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柳柳也是有些心虚，但因为有老太太在，还是尽量稳住情绪，没有表现出半点端倪，反而挤出一丝笑容问道：“阿殷哥哥，你回来了。”
“谢小姐，你过来，我想我们很有必要好好聊聊。”
司南殷说这话时，几乎是咬牙切齿，那紧紧握着的拳头，更是随时都有可能出手。
老太太眼神何其犀利，立马从中发现了问题，直接拉住了谢柳柳的手，“有什么事情是要背着我老太太讲的，阿殷你就在这儿说吧。”
“那好。”
司南殷正想看看，老太太是什么意见，便领着两人回到客厅，让陈皓打开了电脑。
画面是昨晚拷问的场面，谢柳柳一看到那场景，脸色顿时惨白，身体更是往后一晃，直接摔倒在沙发上了。
司南殷和陈皓互相看了一眼，这反应很能说明问题。
“阿殷，你给我看这是什么意思。”
司老太太一开始还有些不满，但到后来看到谢柳柳的反应，也没了声音。
司南殷其实也没用多大的手段，就让几个人不打自招，但老太太却是看不下去了，直接撇过了头，“先关掉吧。”
“阿殷，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要问就直接问吧。”
老太太没了往日高傲，饱经沧桑的脸依旧平静，她叹息一声，问道：“你是不是觉得，这事情是我老太太做的。”
司南殷没说话，很快老太太又说道：“阿殷，我虽然不喜欢那个女人，但还不至于做出这种要人命的事情。”
“那谢小姐呢，也能拍着胸脯，说出这种话吗，这些人和你无冤无仇，也没交集，总不可能就这么诬陷你吧。”
司南殷最终将矛头指向了谢柳柳，冷声质问。
“阿殷哥，真不是我。”
谢柳柳还想狡辩，司南殷一个健步冲了上去，伸手卡住了她的喉管，阴鸷的眼神如同鹰钩般犀利而锋芒。
谢柳柳下意识地开始哆嗦起来，唇角发白，司南殷冷笑一声，连一句多余的话都不愿多说，将人重重一扔，“这件事，我答应给安安一个交代，奶奶，您觉得如何处理。”
司老太太一脸叹息地看了谢柳柳一眼，也是有些无奈，“今天若是我做的，你是不是也得要我给苏曼安一个交代。”
司南殷没有说话，算是默认。
“那好，你说想怎么办吧。”
老太太说完，直接站起身，笔挺挺地站在他面前，一副无所畏惧地模样，显然是要把这锅背了。
司南殷眉目紧拧，眉心更是形成一个重重的川字，刚才积蓄的怒火找不到发泄的出口，脸色也涨的通红。
两人就那样对峙了几秒钟，老太太没有丝毫退步的意思，司南殷也不会忤逆到真对老太太动手。
只是那眼里的厌恶，甚至是憎恶的表情，还是让谢柳柳浑身发寒，知道自己是完了。
“奶奶，既然如此，我也没什么多说的了，一切都走法律程序吧。”
司南殷说完，又给陈皓使了一个眼色，后者先走一步。
“阿殷，你非要把家里事弄得这么难堪，人尽皆知吗。”
老太太有些不满，“那苏曼安现在不是没死么，你又何必咄咄逼人，你这是要我亲自向她道歉吗？”
“安安不需要你的道歉，也受不起你的道歉。奶奶，这件事就算你真知情，除了换我心寒，没有任何好处，就算没有苏曼安，我也不可能和这种蛇蝎心肠的女人在一起，我看奶奶平日里自己还是注意点吧。”
司南殷面无表情，却是字字珠玑，说的老太太心头一颤。
她虽然因为他母亲的事，对这个孙子也不太上心，但随着他的才能逐渐表现出来，她也在慢慢接受，如今更是当亲孙子般对待，而司南殷和她却始终不冷不热。
“阿殷哥哥，我错了，你不要和奶奶吵，如果她需要道歉，大不了我去就是了。”
谢柳柳一副可怜巴巴的姿态，委屈地说道。
“你还没那个资格！”
司南殷直接一声冷呵，将她的话打断，眼里更是极为不耐烦，甚至多看一眼都觉得恶心，“以后别再出现我面前，不难保我会管不住自己的手，第一次动手打女人。”
“阿殷哥哥……”
“别这么叫我，你让我觉得恶心。”
谢柳柳的话还没说完，就直接被司南殷打断，面容更是像吃了屎般难看而狰狞。
老太太是维护谢柳柳的，即使知道她做错了事，但依旧维护着自己仅存的一点面子，“阿殷，这些年你不在身边，是柳柳一直陪着我，这次你就不能看在奶奶的份上，原谅她这一次吗？”
“这次是安安命大，那下一次呢，奶奶，您就不能将心比心。”
