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有此理,这就是朕的好爱卿。看看,看看你们都是怎么办事的,都给朕好好看看!”
承天帝将手中的折子朝大殿中间一扔,发出‘啪’的一声巨响。折子在地上滑出一段距离,停在底下跪着的一众大臣面前。跪着的众人皆是浑身一颤,头低的更低了。这个时候谁也不愿说话去触怒龙颜,一个个都懂得明哲保身。
“立刻给朕召沈相回京,朕要亲自问问他这个丞相大人是怎么办事的!”
南风冥刚到御书房外就听到里面的承天帝在大发雷霆,他停住脚步,看向门外守着的桂公公。
“奴才给冥王殿下请安。”
“公公免礼,这是怎么了,父皇怎么发这么大的火?”南风冥虚扶起桂公公,压低声音问到。
桂公公瞅了瞅四周,靠近南风冥,小声回到:“今晨有密报传来,凌河一带雨势加大,竟是冲毁了沈相带人新修的堤坝,死了不少百姓。百姓对朝廷已是怨声载道,而且还不止如此。多的奴才也不知道,王爷进去还是劝劝皇上,注意龙体。”
南风冥点点头,“本王知道了,还请公公替本王通传一声。”
‘哎’桂公公点头应下,转身进了御书房。片刻之后他再出来,将南风冥请了进去。
大厅内异常安静,气氛低沉,一众大臣大气都不敢出,生怕引火上身。南风冥目不斜视,径直跪下行礼。
“儿臣给父皇请安。”
“冥儿起来吧。你们都下去吧。”承天帝朝南风冥点点头,后一句是对地上跪着的众人说的。众人如蒙大赦,立刻爬起来,安静而迅速地离开了御书房。
“身体好些了吗,怎的不在府里养伤,跑朕这来了。”承天帝看到南风冥皱着的眉稍稍舒展了些许,声音也少了威严,多了一些柔和。
“儿臣是来将虎符还与父皇的,如今战事结束,诸国短期内不会再来侵扰我昌黎边境。儿臣想这虎符还是还与父皇的好。”
“好,那朕就把它收回了,何时你要再来同朕拿。”承天帝虽觉得兵符留在南风冥身上会更好,但他还回来一定有他的道理。承天帝丝毫不问地顺势收下虎符,让他在旁边软榻上坐下。
“冥儿来看看这折子,看看朕的这些臣子都是怎么办事的。”承天帝让人捡了地上的折子递给南风冥,他接过去打开安静地看。片刻之后南风冥合上折子,眉间一丝凝重。
“父皇息怒,目前不是追责的时候,当务之急是想办法安抚百姓,治理水患才是。”
“这个事朕已经命人去办了,魏相今晨已经启程去往凌河。”
闻言南风冥点点头,他想了想,半晌抬头看向承天帝。“父皇,儿臣请旨去往凌河。”
“不可!”承天帝想都不想直接拒绝了南风冥的提议,凌河水患如此严重,而且山贼横行,流民暴乱频发。冥儿有伤在身,如何能去这种地方。
“这件事你不要想了,就在府里好好养伤,此事朕已经派了魏相,交给他就行了。”
南风冥等承天帝说完才开口道:“父皇,儿臣并非是去治理水患,儿臣相信魏相一定能完成治水一事。儿臣只是觉得凌河水患一事有些蹊跷,想去看看。”
承天帝如何不知凌河一带水患拖延至今一定有问题,他派魏相去一是治理水患,二则是为了严查此事。如今南风冥提出亲自去查此事,确实更为稳妥,但他的身体……
看出承天帝的担心,南风冥接着补充到:“儿臣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而且寒儿医术精湛,有寒儿陪同,父皇不用担心。”
自两人成婚后,南风冥的气色越来越好的,太医也说他的伤有高人调理过,之前的旧伤几乎都得到缓解。如今听南风冥说温尹寒医术高超,承天帝当然不疑有他。
他沉思片刻,总算是妥协了。“既如此就由冥儿替朕走一趟凌河吧。”
“是,儿臣一定为父皇分忧。”
南风冥在宫里陪承天帝吃了午膳,又帮着处理了一些事务,说了会话,这才起身辞别承天帝。
承天帝挥手免了他的礼,命人给他拿来一套精致的翡翠头面,让他带回去给温尹寒。
南风冥接过,替温尹寒谢恩之后,向门外走去。行至殿门,南风冥回头看着高位之上重新埋首于一堆折子中间的承天帝,看着他孤单的身影,眼眸中情感流动,最终转身出了御书房。
回到冥王府,南风冥先问了温尹寒,知道她出府还未归,在风岚阁外脚步一转,径直去了书房。
风岚阁是温尹寒的寝殿,如今也是他的寝殿。这名字是她之前来时起的,南风冥亲自写了这三个字,让人做的牌子换了原先那块。他回府第一时间都是去风岚阁,但是现下温尹寒不在,南风冥突然不想进去了。
“慕瑬和慕言公子到哪了?”
“回王爷,慕瑬公子和慕言公子昨日已到嵐城。”白术将收到的传书递给南风冥,垂首汇报到。他和追影立于案前,听候南风冥吩咐。
“怎的昨日才到嵐城?”南风冥闻言抬头看向白术,按理说两人三日前就应该到嵐城了。
“回王爷,两位公子路上遇到山匪耽搁了一些时间,后来又遇到流民暴乱,这才在昨日到嵐城。”
闻言南风冥眉头紧皱,看来凌河一带的百姓根本没有得到妥善安置。流民暴乱和山贼如此盛行,跟那一带的官员绝对脱不了干系。
“我们的人情况如何?”
“慕言公子和王妃的手下皆是武艺超群,没有任何伤亡。慕言公子安抚了流民,百姓没有过多为难我们。”
“嗯,那就好。”南风冥点点头,他从案几上拿过一本书,从中取出一张纸,将它递给白术。
“这上面的都查一查吧,传信给慕瑬,凌河一事可以开始了。”
“是,属下明白。”白术接过纸,折好放进怀里,恭敬地应到。
“两日后启程去凌河,追影去安排一下。我一离开京城,南风黎和太后必定会有所动作,这倒是一个好机会,让我们的人好好盯着。”南风冥垂眸思考着,手指在桌面上轻扣。
“皇兄那里也要多留意一下,本王担心南风黎会对皇兄下手。”
“属下明白,王爷放心。”追影和白术垂首恭敬地应到。
南风冥又同他们商讨了一些前往凌河的安排,一直到应离到书房来请安。
“王妃现在何处?”
“回王爷,王妃现在风岚阁。”
闻言南风冥起身,拿上案几上的那套翡翠头面,径直出了书房。另外三人对视一眼,只余白术迅速跟上,追影和应离则分开去办各自的事情。
白术之前一直都在千机楼,还未曾见过王妃的真容,这么好的机会,他怎么能放过。更何况他的妹妹白芨在王妃身边当差,难得回来,他必须去看一眼这小祖宗。也是知道这个,所以追影和应离十分默契的去了别处,留白术跟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