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味如此清奇的人究竟是何方神圣,关键是居然还敢给容恩甩脸子,夏明爵心中只想说一句:“姑娘,我敬你是条汉子。”
要知道就算是即使曾经被容恩捧在手心里宠着护着的袁清舒都不敢和容恩闹小脾气,更别提甩脸子了,现在,还要他家太后去将人请下来,自然可以谓之壮士。
当然了,袁清舒是没甩脸子不敢闹小脾气。只是给了容恩一个大大的没脸而已。
看方才容恩的样子,根本就是落荒而逃么。
实在是大写的佩服!
可是当真的看到了人,夏明爵却是瞪着眼珠说不出话来。还是太后用胳膊肘拐了他一下,他才反应过来。
“小嫂子?沈凉夏?”他叫人。
对方却只是疑惑的看着他,又看了看容家姑姑,容家姑姑很尴尬的笑了笑,解释儿子脑子不正常,将儿子拉到一边,小声说道:“这是你嫂子不假,哪是什么沈凉夏,你啊……”
伸出手指去点儿子的脑门,想要说你们几个都和萧宴忱一样魔怔了。
儿子却跑了出去。门都没关上,她从后面追过去,儿子却很快下了楼。
“姑姑,沈凉夏是谁?”某只记忆小白很单纯的问道。
“他最好的朋友的未婚妻,不过已经去世了。”没有过多的解释,想到儿子刚才的那个模样,容家姑姑的心中忽然有了那么一点不好的预感,脑子里有着什么念头一闪而过,又转瞬消失,太快了,根本捕捉不到,所以,想不出来究竟是哪里不对劲。
某小白点点头,哦了一声:“那还怪遗憾的。”好吧,这种事实在是不知道究竟该说什么好,好像只能说遗憾两个字了。
“可不是遗憾么,萧宴忱啊,那个人很重视这份感情的,为了那女孩,真的是什么事情都愿意做,可是,偏偏人就没了。”
到底是自己的子侄辈,和儿子关系好,那又是个无父无母的,外人看到的从来只是表面光鲜,谁也不能体会到他背后的孤独寂寞。
虽然那女孩出身沈家,又是私生女,身份上比较容易被人诟病,可到底是这么多年唯一让那个孩子动了心的人,其他的事情跟这个一比,也就不那么重要了。
更何况,那女孩是为了救萧宴忱才遇难的,虽然没有见过面,但是,只要响起来,容家姑姑心中除了唏嘘以外,还是很佩服的。
她自己是个爱情至上的人,听说这件事的时候,自然是感性大于理性的。
萧宴忱是谁?叶羡鱼的手放在胸口上,心里忽然有了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酸涩,微微的胀痛,似乎又怅然若失。
眼睛也有一点点的酸呢,为什么,是真的觉得他们的爱情伟大么?可是,这样的爱情,远远谈不上伟大吧?
是在为那个女孩可惜么?她自己不是也为了容恩挨了枪子么?为什么就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呢?
“哎,不说他们的事情了,今天,你可是主角,容恩这个人啊,什么都好,就是一张嘴不好,他倒也不是不好,哎!这话怎么说呢?”
容家姑姑很是惆怅,她一直留意着叶羡鱼的神色,替容恩辩解道:“就是不会说话,那张嘴,比石头还硬,你说吧,明明是好事,可是,让他的那张嘴一说出来,这话就变味了,你就说这项链吧,他妈妈留下来的东西,他真的是看的比什么都重要,我说句话,你也别不爱听,袁清舒在他身边呆了这么多年,他都没有拿出来,我一直以为他会把这个东西留给容乐呢,倒是没想到他会拿出来送给你。”
眼见叶羡鱼不说话,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容恩这个人啊,姑姑是最了解他的了。真的是很冷漠的,所以,根本不会表达自己的感情,你看吧,他明明其实就是想要把这个给你的,可偏偏自己不会表达,你说那么笨的一个人,你还真不能和他一般见识,是吧,更何况你不也是因为了解他才爱上他的么?”
叶羡鱼很想说,容恩不会表达,姑姑您也不是很会表达。
至于爱他,这就是更奇怪的一种感觉了,这件事就像是一个概念定义一样,心中的感觉却并不强烈,她隐隐觉得,爱情,并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
明明应该是很浓烈的感觉,为什么却寡淡的像白开水一样。
心中就像压着一个沉重的担子,明明应该是自己深爱的那个人,可是却完全亲密不起来,连牵手都会觉得别扭,更别提做其他更亲密的事情了。
她冥思苦想,脑海里却都只是一片空白,完全想不通这其中的关键。
事情太凑巧,奇迹来的太突然,夏明爵反应过来的第一时间就是去找萧宴忱,要告诉他,他心心念念 的那个女人还活着。
可是,进到宴会厅里,看到正在和外公还有容恩一起说话的萧宴忱,他忽然冷静了下来。
容恩带回来的女人,容恩说这个人很爱他,并且怀了他的孩子,那么又怎么可能会是沈凉夏呢?
