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皓回到警队先去见了冯小鹏,他想把李明哲抽调回来,他看出来这俩人之间的关系总有些别扭,所以还不如让李明哲回到他这边,文静的案子上级彻底不让他插手,他的失忆使得案子的侦办雪上加霜。
但他不甘心,决定挤出时间来做外围调查,助小鹏一臂之力,也还给自己一个明白。
他没想到,冯小鹏正在气头上,找到监控中心才见到五官几乎都纠结到一起正在大呼小叫的他。
同事们的脸色都很难看,但忍受着他的火气,知道这一阵以来大家的工作都不顺利,发脾气也无助于事态的发展。
张皓强行将小鹏拖回了办公室。
“小鹏,你控制一下情绪吧,大家都不容易。”他温和地说。
冯小鹏听了他的话,想说什么,终究忍住了。他能猜到冯小鹏想说什么,他能置身事外还不是因为他现在丢失了那段记忆,他不知该庆幸还是该觉得自己悲惨。
不过,他不想浪费时间纠结这些。
“说正事吧,能不能让明哲回我这儿来?”
“回你那儿?”冯小鹏苦笑着,“他已经申请调冷案队去了,你自己去问他。”
这倒是让张皓没想到,案子还没完,他倒先跑了,但他觉得李明哲一定有非去不可的理由。
他转身就去找李明哲。
飞龙的资料很快被送到冯小鹏办公室,这一次由于录了指纹,除掉了他所有的伪装术,冯小鹏相信一定能把他查个底儿掉。结果,他翻开卷宗来一看,差点惊掉下巴!这个人在系统里根本就不存在,完全就是一个隐身人。除了血型与DNA与博物馆找到的物证拉链头上的血迹相匹配,其他不明确。
冯小鹏不信邪,他马上联系了之前怀疑有相关线索的警方,特别是星城警方,将这个人的资料发送到各处,拜托那边的同行找一找相关的信息。
这时候,监控中心有人给他汇报了一个情况,飞龙押走当天在警队附近发现了中心医院袁溪的车出现过,跟了一段路之后拐到医院的路上去了。
这个情况是李闯发现的,他也一直盯着监控回放没有休息,尽管很可能是一个巧合,但他认为有必要告诉冯小鹏。
冯小鹏听了觉得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李明哲还是太心急了点,还以为这案子没希望了。
他振作了一下,觉得还是要沉稳一点才妥当,有必要去医院看看小鸥怎么样了,休息了几天也该冷静下来了吧。
“李闯,到我办公室来一下!”他把眼睛习惯性地眯起来,盯着办公桌上摆着的他和张皓的合影,但是根本没有看进去,在想着其他的事情。
张皓找到李明哲的时候,他正在收拾东西,准备搬走,动作还挺快的,旁边站着一个眼神异常灵活的男同事,看年龄与李明哲相当,看气质俩人还挺搭调的。
张皓一看并不认识。
李明哲见了张皓只是淡淡地点了下头,没了往日的热情,也不想多说什么。
张皓心里很不是滋味,他们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别扭了?
“明哲,我想跟你聊聊,有空吗?”
李明哲看了一眼旁边的同事,忽然觉得还是介绍一下吧。
“行啊,张队,这是我的新同事关立刚。”俩人互相点了个头算是打个招呼。
小关一看场面略尴尬,马上表示先回队里去,让他们先聊着,并把李明哲已经收拾好的东西先带走了。
李明哲只好放下手里的东西,随张皓去了办公室。
“明哲,我准备抽空去袁溪那里接受催眠治疗。”关上门,他先抛出了这句开场白。
这让李明哲深感意外。
“催眠?”他有些怀疑自己听错了,还记得张皓有多么反感这东西。
不过,现在的他已经不是过去的他了,想法改变了也正常。
“那好啊,也许能想起来……想起来过去!”他有些迟疑地说出这句话。
张皓注意到他刻意不说文静的名字。
“是的,我就是想恢复对她的记忆。”他也下意识没有说出她的名字。
“明哲,去那之前,我想听听你的印象,你认识她,而且知道我们是怎么认识的对吧?”
“这恐怕不好!”李明哲立即拒绝,非常抵触。
“张哥,每个人的角度不同,我对你说的只是我心中对她的印象,对于你对她的回忆没有什么帮助。”
他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饮水机前为自己接了一杯水,然后一小口一小口慢慢地喝着。
张皓不打算就这么放弃,他拉了把椅子坐在李明哲面前:“明哲,认识你这么久,我可没有忘了你,可是我发现我还真是不了解你。”
李明哲把水喝光了,马上又过去接了一杯,这次他就站在饮水机旁边没有动。
“张哥,你到底想说什么?其实,这话应该我对你说才对,你脑子受伤了,像变了个人一样,我觉得忽然间都不认识你了……”
“这样吧,你不需要说出对她的印象,你告诉我,我们俩个是怎么认识的,我或许还能记起些什么。”
李明哲把水杯放在饮水机架子上,低下头盯着自己的鞋子看了好一会儿,一只手反复慢慢地搓着耳朵后面,良久抬起头,目光里闪动着泪花。
“张哥,何必呢?有些事还是忘掉的好。”
张皓被他的话惹恼了,但他忍耐下来,平复了一下起伏的心情,看来李明哲是打定了主意不肯帮他。
他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李明哲到底怎么了,他不想让他恢复那段记忆?这不合常理!但是现在,不合常理的事情多了,张皓很无奈。
“本来,我想让小鹏放人,让你回到我这边来……”他决定换个话题。
“我正想说呢,张哥,你看来已经知道了,我调到‘冷案’那边去了,手续已经办好,正准备过去报到。”
“我知道你想干什么,但是我觉得你在我这儿更能达到你的目的。我也许记不起来一些东西,但我的工作能力还在,如果有你在,相信很快就会查出真相。”
李明哲听了,似乎有一点心动,但只是一瞬,张皓明显感到他只动摇了一下,就坚定下来。
“不了,张哥,咱们各忙各的吧,我祝你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