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一听说那个男的家里生了个男孩儿,很是生气,但是又不好直接表达出来,只好皮笑肉不笑的嘿嘿了两声。生了男孩儿那家的男人也很是显摆,直接背着自己的小女儿走到男人面前,低声说道:“你也是来扔孩子的?”
“怎么,你也是来扔孩子的?你的女娃娃都这么大了,吃了那么多年粮食,扔掉了怪可惜的,还不如留着呢。还能照看弟弟,再过几年把她转手一卖,还能赚钱,多好!”说到卖女孩儿,男人来了精神,但是生了男孩儿那家的男人显然不这么想。
“嗨,我家的婆娘肚皮争气,一口气给我生了两个男娃娃,两个男娃娃就是两张嘴,再加上这赔钱货,我们家就成五口人了,哪儿供应的起哟。还是把这个赔钱货丢了的好,之前那些年喂她的粮食,就当被猪拱了。”男人冷漠的说着。
说到这里,两个男人达成了共鸣,那就是女孩儿都是赔钱货,留着也没有什么用。
于是,两个男人结伴来到了山顶的古井里,将一大一小两个女孩儿都扔进了井中。这口井本来 是枯井,里面已经有无数腐烂的枯骨和未完全腐烂的模糊血肉,那两个小孩儿丢进去之后,虚弱的婴儿直接被刺死在一根白骨的骨刺上,但是那个已经有五六岁大的小女孩儿却还活着。
她刚刚处在昏迷中,现在被一摔,已经苏醒了过来。
“爸爸,爸爸,别不要我了,我以后一天就吃一顿饭,我以后能给你干好多活儿!你就算是卖了我也好,把我卖给村里人,卖到村外面去都好,求求你别杀我,别杀了我啊!”那个女孩儿拼命的哭喊着,但是她的声音是那么的无力,根本无法打动已经丧心病狂了的男人。男人冷漠的看着那口古井,吐了一口吐沫,紧接着掉头就走,再也没有回来。
那个可怜的小女孩儿渐渐没有了力气,她就这样活活饿死在了这口满是尸体的井中,这小女孩儿生得十分可爱,梳着长长的发辫,我不知道那家人是有多么丧心病狂,才会将这样的小女孩儿用来填井!
看到这里,我也一瞬间明白了那口古井里的怨念为什么那么深重,古井积年累月的不知容纳了多少死去的小孩子,不被小孩子的怨念填满就怪了!而小孩子的怨恨往往也是最强烈,最纯粹的,所以,小柔的尸体才会爬到古井中来,投入古井之中!
想到这里,我一瞬间全都明白了,就在这时,我忽然感觉到身子一轻。只听哗啦一声,我竟然浮到了水面上!原来我刚刚看到的一切不过是幻觉罢了,此时的我还在井中,浸泡在一池井水里。
我听见杜鹃在我头顶的井边喊我的名字,我本来想要回应一声,好让杜鹃放心,但是我却发现自己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这是怎么了?
我徒劳的张了张嘴,感觉自己口中冒出一股尸臭味儿来,那股味道极为浓郁,熏得我差点儿要吐。大概是刚刚我在井底喝了不少水的缘故,我想,吐出来说不定反而比较好。
我伸手抠了抠喉咙,自己没吐,却从嘴里抠出一根儿头发来。那根儿头发很长,另一端似乎卡在了我的嗓子眼儿里!
我草!
我一下子恶心的不行,一下就吐了出来。我吐出来了大团大团的头发,那些头发打着卷儿掺杂在我的胃液之中,看起来十分的恶心。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那些头发似乎是活的,进入水中之后,头发一下子就沉了底儿,消失不见。
我还没来得及弄明白头发是怎么回事,忽然发觉整个井水开始晃动。井水像是要沸腾了一样,剧烈的冒起了泡沫!该死,难不成这个井要塌了吗?我心中一凛,就在这个时候,意外又一次发生了!
我看到井水之中,有一个什么东西突然钻了出来!那玩意儿通体漆黑,上面布满了蛆虫。等我定下神来仔细一看,发现那竟然是一颗头颅!是小柔的头颅!
天气炎热,小柔的脑袋里已经开始生蛆,那些蛆虫经过井水的浸泡,纷纷从小柔的脑袋上脱离了下来,但是,蛆虫之前已经在小柔的脑袋上钻出了一个个的小洞,虫子是没了,但是小洞却还在。
看到那一个个小洞,我一瞬间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这也就是我没有密集恐惧症,要是有的话,非得当场吓昏过去不可。
“小柔,你果然在这儿。六姑呢,你把六姑藏到什么地方去了?”我轻声问道。小柔始终背对着我,我看的很清楚,她已经瘪进去的后脑勺里不停的流出混杂着脑浆的尸液。
“小柔,你说话呀,你不认识我了吗?”我见小柔不理会我,又问了一边。这一次,小柔换换的转过了头来。我看到小柔的脸上有一只不知是什么的蛊虫,那只蛊虫大约有我巴掌那么宽,长得十分圆胖,像是一只尸蟞一样。之所以我能辨认出那是蛊虫,是因为‘尸蟞’的身体末端系着一根红绳。
那根红绳,一看就知道是出自六姑之手。
“她该死!”忽然间,小柔的嘴巴动了动,她终于张口说话了,但是她的声音听起来非常的喑哑,仿佛已经八九十岁成了老婆婆一般。
“小柔,你听我说,当时六姑是为了保护杜鹃,所以才… …”我的话还么有说完,就被小柔给打断了:“她该死,把我带到这里,她该死,她该死… …”
什么意思?
小柔说,是六姑把她带到这里的?也就是说,小柔并不是自己从坟里跑出来的,是六姑把小柔硬生生从坟里挖出来的吗?我一瞬间愣住了,根本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就在此时,小柔也没有再理会我的意思,转过身去哗啦一声钻进了井水之中。
我想要在寻觅小柔,但是又害怕再被井水里的头发缠住手脚,只能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