可是,她明明又和沈凉夏长得那么像?
会不会又只是相像呢?
但是天底下又怎么会有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一个假冒的沈凉夏的出现,就让萧宴忱那么失望。如果这次,他再认错人了,他岂不是还要再失望一次。
萧宴忱站在那里,黑色的西装包裹着的身躯更显得清瘦无比。
鬓角添了许多白色,面容清矍,眼睛里再也没有往昔的神采,他曾经亲眼见过这个人行尸走肉一样的生活,这么多天过去了,因为打麻药和镇静剂影响到记忆的那些天,应该是这个人最幸福日子了,活得不清明,许多事都记不起来,自然也就不记得最痛苦的回忆。
可是,当真正的清醒过来,却是加倍的痛苦。
他也有惦记的人,虽然没有这样的刻骨铭心,可是,牵肠挂肚的滋味也不好受,所以,萧老大这样的心情他虽然不能体会,却可以想象得到。
希望破灭,失望就会加倍吧?万一要是他真的认错了人,岂不是反倒害了萧宴忱。
夏明爵信念一动,将目光从萧宴忱的身上挪开了,看向另外一边的两个人,陈大状正在和一群人玩着久仰的游戏,梁钰则是跟一位穿着红色鱼尾裙的小姐聊得正欢。
这只骚狐狸。
夏明爵拿出了手机,拨通了他的电话号,将那个男人从那女人的身边叫了过来。
梁钰有一点小小的遗憾:“那个女人虽然相貌一般,身材一般,品味一般,但是,穿着红色晚礼服的样子还是有那么一两分入眼的。我聊的正好着呢,你打电话叫我,到底是什么急事?”
“我看到了沈凉夏!”
“看到了就看到……哎,,你说谁?”梁钰的脸色瞬间变了:“你说凉夏,沈凉夏?”
夏明爵点了点头。
梁钰想到什么,望了一眼萧宴忱的方向,见他根本没有注意这里,脸色才缓下来,将夏明爵拉到一边,悄声问道:“你能确定你看到的真是沈凉夏么?”
不是他多疑,而是那个假的沈凉夏实在是让他和萧宴忱吃到了教训,听到这件事梁钰的第一反应就是这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
“正因为不确定,所以,才来找你,而不是直接去找萧老大。”
夏明爵直言不讳。
梁钰却并没有回答他,而是抬起了头,两只眼睛直勾勾的看向了夏明爵的身后。
“沈——凉——夏——”他缓缓说道。
夏明爵回头,也看见了那个女人,挽着他妈妈的胳膊,正向宴会厅走来,外面灯光流泻,照耀在她的礼服上,整个人,像是从星空中慢慢浮现出来的一样。
礼服很漂亮,宝石项链很惊艳,人更漂亮,精致秾艳的五官,清丽脱俗的美丽。
这样的一张脸,绝对不会是刀子整出来的。
越走越近,越走越近,很快就进了宴会厅,并且来到了他们的身边。
华光璀璨,却遮不住她的流光溢彩,华丽惊艳的礼服,只是恰到好处的锦上添花而已。
“她是真的!”
夏明爵听到身边的梁钰说道,连忙向他看去,却发现,梁钰的眼中竟然隐约有泪花。
他刚想劝一劝,就听到身后一片嘈杂。
萧宴忱正疾步向这边走来,撞到了身边的长桌,上面摆的香槟就被稀里哗啦倒了一片,有两位穿着高跟鞋的女士躲闪不及,也被撞倒了,那个男人却根本无暇顾及,几乎是跑着过来的。推开了所有挡在前面的人。
“凉夏……”一声呼唤,一生寄许,一辈子都逃不出去的结。
他的生命无味到充实,从充实到枯萎,再从枯萎到枝繁叶茂,都和那个女人紧密相连。
是你让我再次遇见了爱情,也是你,让我知道,相知相恋到相爱,其实并不需要多长的时间,就可以刻骨铭心。
你就是我的生命。
“凉夏……”他痴痴的叫着她的名字,留着眼泪的样子像一个孩子。
走过去,不去顾忌所有人,一把将她抱在怀里,包的姥姥的,不肯再松手。
“我还以为真的再也见不到你了!”眼泪流得更凶了,四个多月的煎熬,似乎在这一瞬间都变得无足轻重了,他的眼里,什么也没有,就只有这个人,这个女人,他的女人。
“真好,真好,真好!”傻傻的只会重复着这两个字,他亲吻着她垂下来的发丝,珍惜的,虔诚的亲吻着,将所有的思念都放在了这个吻里。
却好似并不足以能表达他的心情。
“先生,您是哪位?”怀中的女孩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