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斯到的时候，厉北辰刚开完高层会议，脸上写着疲惫，双眼猩红。
两人无声的对视一眼，沉默进入总裁办公室。
已经是深秋，窗外很难看到湛蓝的天空，即使阳光普照，天空也灰蒙蒙的。
厉北辰站在窗边，出神地看着脚底的车水马龙。
有境外的资金进入，恶意收购東鸻的股票，国内散户疯狂抛售。
这不像是余向海的作风，他没有这个智商。
“我拿到了一份名单，最快下午出结果，如果真的是他，只能说明一个问题，他被人催眠了。”霍斯俯下身，手肘支到护栏上，循着他的视线望去。
姜皓的助理没能接到人，晚了一步。
只有姜皓有能力调动海外的隐秘资金，并且鼓动国内的散户抛售股票，他在国内的投资领域，一向很有话语权。
厉北辰唔了一声，拿出手机给陆奕铭去电话。
他最近一直在研究余向海的那位发小，应该已经研究出结果了。
电话接通，他还没开口就听陆奕铭说：“姜皓是不是出事了？”
“你怎么知道？”厉北辰站直起来，胸口急速起伏。
这件事一直没有公开，不管是林松还是郭海，都是在秘密找人。
“你别管我怎么知道的，等我的好消息。”陆奕铭笑了声，毫无预兆地挂断电话。
厉北辰耸肩，平复了会情绪，转过头认真地看着霍斯，“我再给你一座小岛，你要的东西我现在就能给。”
“小岛我拿走，你应该给我的东西，我找姜皓要去。”霍斯狡猾一笑，“这回，我一定要赢他。”
厉北辰沉下脸，不同意他的决定，“骆霞跟国外的女孩不同，她不到十岁就认识姜皓，到现在已经十几年，并且中间出了件很严重的事，你如果打她的主意，逼急了她宁死也要保住姜皓。”
霍斯骇然，“这么严重？”
厉北辰点头，把骆霞在福利院的遭遇，原原本本地告诉他。
因为他的缘故，私家侦探也好，那些无聊的八卦记者也好，谁都不知道骆霞曾经遭遇过什么。
霍斯久久不出声，双眼定定地望着脚底。
厉北辰摇摇头，折回去倒了两杯红酒，自己拿了一杯，一杯给霍斯。
“我以为姜皓喜欢她，只是为了跟他爷爷作对，没想到还有这样的事情发生。”霍斯接过他手里的红酒，苦笑道：“骆霞是个好姑娘，那些事不是她的错，我挺遗憾，认识她那么晚。”
厉北辰抿了口酒，抬头望向远处。
他曾经问过自己，如果是容晚晚遇到这样的事，他该怎么选择。
结果跟姜皓一样。
不管她遭遇了怎么样不公，该愧疚的那个人，都不该是她，而是他没能保护好她。
所以，他特别理解姜皓，也有些后悔，当初把骆霞暴露给霍斯。
“我不会强迫她做任何事，但是姜皓欠我人情是一定的。”霍斯忽然笑出声，“我让我的医生查了下，你的血型跟我不相配，姜皓的却正好符合。”
厉北辰一噎，知道他还是不打算放弃跟姜皓纠缠，索性就由他去了。
器官移植在国内通常要等很久，霍斯需要的是心脏，姜皓不会给他，除非他死。
对策讨论完毕，也到了午饭时间。
厉北辰正欲打电话订餐，容晚晚忽然过来，身后跟着酒店的员工。
那员工手里拎着大大小小好几个饭盒，整齐放到茶几上。
容晚晚付了小费，发现霍斯也在，禁不住有些脸红，“我要的菜蛮多的，应该够吃。”
霍斯笑了下，不等厉北辰自己先坐下，打开其中一个饭盒，拿起筷子尝了一口，夸道：“小嫂，你这么心疼辰，真是让人羡慕。”
容晚晚脸上的颜色加深。
厉北辰去洗了手坐下，抬脚踹过去，“去洗手。”
霍斯大笑，坐远些，就是不去洗手。
吃过午饭，容晚晚先回公司午休，厉北辰和霍斯继续讨论如何稳定東鸻的股价。
事发至今，東鸻的损失不小，放任下去，不出一周就要面临银行断贷的风险。
容晚晚回到公司，在休息室里睡了大概半个小时，老师打电话过来，问她对田文婷的印象如何。
她睡得迷迷糊糊，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如实告诉他，田文婷这个人的人品如何。
老师似乎很意外，连连说了好几声吃惊，挂断电话。
容晚晚彻底醒过来，爬起来去洗了把脸，回办公室坐下，顺手打开电脑。
她现在很肯定，老师是被逼着接受田文婷这个徒弟。
至于他到底是被催眠，还是有别的把柄落在余向海手中，她一点头绪都没有。
搜了一会毫无进展，容晚晚起身去把办公室的门反锁，坐回去，从另外的渠道去寻找消息。
厉北辰让她别查，她真的做不到。
一连串的消息跳出来，可惜都没有她想要的，正欲关闭页面，右下角的一行小字引起了她的注意。
老师来国内之前，曾在拉斯维加斯度假。
顺着这条线索查下去，很快发现，老师在赌城输掉他全部的积蓄，连房产都输了出去，最后只好以工作合约相抵。
难怪，他会受聘于ATT珠宝。
他是在赌场上输掉的，就算想要找他被人算计的证据，估计也找不到了。
容晚晚松开鼠标，倾身靠向椅背。
有纪渊明帮忙，老师对LL珠宝的威胁实际很小，她只是有些担心，田文婷留在他身边，迟早有天会还得他身败名裂。
出神片刻，门外忽然有脚步声靠近过来，并且是个男人。
容晚晚心跳加快，迟疑切入监控画面。
来人的面孔很陌生，好像是纪渊明新招的助理。他在门外转了两圈，仿佛是为了确定什么复又走开。
容晚晚脊背蹿过一抹凉意，拿起手机通知保镖上来，并且让他们不要轻举妄动。
过了一会，纪渊明的助理再次折回来。
容晚晚正要通知保镖，谁知他忽然蹲下，从话里拿出一封信徐徐塞进门缝。
塞好之后，他好像发现了监控镜头，低着头，匆匆离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