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还保持着握手的姿势,亚妮佳听见了那个声音忽然怔住了,她略显僵硬地向声源处望去。只见慕离站在那走廊的拐角处,脸上满是不悦!
“吃午餐。”影笑笑,然后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自己的午餐,一脸无害的样子。
“慕……慕离?”亚妮佳惊讶,他怎么会在这里?
慕离并没有理会亚妮佳,而是转向影,说道:“影,你怎么会在这?”
“都说了是在吃午餐啊,唔……和朋友一起。”影依旧在笑,那笑容纯净得仿佛连空气都变美好了。
慕离的脸越发阴沉,然后忽然盯住他们握在一起的手,再也移不开视线。
亚妮佳原本是对慕离很不满的,他的行为让亚妮佳很伤心,可是见到他的那一刻,厌烦厌恶的情绪忽然不见了。那一刻她忘记了自己为何而生气,为何而难过,心里忽然只剩下了他。
觉得不是很自在,亚妮佳想抽回自己的手,然而亚妮佳一用力,影竟然也随之用力,亚妮佳挣脱半天,竟是没能成功。亚妮佳心里忽然有些着急,却不知如何是好。看向慕影,他依旧笑得那么无害,可是她不明白他此刻为何不放手。
影似乎看出了亚妮佳的心思,他的神情忽然一黯。稍纵即逝。
那一瞬间的黯然,让亚妮佳心里微微一惊。那是一种什么心情?亚妮佳不懂,但是她知道,也许此刻,她不该放手。
影向亚妮佳靠过去,附在她的耳边轻声说道:“看吧,这就是我那位因为太完美而一度让我低落的兄长大人。”
听了影的话,亚妮佳足足愣了三秒钟!
“啊!啊?”亚妮佳惊得捂住嘴巴,“你……你是……二皇子慕影!”亚妮佳咋舌!
“嗯。”影点头应道,依旧笑得很无害。
“那你……”想想刚才自己在慕影面前说慕离的坏话,亚妮佳心里打了个寒战。
“你放心。”影伸出食指覆上亚妮佳的唇,“你不说,我不说,没关系的,哈哈”
看两个人熟络亲昵的样子,慕离心里忽然烦躁起来。那种感觉让他无法忍受,好似心中有一团火,火越来越大,烧得他脸上越发阴沉起来。目光落到慕影手中的餐盒,那竟然是亚妮佳原本准备给自己的午餐。要知道,他为了那份午餐,现在还饿着肚子呢。
“喂,亚妮佳。说好为我准备的午餐,你就这样随便给别人了,你觉得合适么?”慕离终于忍不住开口。他尽力控制自己的语气,可话说出口依旧是说不出的不悦。
“我以为你只是对玩具随便说说。”说起了今天的午餐,亚妮佳猛的回想起了自己的遭遇。霎时,厌烦赌气的情绪涌出。
“你……”慕离气结。
“影,我今天就先回去了。”亚妮佳不理他,转而对慕影说道。
“嗯,那明天见。”影缓缓松开了手,笑笑道别。
“明天见。”亚妮佳还以微笑。
亚妮佳转身离开,经过慕离身边的时候,她不带任何语气,冷冷道:“借过。”
慕离莫名其妙。自己是哪里惹到她了?刚才那句玩具是怎么回事?可顾不得细细思考,慕离侧身让开。看亚妮佳从自己身边走过,他忽然有一瞬间呼吸一窒。看着那倔强而孤单的背影渐行渐远,心中竟升腾起一丝怅然和不舍。
看亚妮佳离开了,慕离收回目光,也收回思绪。他极力压制心底那异样的感觉,转向影问道:“影,这是怎么回事?”
“皇兄你在问哪件事?”慕影忽然变得认真起来。
“全部。”慕离回答。
慕影叹了一口气:“皇兄,不要再欺负她了。”顿了顿,像是在回忆什么,慕影的表情变得有些迷离,“我还蛮喜欢她的。”
慕离被他的话惊到了,呛了一下,咳嗽起来!
“什么?你喜欢她?”慕离心里那憋屈的感觉是什么?他郁闷,快要闷死了!
“不可以么?”慕影轻声反问。
慕离沉默,没有说话。
“如果轮回停止,她会不会回来?但无论怎样,同样纯善,同样执着,即便只是相像,也是好的。”慕影柔声说,似是忆起什么,感叹道。
“影,她不是。”慕离叹道,心里忽然涌出一份无奈。
“我知道。我知道的……”慕影笑笑,却笑得那么黯然,笑得那么忧伤,无可奈何,“可终究会被同样的气质所吸引。”
流年已逝,落尽了多少繁华!影所有的等待,也不过是为了那一刻,樱花漫天一般的救赎。
然而,错的是什么?是那年没有说出的字眼?还是此次未能把握的红颜?
错过是一个可怕的词,尤其对慕影而言。他已经错过一次,所以,他不能再次错过。哪怕是错。
“樱,若是你,便是该出现了。”慕影低语,如同梦呓。那年,他不知道她的名字,于是以“樱”字代替,那是属于她的花朵,也与他的名字同音。
“影,你要清醒一点。她不会是樱的转世。”慕离残忍的提醒。
“你怎么会知道。”慕影敛去笑容,幽深的目光里是全然抗拒无法接受的受伤。
“影。我不希望看到你如此。若你真的爱樱,就要认清她,找到她,而不是找一个相似的人代替她。”慕离转过了身去,接着说,“影,我知道漫长的等待让人窒息一般难过。但若你现在轻率认定,只会伤了樱的心。”
说完,慕离轻声叹气,离开了。
静谧的走廊里安静下来,只留下影的呼吸和心跳声。那呼吸,那心跳,仿佛是惟一的证据,证明着,影此刻还活着,还沦陷在纠缠的命运里,被缘分束缚,不能自拔。
奈何一切皆已成空,他却无法逃脱。
阳光散落下来,明明晃晃。影安然坐在阴影之中,继续享用他的午餐,一口一口,似要吞掉百年光阴,千年离索,万年惆怅。
慕离的话,他又何尝不懂?只是惧怕了错过的人,小心翼翼,再不敢轻心。
“哥……我果然,还是不希望和你有冲突的。只是,若真的是她回来了,我便一定不会放手。”他自言自语般地说,久久呢喃。
命运分岔,无望挣扎。便注定,暗影相离中,流年错乱,乱了光华万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