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久的楼层起了裂缝,发白的漆层掉了颜色。一只猫,站在上面的楼顶,它如此轻盈,如此诡异,经历了一切却似一尘不染,在月光下奔跑。月光如此的皎洁,散发着古老而又年轻年少的气息。一珠血红的千年古树上的裂缝起起合合,流出令人苦涩的汁液,犹如真正的鲜血。
猫看着那舒适的月华,抬起前爪,轻轻地拍打着似是飞舞的银色粒子,另一边,也是有相同的时间。世界的另一边,一个小孩,奶声奶气的呼唤着自己那只猫的名字,一根纤细透明的丝线从土壤中伸出,系在最深远的隐秘中。
斑驳的月色,在其中踌躇着。很多时候,每个人都被逼得留下少女才有的婆娑的眼泪,每个人都被眼前的生活逼迫,但却是有些热爱。脑海中的旋转木马,青春手册,流年录……孤独的摆放岑亮冰凉的大理石上。月亮上的轻纱逐渐散去,像轻宜宣纸上的淡淡墨债一样渐渐散去,幻化,在幻化。就留下这并不酷的也,静静地等着黎明的曙光。
阳光渐渐地穿过窗棂,没有什么多余的动作,便是瞬间把黑暗撕碎,让光线随着时间蔓延。这一个动作是如此的纯粹,那样的漫不经心,那样的随意自然。如同奶茶香气用开水渐渐泼开,粉红色夹着小小的白晕回旋在规规矩矩,方方格格的透明玻璃杯中,犹如老酒回肠,浸透淋漓。
能有阳光到没有拥有过阳光,这屋室依旧是那么多的成列,那么少的晦涩记忆。但是,我却能从这猫中,看到这多了一丝灵动,多了一抹色彩。
如果此时的色彩是有味蕾的,那么,这抹光线我想是茉莉清香的,干脆自然,带着清香却又不如玫瑰一样香烈,或者是如同橘子皮被夹在书中散发的一股醇厚的味道,或是一束风干的雏菊,把整个六月的泥土和青草永远的涵盖,也掩盖了分离抽噎的味道,然后静静的撒盖在这片土地的每一个角落。
阳光越升越高,暖暖的投射在猫打盹的地方。像是好奇,懒洋洋的抬头看了看天上干净的阳光,像是老友回首,抬起爪子,招了招手,我在这呢,你还好吗?好累啊,算了,我还是……睡觉吧,喵呜。
树林下透下来的阳光没遮没拦,亮晃晃,落在有些蔫的草颗上,新砌的坟脊上,高低不一的墓碑上。活着的,和已经暂时离开这繁华的世界的,都一样和睦的活在当下,都被这阳光照着,本分彼此,却在此时被同化,似乎一直就这样了。看不出什么大变化,变化了的,只是不过多添了几座坟,那些送人的人,也迟早会过去,重复的一幕幕,就在这阳光下延续。
也许,等我躺在这冰凉的棺材里,我的思维却还是如此的灵动。我可能会想起我的母校,我的家人,我的挚友,更多的,可能会是我的发妻。我的生涯如同电视剧一样,时过境迁,留下来的痕迹,终会被时间捋平,分不清楚面孔的死神发怒的肆意收割,很幸运,我还小。
我回不去的是我想拥有的,我去不了的是我所期待的,我现在的事我此刻正在回忆的。一点一点的靠近那只猫,猛地一仆,
喵呜。
哈哈,抓住了。
躺在如同绿毯一样草地上,思绪如同溅落的雨滴飞扬。我在想,我的猫,我的班,我的573,回忆,从此刻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