司南殷眼里写满失望，他忽然想起苏曼安昨天下午说的话，又开口道：“如果奶奶每天在家太闲的话，倒不如好好调查一下小叔和他私生女的事情，这事情要是传出去，只怕比柳家这事更丢人吧。”
“什么私生女，阿殷，你胡说什么。”
老太太下意识地四处看了一眼，索性没什么人，但眼神瞬间犀利起来，定定地望着司南殷问道。
“奶奶如果不清楚，可以去公司找找一个叫柳溪的调香师，那可是我们公司炙手可热的人物，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也是您的亲孙子。”
司南殷呵呵一笑，双手插兜，陈浩已经将车开出来，他也没有逗留的必要。
车上，陈皓问他，“苏小姐这事打算如何处理。”
“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一切都走司法程序。”司南殷闭上眼睛，微微揉着太阳穴，脑袋有些发痛。
“可老太太那边……”
“她现在应该没时间处理这事，这柳溪出来的可真是好时候啊。”
司南殷说着，嘴里竟是发出了几声笑声，惹得陈皓侧目，回头看了好几眼。
“那现在是回苏小姐那边，还是去公司。”陈皓问道。
“先去公司吧，先把重要的事情给办了，撒了这么久的网，也是该收一收了。”
陈皓自然明白司南殷话里的意思，点了点头，脚踩油门，加快了车速。
下午，柳溪是司景天私生女的事情，彻底在公司传开。
也不知道是谁先开的这个头，等老太太过去的时候，形势已经有些控制不住了，她自然一口认定是司南殷泄露了消息。
司南殷没有辩解，像这种低端的手段，他还真没放在眼里，但显然，效果还是不错的。
司景天忙得自顾不暇，又是开记者会，又是发公告的，坚决否认和柳溪的关系，而接下来，自然会有股东要求，司景天拿出亲子坚定，这些就不用司南殷亲自出马了。
老太太气得浑身颤抖，用手指着司南殷就呵斥道：“那可是你的小叔，你怎么能够这么对他。这面大的公司，就不能够给你小叔一个立足之地吗？”
“奶奶，这不是我一个人的公司，也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
司南殷起身，并没因老太太发怒而有所退缩，“您既然希望我把公司处理好，我自然有我自己的手腕，如果小叔愿意安居一方，我也愿意划出几个分公司……”
“你的意思，你这是要把你小叔赶出京都啊，阿殷，你太狠毒了。”
老太太一口一个恶毒，说的司南殷也很是反感，但随后也就释然了，自己在她心目中是这个印象也好。
“既然奶奶觉得恶毒，当初就应该让我和妈妈一起离开的，这样也没有人挡了小叔的道，奶你说是不是。”
司南殷面色从容，甚至还带着几分笑容，也就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被刀剜的滴血是种什么痛！
他并不是故意气老太太才这么说，年少时候，无数个日夜，他都在想，当初要是和妈妈一起走，会不会又是另一种光景。
老奶奶瞳孔放大，细长的眼眸里闪烁着不可置疑的眸光，她有想过，司南殷会介怀当初的事情，但没想到他会亲口说出来。
“我早已经说过，当初是你妈妈自己要走，和我没有关系。”
老太太说着，转移了视线，不再和司南殷的目光接触。
这是老太太一贯的说辞，司南殷早就明了，因此压根没放在心上，“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心里清楚，但现在，我既然回到司氏，就不会再受人摆布，也包括奶奶。”
司老太不停点头，眼角似乎有些湿润，她像是最终放弃般地说道：“到最后，终归成了奶奶的不是了，你要执行公司决策我没任何意见，但景天是我的孩子，我不会看着他被你逐出京都的。”
说完，老太太自顾自地走了出去，这次也没了谢柳柳的搀扶。
司南殷站在原地没动，一直挤出来的笑容，在那瞬间收敛，阴冷无情的表情如同屹立在风雪中的雕塑一般，将匆忙进来的陈皓也吓了一跳。
“没事！”
他故作从容，回到办公桌前，将资料拿在手上，扫了一眼，“都决定了？”
“不错，如您所料，大家都要司景天证明自己和柳溪的关系，而我们已经确认了两人就是父女，他摆不脱的。”陈皓信心满满地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