其的诡异。但是在几乎什么样奇形怪状的东西都有的下界,这似乎也并不是什么太过于让人接受不了的东西。
少女嘟着嘴,似乎又在思考什么事情。
不过起码有一件事情她猜对了。
这个骨鞭严格的来说并不是一件有人打造出来的兵器,而确实是余江身体的一部分,并且是余江那几乎并不存在的尾椎的延伸。
利用骷髅只要晶核不被破坏,身体不受到过度的伤害就能继续活动的特性,以及残片的进化功能所打造出的与自身契合度极高的共生武器。
考虑到其身上也长期残留着余江的一部分灵质,所以即使以“魔兽”的概念定义它也毫不为过。
“嗯~~贝琳达果然是没有看走眼呢~~,还有那个牛角的骷髅。。。”
少女眯缝着眼睛,浓密的睫毛如同两排刷子一般整整齐齐,让她看起来更像一个人偶了。
“啊啦啦~~真的是好有意思呢!真的~令~人~好~兴~奋~呐!“
少女刚刚开始严肃起来的形象又瞬间崩塌了下去,如同一个淘气的孩童一般在绵软的床上高高的跳来跳去,不过好在她的体重很轻,并不足以对床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当然前提是她”不想“破坏任何东西。
如果她想的话,或许这世界上也没有几个人能够拦得住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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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圣天星帝国境内
池临宫。
”陛下。。。“
一个精壮的男人战战兢兢的跪在身穿黑色皇袍的中年人身后。
过度的紧张让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和发抖。
”还没找到吗?“
中年人缓缓的说话了,但是语气中却明显的带着一股怒气。
中年人转过的半边脸上,有些发黑的脸上所嵌着的那颗眼珠散发着如同恶狼一般的凶狠气势。
精壮男人禁不住一哆嗦。
身为信使的他也见过许多大场面,但是”皇帝“身上的那股仿佛来自地狱的杀气却是连一般的刺客也比不了的。
很难想象,一个人究竟是经历了什么才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总之,信使本人是肯定不会相信有人生下来就命中注定的会自然成长为一个。。。
恶魔。
信使发觉自己的腿有些发软了他强忍着想要不顾一切的逃跑的冲动紧紧的咬着自己的嘴唇
”是。。。是的。可是。。。“
信使的声音越来越小,他本来还想再多说些东西的。
“啊啊啊啊!你们这群废物,废物,废物!要不是你们还有点用我早就把你们连同那群小狗崽子一起宰了!”
突然之间,”皇帝“拔出腰间的宽大佩剑,暴怒的砍向背后的名贵字画,直到其损毁的不能再看。
半晌,”皇帝“终于停了下来,他恶狠狠的把剑身深深的插在了抗魔石做成的地板上,带起一阵龟裂,好像在处决什么令他深恶痛疾的仇人一样。
刚刚皇帝那雷轰一般的怒吼仿佛还在信使的耳朵里嗡嗡作响,那残留的余威使信使的双腿已经完全瘫软了,只是一动不动的依靠着自己的体重和一点意志力才能继续被身子压在脚下。
没有用任何的流技与灵质,身为一个魔法师的皇帝竟然仅凭单纯的肉体力量就能做到这种程度
这让信使更加确定了皇帝绝不是一个正常的人
与骷髅团同流合污。。。
再联系到陆无双死前的反抗。。。
信使有些不敢再往下想了,这已经并不是他作为一个普通人所能触及到的领域了。
公主殿下的奶妈就是这么不明不白的让人给“解决”掉的,何况自己还是个普通人,地位说不定还不如前者
”皇帝“深吸一口气,整了一整有些凌乱的衣襟。
因暴怒而无可抑制的微微颤抖着的手搭在剑柄上。
“皇帝”慢慢的抚摸着双手上暴起的青筋,脸上的表情也渐渐的“柔和”了下来。
但那种过分突兀的转变与皇帝身上那股仍旧存在却突然压抑的杀气却让那微笑显得如同毒蛇一般危险。
“爱卿,起来吧,做错事的又不是你,是不是?”
那温和的语气令信使听得脊背发凉,大脑几乎一片空白,只是像波浪鼓一般不断机械,用力的点着头。
“这么害怕干什么?你看,你的脸都发白了。”
皇帝宽大的手携带着一种诡异的温柔替信使擦去额头不断沁出的汗水。
“还出了这么多汗,朕有这么可怕吗?”
似乎是察觉到了话里隐藏的危险因素,信使竭力屏住过快的心跳,用最后一点自控力让自己不要声嘶力竭的叫出来,并用力的摇着头。
“那就好,让臣子担忧可是朕的大错啊,对不对?”
信使起先是继续用力的点着头,之后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又拼命的摇着头。
‘完了。’
信使现在脑袋里只有这两个字一直在回旋着。
“你先出去吧,剩下的事情朕来处理。”
皇帝又恢复到信使进来时的姿势,面对这已经不能再看的古画。
仿佛是得到了大赦的犯人一般,信使急匆匆的行了一个礼就向宫殿外快步走去。
“等一下。”
信使的腿僵住了,他感觉脑袋后面好像有一股阴风吹了过来。
“朕还挺喜欢这几幅古画的。”
“唉,真是可惜了。”
“你去叫人换几幅新的上来吧。”
“臣。。。遵。。。旨。。。”
信使的声音已经抖得不成样子了。
一出宫殿,还来不及喘粗气便匆匆的向下人们交代了一下古画的事就爬回马上急忙逃离了这块是非之地。
夜深人静皇帝背对着门好像在对谁说着什么话但对面却似乎确实是一个人都没有但仔细看的话却还是能看到一丝水一般的涟漪
“是吗。。。队长的家里有两个孩子啊。。。”
皇帝喃喃的说道。
“那就把大的抓去血祭了吧。”
“毕竟总要有一点希望,才能够带来更深的绝望。”
仿佛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一般,男人的嘴上划过一道诡异的笑容。
“而只有因绝望而失去了判断力的人,才是最好控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