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洺想起确实是答应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怎可让苏静颜看低了自己,只能同意她和苏庭宇出宫去玩,不过只能到傍晚,必须回宫,因为母后要留她在宫中过夜。
“我知道了!”公孙璃兰赶紧拉着苏庭宇走,尺素本来想跟,但被谢垣拉住了,“好不容易来了大周皇宫,你不多看看?”
尺素只好作罢,跟着谢垣在宫里走走。
大周的集市公孙璃兰已经逛过了,虽然之前没有钱,但今日身份虽然变了,公孙璃兰发现,自己仍然没有钱,毕竟嫁妆是苏府出的,也不是自己的,其他的是太子府的,眼下名不正言不顺的,公孙璃兰拿来使的也不安心。
看公孙璃兰不说话,苏庭宇以为公孙璃兰不喜欢,便拉了她往一处去,“集市不好玩,姐姐,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你一定喜欢!”
“这是何处?”公孙璃兰挤在人群里,有些好奇的左右张望,苏庭宇没有回答,估计没有听到,拉了公孙璃兰上楼去。
他们找了一张空桌坐下,苏庭宇一边掏出一锭银子给小二,小二接过银子,麻利的擦干净桌子,公孙璃兰捧着脸看着,苏庭宇这样子,真像她在大齐的时候的样子,“客官稍等!”
不一会儿就端来了瓜子花生和茶水,公孙璃兰看了旁人的桌子,都摆了茶点,苏庭宇给公孙璃兰沏了茶,将茶推至她面前,“姐姐,喝茶!”
公孙璃兰倒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人虽多,但是却不是嘈杂,都聚精会神的听楼下台子上的人唱着什么。
一女子扮相奇怪,咿咿呀呀的唱,身姿煞是好看。
公孙璃兰从未来过的原因是,此处人太多,人多眼杂,以前跑出宫不容易,所以璃兰尽量不往人多的地方去。
“姐姐,这里是戏院,专门听戏的地方,等会儿还有先生说故事,姐姐觉得此处如何?”
原来是戏院,难怪了,倒是第一次来,公孙璃兰点头,继续看着楼下,女子已经唱到尾声,末了,一个清秀姑娘抱了琵琶上来,在台上坐定之后,指尖拨动琴弦,悠悠扬扬,瞧她脸蛋水嫩,倒是个可人儿。
不过,想来是秋日还有些闷热,人心浮躁的很。
楼下的第一排坐着一个锦衣公子,这台上的姑娘还未唱罢,公子已经抬脚上台了,直接去拉了姑娘,姑娘吓了一跳,赶紧抱了琵琶想跑,却被公子拉住了手,一手抚摸着姑娘的脸,“光弹琴有何乐趣,不如下来陪爷喝一杯,如何?”
姑娘吓得脸色苍白,连话也不敢说,但一手拼命的想挣脱,楼下的一些看客,坐在原处津津有味的看着热闹。
公孙璃兰看了苏庭宇一眼,想着苏庭余一向就是热心侠义,这般欺男霸女之事在他眼皮子底下发生,估计苏庭宇会出手相助吧!
苏庭宇却是坐着不动,似乎在等什么似的。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光天化日之下,调戏民女,成何体统!”随着说话声,公孙璃兰见底下一面桌子,站起一位玄衣公子,苏庭宇莫不是认识他?
公孙璃兰拈了瓜子嗑着,问苏庭宇,“他是谁?”
苏庭宇摇了摇头,继续看热闹。
“你是谁?多管闲事!”抓住姑娘的公子终于松了手,姑娘转身想跑,却被这公子的两个侍卫给抓住了。
玄衣公子身边站了个娇小玲珑的小姑娘,看年岁,约莫十五六,同苏庭宇一般大,青涩的脸上写着惧怕,她紧跟着玄衣公子,这公子看上去大她许多,该是丫头吧?
“你们调戏民女,眼中可有王法?”玄衣公子倒是一副不卑不亢的样子。
不错,公孙璃兰颇为赞许,这玄衣公子倒是不畏强权。
“你管的可真宽,你知道我是谁吗?”抓人的公子站在玄衣公子面前,语气凶狠,“若是识相就赶紧让开,否则,有你好看!”
公孙璃兰想来他们不是一般市井流氓,“他们是什么人?”
苏庭宇摇头,“只认得要调戏那姑娘的男子,是礼部尚书的独子,江怀炳,其他人不认得!”
