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怕,我风不破没有九族,只有一个人,你该知道,除了你,我什么都不要,也什么都不放在眼里。”风不破冷笑道,玉自寒有些虚软的靠在这一片狼藉的闺房内,浑身上下似乎都脱力了,她不知道还能说什么,早知道当年就不会救他,为什么每个男人都这么霸道,都不管别人的感受。
身为花间派和归元派的共同传人,他是魔门的第十七代领袖,他天生是青龙浴火的命格,这辈子六亲无靠,注定孤独,他生下那一年,风家被先帝下令满门抄斩,所以整个夜家都是他的仇人。
他是魔帝的关门弟子,睿王的同门师弟,曾经卧底在燕王身边,确切说,他是跟了燕王以后,被魔帝看中的,是魔门的下一任首领。
魔门此刻兴旺,出了六个不世的人物,然而道门衰弱,出了暮夜明是个威胁意外,其余人只是鱼肉,就连道门的其他两位传人,杜雪琪和花非花均是他派去的卧底。
实际上他也不是风满楼,因为自从道种心魔以后,他觉得他就是魔帝夜未央,也就是先帝的胞弟。
他的体内有着夜未央所有的记忆,和全部的内里,他有着暗流之内的数十万暗卫,有着七国不可敌的财富,风满楼只是他重生选择的一个肉体,但是在他争霸天下的时候出了一个意外,就是爱上了玉自寒。
那一年是开元初年,他道种心魔成功的第一个年头,在那一年,他武功尽失,就如同废人一般,姐姐因为刺杀任务受了重伤,他们被送给南吴的王爷做玩物,幸而玉自寒赶来救了他们,也许只有在那一年,他相信自己不够强大,自己需要保护,自己还是当年逃亡永州,生死不知的弱质少年。
那一天玉自寒拉着他,冲着南吴的王爷说:“你给我听着,你输了,就要认输,他是我的,你如果再敢有什么不轨,你就等着我带着千军万马,踏平南吴。”
他那时候根本不相信玉自寒是个女孩子,他总觉得她应该是个大哥类的人物,那几天他被藏在丞相府的柴房里,直到夜风流发现了他,那一夜他被带入皇宫,夜风流下旨,若他在一天之内写不出治国三略就杀无赦,只因为他是凤家的人,不能留只能杀了。
夜风流是他见过的最古怪的君主,他特立独行,行为怪异,每每让他不知道如何接应。
然而夜风流麾下没有一个可以胜过他的臣子,他刚愎自用,冷酷霸道,做事专横,注定无法让中周一统天下。
“姑娘,你好好想一想,其实跟了我是你最后一条路,因为没人可以与我为敌。”风满楼用力的拖住玉自寒的下巴,他不会再想过往的事,他也不能再想别的。
玉自寒没有说话,为什么她看着人比花娇的男人,都以为是温润如玉,谦谦君子,为什么到头来都是,道貌岸然,表里不一,一个比一个无耻?
夜尽天明时,风满楼丢下一句:你曾经说过我是你的,所以你不能反悔,就去做早餐了。
玉自寒托着下巴,突然发现最不讲理的不是女人而是男人。
她这辈子见过的最狠的男人就是薛让,他曾经背信弃义捉拿了以大周丞相身份出使大齐的她,让众将把她的衣服扒掉鞭挞,并且说:“不要因为她长得漂亮就手下留情,该怎么打,就怎么打。”不止如此,皇上用江北十三州郡换她回国的时候,薛让昭告天下她玉自寒是个女人。
她见过的最不讲理的男人就是风满楼,她曾经在囚牢之中苦苦的哀求他,问他:你为什么陷害我,那人居然理直气壮的说:你不爱我,所以这一切都是你活该。
后来她变成谁都爱,谁都要,绝对不是她自己愿意的,而是他们逼的,所以历史不能重演。
为今之计,只有一哭二闹三上吊,因为风满楼最怕的就是她玉自寒没死在他手里,那公子,你接招吧?
“不好了,玉姑娘上吊了。”暮夜明惊恐不安的声音传来传来时,风满楼心中一笑,依旧看着锅子里的汤对暮夜明轻描淡写地说:“她若肯死,我倒是省心了,白绫,毒酒,匕首,随便一样,结果了归西,自此做一双鬼侣,怕就怕她不肯死,不过是演戏。”
“你?”暮夜明看着风满楼,就听他柔情似水的说:“你认识姑娘的日子尚浅,不知道咱们姑娘的本性,咱们姑娘最是,怕死,怕痛,怕受罪,所以一定不会自杀的,了不起弄根绳子把自个吊在房梁上,夜明给我把汤端过去,我先过去看看姑娘。”
暮夜明看着这位风公子,慢慢悠悠的步若闲庭,就觉的这姑娘真可怜,遇上的都什么人?
风满楼心中暗笑,这玉自寒要真的自杀,暮夜明会有闲工夫过来通禀?还不一早救下来了?所以这无非是玉自寒演的一场戏,不过这也未免太小看他风满楼了吧?
他走到回廊之间,就听见嘈杂声,似有一个婆子在人群中惊呼:“姑娘,赶紧下来吧?奴婢害怕,您万一真有个闪失,奴婢可担待不起。”
“都给我闭嘴,谁也不许拦。”玉自寒隔着窗户往外看的时候,风满楼故意躲在隐秘处,静看玉姑娘自导自演的闹剧。
隔着窗户的缝隙,风满楼就看见满屋子的丫鬟婆子脸色煞白,均跪在地上打着哆嗦。
已经过了半盏茶的时间,玉自寒心中有些焦急,抬眼一看却见风满楼还是没来,倒是暮夜明端着汤进来了,脱口就问:“姑娘,风公子呢?他不是一早说要过来看看吗?”
玉自寒脸色一僵,从房梁上跳下来说:“给我吧,风满楼的行李扔出去。”
“姑娘,你怎么可以出尔反尔?你昨天才答应过我,只要我自己不想走,我就可以在玉家住一辈子。难道你这么快就忘了?”风满楼浅笑着说,手里还拿着一个托盘,里面是几碟点心,他慢悠悠的端上来,就见玉自寒一个耳光‘啪’的打在那冰玉一般的面孔上。
玉自寒僵了一下道:“可是我自杀你都不管。”
“姑娘是要自杀,还是威胁我,你自己清楚,你若真的怕我,简单一刀杀了我,何必这般苦恼?”风满楼低声道,他的嘴角勾勒出一个很美好的弧度,他白玉般的脸颊上,慵懒的凤眼流露出嫣然琉璃光,透出几分流光飞舞的勾魂,这一刻玉自寒觉的心里有些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