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离正闲情逸致的拿着舀子给花浇水,闻声朝那边看了一眼,见是美曦,总和夜久一起的人,他问道:“什么事。”
“会长大人,弟子昨日起就没见过夜久了,于是来问问您是不是将她调去了别处?”美曦抱着侥幸问。
莫离浇花的手一顿,这才仔细看向她,疑惑的眼神让美曦明白了,他并不知此事。
于是美曦赶紧又继续说下去:“昨日叶久不在房间,也没有去龙啸殿当值,我以为她被调去了别的地方,可直到昨晚,她一整夜都没有回去。”
莫离深邃的眸子微沉,扔下手里的水舀子,说道:“走吧,去凤鸾殿。”
“啊?”美曦没弄明白,却来不及问,他便已经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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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神医,没有娘娘的召见您不能进去!”
“那你便现在进去禀报一声,本会长有事问你们娘娘。”
“这······娘娘昨夜里休息的迟,怕是······”
“那便将她喊醒。”莫离冷声将她打断,那宫女缩了缩脖子,眼睛偷偷向一旁的紫秋。
紫秋道:“会长大人稍等,奴婢这就去。”
季瑶儿听着紫秋的回报,皱着眉,莫离对她算不上恭敬,但平日里也还算客气。今日一大早就这么来势汹汹难道是因为夜久?不可能,夜久只是一个小弟子而已,很快她就否定了自己可笑的想法。
“走吧,去看看再说。”她伸手由紫秋搀扶着。
“莫离会长,不知是什么要紧事情让您一清早就来了我这凤鸾殿?”季瑶儿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的说道。
莫离漫不经意的目光冷冷的划过她的脸,问:“娘娘觉得药师公会的势力比起天傲国如何?”
季瑶儿心中一沉,笑道:“药师公会纵横各国之间,受各国竞相拉拢,受百姓尊敬,地位自然不在任何一国之下。”
“若本会长带着公会里几个孩子出门历练,却将这些个孩子丢了一个,是不是显得很无能。”
若说刚才季瑶儿只是怀疑,那么这两个问题却让她心里十分肯定了,莫离竟然真的因为夜久找上了门来,但他是如何确定夜久失踪和她有关的?
“莫神医何出此言?本宫有些听不明白。”季瑶儿一脸茫然,垂眸间她将眼中一闪而过的狠意遮掩下去,知道又如何,只要她不承认,他能有什么办法。
不知谁机灵的去报了消息,蓝萧这会儿正好赶到,朗声道:“莫神医一早怎么来了瑶妃这里。”
“皇上。”季瑶儿见到蓝萧行了个礼,体贴的说道:“皇上,您还病着,怎么亲自过来了呢?”
“路过这里来看看你。”蓝萧虽然这么说,但明眼人都知道,他是专程来的。
莫离可没心思在这里看他们恩爱,直道:“皇上,我药师公会之人在宫里莫名其妙的消失了,您是不是要给个说法。”
“人找不到了为何来了凤鸾殿?”蓝萧知道莫离并非糊涂之人,如此行事定然是有依据的,可是瑶儿如此柔弱性子又怎会跟人的失踪扯上关系,他不动声色的压下了心中的疑虑。
“这便要问问瑶妃娘娘了。”
说完,他又加了一句:“此人皇上也是认识的。”
莫离话中未指明是谁,蓝萧脑中却浮现出那张带着面纱的脸,呢喃道:“叶久?”
茫然间,蓝萧猛然撞到莫离带有深意的眼神,不由心中涌上了一种奇怪的感觉,却不知为何不敢再想。
“不如莫神医随朕一同去大殿,朕立刻下令找人。”
“只怕这人若被有意藏起来,皇上您把这皇宫掀了也找不到。”莫离话语直指季瑶儿。
季瑶儿身形一颤,泪珠瞬间涌上眼中,柔柔弱弱道:“莫神医,本宫上次只是失手才将那小药师拉了下去,总不能她日后一出了事,您便认为是我吧?”