苏庭宇毕竟还在太学读书,并未在朝中,不知道也是正常,不过?
姓江?
“江秋月的哥哥?”
“对,是二皇子妃的兄长!”
苏庭宇去哪里都不忘礼节,书呆子,公孙璃兰继续看热闹。
江怀柄看了一眼玄衣公子,又从他身边的小侍女身上扫过去,“你们还是不要多管闲事的好,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说罢江怀柄推开玄衣公子,带着女子大摇大摆的走向门口,女子泪流满面,极力挣扎着,被推搡着往前走。
这玄衣公子瞧着高大,怎的弱不禁风,这一推就打了个踉跄,撞在了桌上,把他身边的小侍女急坏了。
眼看江怀柄带着女子要走了,苏庭宇急了,站起身来向楼下喊,“慢着,你们这是要干什么?太子妃在此,你们如此胡闹,成何体统?”
苏庭宇又指了江怀柄道,“你还是官员之子,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更是成何体统!”
公孙璃兰懵了,呆呆地看着楼下,又呆呆地转过头看身边的苏庭宇,但显然整座楼上下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自己身上了。
苏庭宇,你要去帮人,你自己去就好了,关我什么事?
公孙璃兰眼下想的不是这个可怜的女子了,而是,如果被宇文洺知道了,以后还能不能出府?
公孙璃兰简直欲哭无泪,罢了,都已经暴露身份了,也装不下去了,公孙璃兰只好站起来。
苏庭宇殷切的看着公孙璃兰,这种时候,既然要英雄救美,自然该说几句的。
公孙璃兰正了神色,居高临下的看着江怀柄,“你既身为官员之子,更该恪守职责,今日你所为之事,我必然一五一十上报太子殿下,自有惩处!”
“太子妃恕罪,小人这就放人,太子妃大人大量,不要同小人计较!”江怀柄虽然不识公孙璃兰,但却认识苏庭宇,心神早已经六神无主,不疑有假,赶紧跪下求饶。
公孙璃兰不理会他,只想同苏庭宇赶紧走,经过玄衣公子时,他拱手做礼,公孙璃兰瞥了一眼,快步离开。
“姐姐,我刚才一时情急,你不会怪我吧?”苏庭宇也知道,此事不应该掺合,但是看那姑娘太可怜了,要是被江怀柄带走,谁知晓是什么下场。
“我瞧你先前,不想掺合的?”
“嗯,江尚书与父亲不合,朝中多数人知晓,江尚书贪污受贿,但却没有实证,父亲一向鄙夷这种人,上了不少奏章,但一部分被二殿下扣押,一部分,避重就轻,所以,皇上对此事毫不知晓。”
难怪,这江怀柄敢当街抢人。
苏庭宇又道,“太子殿下回朝,重整朝中事务,等二殿下大权离手,定然会扭转局面。”
看见,宇文洺失忆的几年间,大周发生了不少事情。
苏庭宇亲自将人送到宫外,“姐姐……”
“无事,天色已晚,你也快回去吧!”公孙璃兰下了马车,吩咐车夫去相府。
宇文洺已经在门口等着了,看见人回来,“母后已经问了几次,我只道你未曾来过宫里,与其他几位夫人相谈甚欢,所以耽搁了,现下你去母后那处,切不要说漏嘴了!”
尺素过来,“小主子,今日见了殿下,他殿下似乎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尺素本来对宇文洺失忆的事情有所怀疑,可是今日见了,似乎确实是这样,不过,一个人失忆之前的脾气态度,差距有点大。
大殿下府。
凤阑梦解下披风,萱儿接了,挂在衣架上,又端了清水来,为凤阑梦解了钗饰,清理妆容,萱儿今日见了公孙璃兰,倒是挺开心的,主子也算是有伴了,“今日不止公主来了大周,连太子殿下也来了,只是奇怪的是,为什么,公主会是大周的太子妃?主子难道不奇怪吗?”
凤阑梦取下钗子,放在桌上,正想取另一只,听萱儿说话,愣了一下,有些自问的感觉,“奇怪?”
“主子可以拜访公主,问清缘由!”萱儿倒是想的很简单,继续手里的活。
不过,身体里的人已经换了,凤阑梦却无法做到与公孙璃兰那般亲密。
或者,凤阑梦现在只想找到关于江家的罪证,她不想牵连别人,所以,要与别人划清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