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老捋了把胡子，摇了摇头又点头。“不好说。”
余晚晚咬了下唇，一颗心瞬间沉入谷底。“为什么不好说，我是不是得了绝症？”
“想什么呢。”莫老瞪她一眼，捋着胡子又陷入沉思。
余晚晚紧张莫名，死死抓住厉北辰的手不放。她一点都不想死，她还没找到自己的家人，没找到被丢在垃圾场的真相，她不能死。
“别担心，没事的。”厉北辰侧过身，动作很轻的揉了下她的头顶，唇瓣无意识抿紧。
陆奕铭摸摸下巴，见莫老没有要开口的意思，只得压下疑惑。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实际上不过是半分钟，莫老再次伸出两根手指，搭到余晚晚手上。“这两天是不是受刺激了？”
余晚晚点头。在厉家差点被打，能不刺激么。
“那就对了。”莫老舒了口气。“没多大事，先吃点中药看看效果，一个月后回来复查，如果没有效果情况可能就严重了。”
余晚晚才落下去的心，听到他后边那句，顿时又悬了起来。
“莫老的医术非常精湛，他说没事就是没事。”厉北辰安慰一句，手机有电话进来。
松开余晚晚的手，他接通来电，径自去了院子里。“说吧。”
“下午一定去。”厉北辰抬手看表，抑扬顿挫的嗓音，徐徐溢出。“看好她，在我们没离开之前，不许她踏出房门一步。”
这头，林松翻了翻请帖，提醒道：“要不要派几个人暗中保护少夫人。”
上次余晚晚差点被沈御庭绑走，再来一次，他就该卷铺盖滚蛋了。
厉北辰歪头，隔着客厅的落地窗看余晚晚，唇角无意识向上扬起。“你安排就好，不要太明显，沈家的地位毕竟不算低。”
她似乎在跟莫老打听着什么，双手支在桌上，半倾着身子神色专注。
早上陆奕铭吓了她一次，这会又受惊吓，正好趁这个机会，暂时把她小时候的记忆封存起来。
林松明显松了口气。“那我安排下去了。”
“嗯”厉北辰应了声，结束通话折回去。余晚晚已经打听完了，乖乖坐好，看着莫老开方子。
陆奕铭坐在一旁，手里拿着手机，不知道在看什么。
从莫老家离开，厉北辰报了个地址给司机，低头拿起手机给黎离去电话。
陆奕铭一听，嘴角不由的抽了下，偏头看余晚晚。
余晚晚浑然不觉，戴着耳机，开着英语学习应用，思绪纷杂。
她的脑子里有一块淤血，所以才会忘了小时候的事，莫老要求她尽量不受外伤，若是出血点再出血，她只有死路一条，手术也不见得会康复。
他还说，手术的成功率只有百分五十，让她惜命。
分神的功夫，车子开进黎离工作室门外的院子。余晚晚回过神，把耳机摘了开门下车。
黎离穿着一条浅蓝色的吊带长裙，皮肤白的好似会发光一般，笑吟吟的等在门外。
“辰哥。”黎离扬了扬手，欢快的跑过来。
厉北辰侧开身，避免她的触碰，走到余晚晚身边，牵起她的手。“黎离，这是你嫂子。”
黎离脸上的笑容僵住，只一瞬便恢复过来，热情拥抱余晚晚。“嫂子好。”
“你好。”余晚晚略觉不适，好在她只是抱了下便松开手。
从别墅旁边的车道穿过去，出现眼前的，是一汪天然湖泊，湖中央有一座白色的别墅，码头上听着一艘白色的游艇。
湖的四周，是大片大片的花田。
各种颜色的花，开满眼底。
余晚晚惊讶莫名。“你种的？”
“我才没这么闲，这些都是辰哥请人种的。”黎离压下心底嫉妒，拉起她的手，往花丛中跑去。“嫂子，我带你去参观参观。”
余晚晚的手从厉北辰手中挣脱，被黎离拉着，顺着木头铺就的小路，往花田中央跑去。
身后，厉北辰和陆奕铭的身影越来越远，渐渐变得模糊。
黎离停下来，粗粗的喘着气，抬手往不远处的草坪指去。“看到没有，辰在那边还养了两匹马，一黑一白。”
余晚晚没注意她对厉北辰的称呼少了个字，抬头顺着她的指尖望去，果然看到两匹马正在草坪上，悠闲的吃草。
“可惜，那不是为了你养的。”黎离脸上的笑容消失，嘲讽掀唇。“这些花也不是为了你种的，很失望吧。”
“为什么要失望？”余晚晚皱眉，她跟厉北辰不过是合作关系。
黎离个头不如她高，不悦仰起头，讽刺道：“因为这些，都是辰为了我做的啊。”
余晚晚“噗嗤”笑出声。“他对你真好。”
“那是当然。”黎离故意装作得意的样子，继续往前走。
草坪那边有几个坑，最近一直没有修剪，如果她掉下去，厉北辰一定会怪余晚晚心思歹毒。
想着，她忍不住加快了脚步。
余晚晚浑然不知她打的什么主意，拿着手机慢悠悠的跟上去，原本想要拍照的心思，倒是一点都没了。
穿过花田进入草坪，手机里又有电话进来，她看了眼号码，本能回头。
厉北辰和陆奕铭也在往这边走，但是离得很远。
她拍拍胸口，滑开屏幕接通。“姜皓哥哥，你怎么忽然给我打电话？”
“是这样，我调查你的身世时，意外发现一件事。”姜皓的嗓音传过来，严肃的语气。“你现在离电脑远不远？”
“非常远，在外面呢。”余晚晚边说边往前走。“你到底发现了什么，电话里不方便说么？”
她十二岁之前，到底是有什么事，是不方便说的。
“电话里说不清楚，不过我可以告诉你……”姜皓的话还没说完，余晚晚一脚踩空，下意识的发出一声尖叫，狼狈摔进洞内，脑袋磕到坚硬的洞壁，直接晕了过去。
“晚晚？！”姜皓低吼一声，得不到回应，立即结束了通话，通过手机定位她的位置。
不远处的厉北辰和陆奕铭听到尖叫，眼睁睁看着她消失在草坪上，想起那几个已经废弃的坑洞，双双变了脸，拔腿狂奔过去。
到了跟前，厉北辰寒着脸，不由分说地纵身跳下去。“晚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