“是什么娘娘心里不清楚么。”莫离冷笑。
季瑶儿正委屈巴巴的要辩解,蓝萧却抚了抚她的手腕,她便住了声。
“你就先留在这里吧,朕和莫神医先去大殿。”
“是。”季瑶儿将他送至门口行了礼,望着一行人离开的背影攥紧了手中的帕子。
蓝萧坐在高位吩咐人去查各个出宫口,又命喜公公传唤伺候夜久的宫女,平日里清净严肃的大殿外,此时乌压压的跪了一大片,到处充满惶恐不安的气氛。
蓝萧和莫离坐在殿内,一言不发,气压低的让人浑身不自在,而下面的大臣恭敬的站成两排,药师公会的人也都立于一旁。
在宫里想要出去必须持有令牌,各个宫门口都没有她的出宫记录,而白日里,即便是武功盖世的高手也不可能从守卫森严的皇宫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人带走,寻找的范围便只能锁定在皇宫内了。
蓝萧手握着拳托了一下鼻子,目光凝重,皇宫能搜的地方都搜查过了,一个大活人不可能不翼而飞。
“药师公会那位是什么人?竟然让皇上都不顾龙体安危亲自调查。”一个大臣压低声音问。
“听说是个小药师。”
“哼,一个小药师就让皇上亲自出面,搞得皇宫上下鸡犬不宁的,药师公会怎么如此嚣张?”
蓝萧和莫离都是有内力的人,底下的风吹草动自然逃不过他们的耳朵。
莫离想着不如就借此帮夜久正名,他说道:“还烦请皇上对外告知,叶久是我莫离唯一的亲传弟子,日后要继承我的衣钵。”
“若她在这里出事,对天傲国和药师公会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事,这也不是皇上您想看见的吧。”他顿了顿,又说道。
蓝萧面色不太好看,莫离这时候告知说她是他的亲传弟子分明是在施压,如果找不到人,势必会影响到药师公会和天傲国的药材往来。
莫离的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能让在场的人都听到,这话音一落,大臣们瞬间变了脸色,在场无一人的神色是不震惊的,继承莫离的衣钵意味着什么!意味着那个失踪的药师未来就是药师公会的下一任会长!
药师公会的下一任会长在天傲皇宫不见了,这还了得?
就连恒然也无法形容自己此刻内心的震惊,他一直都知道会长大人对夜久不同,却没想到夜久竟是会长大人的亲传弟子!
站在他身后的陆明方,恒欣,芝兰几人也是错愕的收不上下巴,平日里跟他们待在一起的夜久竟会是会长大人的亲传弟子!芝兰想想自己整日尾随恒欣和夜久针锋相对,此刻更是肠子都悔青了。
而恒欣想到自己之前的所作所为,在夜久面前仿佛一个跳梁小丑,手在袖中攥成拳,心中羞赧的怨恨夜久故意隐瞒身份让她出丑。
“皇上,这是叶药师身边伺候的宫女。”喜公公再进来时领着一个人,打破了恐慌的氛围。
宫女跪在地上,被这场面吓得浑身发抖不敢抬头,心里忐忑的呼吸都有些不顺畅,叶久不是个微不足道的小药师吗?怎么突然成了莫神医的亲传弟子!
蓝萧看看莫离,见他没有要说话的意思,开口审道:“就是你负责叶久药师的起居?”
“回皇上,是奴婢。”
“你最后一次见她是何时出的门?可有人同她一起?离开前可有说过想去哪?或者有什么事?”
“回皇上,奴婢不知!”宫女受了惊吓一样紧张兮兮的大喊到:“奴婢最后一次见叶久药师是前天早晨,她去龙啸殿当值,晚上时奴婢没见到她!”
“不可能,那天晚上我和阿久一起回去的,等第二天早晨,也就是昨天,我再去找她,她已经不见踪影了。”美曦生气的说道:“昨天早上我问你,你明明说阿久先去了龙啸殿,今天怎么又说没见过她?!”
“我,我……”宫女哆哆嗦嗦紧张的说不出话,感觉脑袋里都是嗡嗡声,那天夜里有个宫女带走了叶久,可瑶妃娘娘不让她说。
这时季瑶儿拖着一袭落地长裙缓缓而来,宫女看到地上精致华美的裙摆时,就像见到了希望,心里绷着的弦终于稍稍放松了些,求助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季瑶儿,直到季瑶儿走到蓝萧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