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晚晚被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怒气惊到，下意识握住他的手，“怎么回事？”
厉北辰揉了下她的头顶，轻描淡写的说，姜家老爷子去了疗养院，要求见姜皓。
姜老爷子杀到疗养院去了？容晚晚黛眉微挑，“姜凌川带他去的吧，他是不是非要姜皓死了，他才能安心地当家。”
厉北辰抬起手，揽着她的肩膀捏了下，掌心滑到她后背，温柔体贴地给她顺背。
姜凌川估计就是这么打算的，从知道姜皓在疗养院，小动作一直没断过，要不是姜皓不许他动，那小子早玩完了。
容晚晚气了一阵，渐渐冷静下来，认真分析姜凌川为什么要这样做。
老实说，姜老爷子让他当家并不是明智之举。他太年轻冲动，又急于求成，凡事喜欢铤而走险。
这一年来，国内的金融市场并不稳定，实业方面倒是一直在稳步发展，但是利润远远不如投机来得迅速猛烈。
姜凌川想要树立起自己的威信，就必须有一两个拿得出手的项目。
然而他没有。
想要不费吹灰之力树立起自己的威望，巩固现有的位子，绑架姜皓，确实短平快毫无成本。
“姜家上星期丢了一张大单子，这个客户往年都是跟姜皓谈，他受伤后，对方拒绝跟姜凌川对话，并且转头跟東鸻合作。”厉北辰神色淡淡。
容晚晚笑了下，接话道：“姜家是很好的合作对象，可姜家人不好合作，我猜姜凌川去找过这个客户，并且说了些不该说的话。”
“宝贝儿真聪明。”厉北辰伸手挑起她的下巴，低头吻上去，另一只手顺着她礼服后背露出来的空隙，肆无忌惮地往里探。
容晚晚被他吻得晕晕乎乎，双眉迷离，伏在他怀里粗粗地喘，“你就不能有点正行。”
厉北辰双眼冒火，艰难忍住继续吻她的冲动，扭头望向窗外，“吻自己的老婆，有什么不对。”
容晚晚仰起脸，恰好看到他的喉结在不住滚动，“扑哧”笑出声。
活该。
说了会话，车子徐徐驶进疗养院。厉北辰收起挡板，让老刘直接往疗养院的办公楼开。
姜凌川知道姜皓住几号楼，不过保镖不让靠近，就是姜老爷子也不行。
老爷子面露不善，看到他二人进门，手中的手杖立即敲到茶几上，斥骂道：“你凭什么不让我见自己的孙子。”
厉北辰抬了下眼皮，相当没有礼貌地牵着容晚晚的手一块坐下。
他不说话，就那么看着姜老爷子和姜凌川。
屋里寂静下去，气温似乎也在他收敛笑容的瞬间散去，偌大的接待室，感觉不到丝毫的暖意，明明空调的温度已经调到最高。
“厉北辰，你别以为保持沉默就能蒙混过去，我们要见姜皓，把他叫出来。”姜凌川有些气急败坏，颤抖抬起手，指着厉北辰的鼻子骂：“我现在怀疑你故意囚禁他，不把人叫出来，我马上报警。”
厉北辰抬眸，漠然斜了道眼风过去，偏头在容晚晚耳边低语。
姜皓就在接待室后边。
容晚晚挑了挑眉，漫不经心地瞟了眼姜老爷子，目光直勾勾地看着姜凌川，嘴角浮起冷笑，“你这么辛苦把老爷子请过来，他老人家知道你这是狐假虎威么？”
语毕，反驳的机会都不给他，径自起身离开。
姜皓今天有点不舒服，老爷子忽然过来闹，再没什么比这更扎心。
绕过隔墙，容晚晚一眼看到坐在轮椅上的姜皓，焦急过去，在他身边蹲下，“感觉怎么样？”
“还活着。”姜皓伸手揉了下她的脑袋，倾身拍了拍身边的沙发，压低嗓音，“坐吧，我也想知道，他们还有什么说法。”
容晚晚站起来，倾身抱了抱他，冷静坐下。
隔墙的隔音效果一般，那边的对话不用仔细听，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姜凌川大概是没想到，容晚晚知道的事情那么多，一直抿着嘴角瞪厉北辰，不敢再吱声。
姜老爷子也生气莫名，挥起手杖，再次敲着茶几，“叫姜皓出来见我！”
“他车祸差点没命的时候，你不见；他手术后差点没能醒来，你不见，现在才想起来他是你孙子？”厉北辰冷冷讽刺，“真是个好爷爷。”
姜老爷子脸色陡然一变，不敢置信地看着厉北辰，“你说什么！”
“我说，他生死攸关的时候，身边没有亲人，今后有没有，得看他怎么选。”厉北辰将他的表情收进眼底，偏头望向姜凌川。
无知无畏。竟然敢在这种事上欺骗姜老爷子，姜家可不止他和姜皓，另外几位虽然资质一般，好好打理姜家的生意，不成问题。
姜凌川被他看得头皮阵阵发麻，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愤怒狡辩：“他是怎么出的车祸，厉总是不是应该给太爷爷一个交代。”
“交代？”厉北辰低低笑出声，仿佛听到一个极为好笑的笑话。
隔墙后，姜皓跟容晚晚交换了下眼神，暗下电动轮椅的按钮，慢慢往外滑去。
这件事，他原本想等他伤好了之后再跟姜凌川算，没想到他自己反倒坐不住。
电动轮椅的噪音不大，不过容晚晚脚下的高跟鞋踩着地面上，声音格外清脆。
姜老爷子缓缓抬起头，看到仿佛换了个人的姜皓，惊得瞪大了双眼，“姜皓？”
姜皓略略颔首，望向站在他身边的姜凌川，薄唇轻启，“凌川，好久不见。”
姜凌川愣愣地应了声，嘴巴张着，却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姜皓轻咳一声，不疾不徐地说：“既然来了，有些话还是在今天说比较合适。姜家的生意你想全部拿到手，真是天真。”
“你怎么会伤成这样？”姜老爷子打断他，神色激动，“你告诉我，你怎么会伤成这样！”
姜皓又咳了几下，双手抓紧轮椅扶手，嘴角挑起一抹冷笑，“爷爷真想知道，不如好好问下凌川。”
姜凌川此时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青一阵白一阵，煞是好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