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由愣住,他还真不懂凌梓溪为什么突然怒气冲冲,不解的挠了挠后脑勺,呐呐道:“我没有骗你。”
还真是个傻子!凌梓溪懒得再多话,直接起身走了。
这河边冷风很大,吹过来还挺冷,凌梓溪搓了搓手,转身看着愣在那里的铁由道:“看什么呢?跟上来啊!”
凌梓溪从小就在世界各地跑,见过的人太多了,还不至于分不清正常人和傻子,如果她真的看错了,那这人也太可怕了。
看来这傻子身手不凡,先带着,以后遇到危险可以挡一挡。
“这条河是娜弥河的支流吧!我以前还没有来过这里。”铁由低声道,仿佛自言自语。
凌梓溪耳尖的听到了,目光斜过去打量他,发现这家伙腰部的伤口还在渗血,但他只是拿手捂着,脚步丝毫不减的跟在她身后。
“喂,站住。”
“怎么了?”铁由似乎有些怕这个暴躁的女孩。
“手,拿开”凌梓溪抓住他捂着伤口的胳膊,直接拽开。
弯腰撕下他伤口周围的布料,借着月光查看了一下伤势,伤口确实很长很深,流出来的血在伤口周围干涸,血腥味浓重。
凌梓溪司空见惯一般,表情纹丝不变,拔出腰间的匕首,割下裙角的棉布,在铁由腰间缠绕了一圈。
“傻蛋,别拿手捂伤口了。”凌梓溪做完这些,大喇喇的拍拍铁由的肩膀,“感染了很危险的,严重的会要命。”
铁由有点窘迫,“哦……好。”
凌梓溪也不怎么放在心上,她处理过的伤口很多,这种放在她生活的时代也不算什么严重的伤。
只是在这个医疗简陋的时代,人们几乎没有预防意识,小伤口感染了是会有生命危险的。
两人很快一前一后回到了那个破院子,潇潇缩成一团坐在门口,脸色发白。
凌梓溪头疼的叹气,骂道:“大半夜的不睡觉干嘛呢?滚去睡。”
潇潇一看到她就眼睛一亮,也顾不得这恶劣的语气,过来拉着凌梓溪的胳膊说道:“老大,我总觉得院子里有不干净的东西,不敢睡。”
凌梓溪一巴掌掴在她身上,“嘴里能不能说句好的。”
“……老大,我吓死了。”潇潇委委屈屈的望着她,然后才注意到后面那个大活人,“咦,他醒了。”
“对,跟你一样的傻子。”凌梓溪没好气道。突然想起什么,进屋拿出医药箱,帮铁由处理伤口。
消毒包扎,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似乎练习过无数遍。
做完这些后,潇潇已经收拾了另一间屋子,虽然很简陋,但好歹是能凑合住的。
凌梓溪想她一个穿越人士都可以将就,这傻蛋要是敢说一个不情愿她就拍死他。
好在铁由对这些也不甚在意,有床就能睡。
潇潇问道:“老大,这到底是什么人啊?”
“不知道。”凌梓溪实话实说,弹了一下潇潇的脑壳,“再问那么多,就把你嫁给那个傻蛋。”
“他看着也不傻啊!”
凌梓溪哼了一声,半天没说话,潇潇去看她的时候,她已经脑袋枕在窗边就那样睡着了。
潇潇把她的身体摆正,给她盖上被子。坐在床边想着近日发生的事情,越想越困……
第一缕阳光照进来的时候,潇潇早已起床做早饭,她把院子里里外外收拾了一遍。
“老大,起床啦!”潇潇在门口朝床上的一团喊道。
那一团蠕动了一下,哼都不哼一声。
“吃早餐了,我做了包子。”潇潇拖着声调,爱说不说的撂下这句话。
床上的人诈尸般弹起来,快速穿好衣服,就着盆子里的水洗了把脸,一头乱糟糟的头发被她用手指顺了顺扎好,人模狗样的走了出去,奔着厨房而去。
“操!”厨房里发出一声又怒又急促的骂声,“又是稀饭。”
潇潇有点心虚的后退一步,干巴巴的说:“老大,条件有限,只有这个。”
凌梓溪说归说,身体很老实的端起稀饭就喝了,又盛了一碗,端到唇边,突然想到什么,把碗放下,沉着脸问:“你吃了吗?”
“吃了。”
凌梓溪没有接话,直接打开柜子,拿出米袋,里面只有一点点米了,晚餐都不够吃的。
她想了想这些天,每天早上都是稀饭,中午和晚上只有野菜和野果,她虽然嫌弃,但是需要填饱肚子也就凑合了。
这丫头一直都吃的很少。本来还以为是饭量小,没怎么在意,现在一看,潇潇瘦的吓人,身材像个竹竿一样仿佛一吹就倒,脸上更是没什么血色,但是年纪小也看不出什么。这丫头是为了让她多吃点?所以才饿着自己吗?
凌梓溪那稀有元素一样的良心,突然就跳出来章示存在感了。心中的一角有些松动,连带着表情也柔和了不少。
“小鬼,我对你一点也不好,你为什么还愿意对我好?”
潇潇看她柔和的态度,还有点不习惯,低声道:“没有,你对我很好,只是脾气有点暴躁,但是从来不随便侮辱人,遇到危险会保护我,是你让我认识到这个世界上很多精彩的事情,而且……从来没有人这么呵护过我,那天,我本来以为我要死了,是你带我出来的,我娘告诉过我,人一定要懂得感恩。”
一丝羞愧爬上凌梓溪的心头,她带着这丫头,其实就是觉得可以支使她给自己打杂,也不至于太寂寞,但她还真的没有把她当回事,否则也不会现在才发现她居然饿了好几天的肚子。
她好像第一次意识到,自己有点太恶劣,潇潇毕竟只是个孩子,还是个很懂事的孩子。而她,身上有很多技能,架不住人懒,整天就知道想方设法的“享乐”。
“老大,你干什么去?”潇潇回过神,凌梓溪已经走出门口了。
凌梓溪在羞愧难当的情绪里,喝了那碗粥,想着必须亲自出马去弄点吃的了。
她头也不回的说:“去弄点吃的,你乖乖待着。”
然后突然停下脚步,改道去了另一间屋子,把铁由拽了出来。
这五大三粗的汉子就一脸懵逼的跟着她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