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玹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意外,自从那晚见过长安后,他从不认为长安在将军府是真的受尽委屈,然而此时听她的话,仿佛又是真,“以你的本事不应该,如人们表面看到的一般委屈,至少我不认为。”
“在这个尘世间,最能够迷惑人的,就是眼睛所看到的外像。”长安说道,“或许,你应该想一想,若非以前的委屈,今日又何必拿顾世佳开刀?”
“你该不会是因为痛恨顾世佳抢走北冥夜吧?不过如今要嫁于北冥夜的人是你的堂妹顾世柔,只是可惜面容已经被顾世佳毁了。”
长安听着北冥玹脱口而出的话,她有些意外,可是仔细想想仿佛也不排除。
教训顾世佳说到底还是因为恨,可是长安并不想这样的恨再和北冥夜有所联系,
只要想到北冥夜,长安就觉得恶心,她打心底厌恶这个人。
“不是。”长安明白,很多事情是不方便说的那么清楚的,“今天的事情如此对顾世佳,只是因为我不想再忍下去。
至于,北冥夜,若是他真心,是不会有任何人可以抢走的,这两个人,两件事情是完全可以分开的。”
北冥玹没有表示什么,“对于顾老将军,今天询问你关于武艺的事情,若是太后和皇上问及,你总不能依旧回答,是你娘的鬼魂教的吧?”
“为什么不能?本来就是啊。”长安说的随意。
说完她看着北冥玹的脸,噗嗤一声笑了,“我说,北冥玹,你不会当真相信,我爹把养成一个废物吧?”
“……”是啊,北冥玹从来都不相信,顾清风会让自己唯一的血脉成了一个废物。
他无声一笑,从自己身上拿出来一个雪白的小瓷瓶,“那鞭子是用蚀骨散浸泡过的,你身上的伤口,若是用普通的药会很难好。”
“已经上过药了,不过,谢谢,瓶子很漂亮。”长安接过瓷瓶,不经意间却看到北冥玹,右手食指的指腹上有一朵金色的莲花,而且还是含苞待放的,“这是……北冥玹没有想到,你还有这嗜好?”
“嗜好?”北冥玹没有明白长安的意思,他伸出自己的手指,看了看,“什么意思?”
“历来只有女子往自己的身上,纹描贴花。”长安看着北冥玹手指上的那朵金色的莲花,“没有想到你也喜欢,当真是好奇。”
北冥玹勾勾唇角,他没有过多的解释,“天生的,胎记。”
“胎记?”长安更加的好奇,她仔细的看着,“很少看到,胎记长在指腹上的,而且是一个莲花形状,看上去栩栩如生,我还以为是你找人刻意画上去的。”
“有胭脂吗?”北冥玹突然问道。
长安不知道他要做什么,“我从不用胭脂。”
北冥玹看了长安一眼,直接说道,“前段时间,北冥夜过来时,不是拿了一盒上好的唇粉吗?”
长安一愣,她早就把这事忘记了。
原来那个时候,北冥玹就看到了所有,“告诉我,那天你是什么时候到这里的,当真只是巧合?又或者说,你是得到了什么消息?”
北冥玹没有回答长安的问题,“快去把那唇粉拿出来。”
他的回避,让长安更加的肯定,北冥玹一定是知道什么,所以那晚他才到自己的院落里。
可是前世的时候,自己失身与四皇子北冥夜,那么他北冥玹是不是也看到了?
“不要乱想了,你猜不到的。”北冥玹故意说道,“或许……那天真的就是巧合。”
长安不信,却也说不出来不信的理由,她拿出来四皇子带来唇粉,放到北冥玹的面前。
“笔最小号的,水,纸。”北冥玹吩咐,“都拿来。”
长安以言而做,把所有一切准备好。
北冥玹把唇粉水相融合,然后用笔沾上颜料,在自己的指腹上的胎记上图上一层淡淡的颜色,然后按在纸上。
如此一个莲花出现,很漂亮,正如长安所说,这个胎记一点也不像胎记,这莲花的模样,简直如同一朵真的水莲,长在手上。
“好漂亮。”长安意外,她仔细的看着这朵莲花,突然觉得很眼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但绝对不是在北冥玹这里,“我好像见过一模一样的,不过不是胎记。”
北冥玹的眼眸中快速闪过一丝意外,他看着长安,努力压抑着心头的那丝异样,依旧一脸平淡的说道,
“一模一样?顾长安这世界上哪里会有一模一样,即便是一母同胞的双生子,仔细看也会有所不同的。”
“你不信?”长安说的很是肯定,“是真的,虽然我现在想不起来,到底是在哪里见过了,但是你手上的金色莲花却有一处与其它莲花不同之处。”
说着,长安指向这莲花的不同之处,“你看,这朵莲花虽然是含苞待放,但是透过它的花瓣却可以看到花蕊。”
“这是胎记不是花亦不是画。”北冥玹纠正到。
“所以。”长安继续说道,“奇就奇在这里,正常的画作,是不会在含苞待放的时候,看到花蕊的是不是?
而我真的记得,在什么地方,见到过与你这胎记一模一样的莲花。
同样是含苞待放,姿态都是一样的,隐约可以看到里面的花蕊,这样的画作是不是很特别呢?除非是那幅画就是模仿你的胎记而作,要么是巧合?”
北冥玹这一刻沉默了,他没有说话,右手的拇指与食指轻轻彼此摩擦,他在想……想要不要告诉长安实情。
半晌长安不知道北冥玹在想什么,但是却可以看出他有心事。
长安心知自己与北冥玹的交情不深,所以不询问亦不打扰,任由北冥玹,如此发呆的坐着。
直到日暮西落,北冥玹才从长安的房内走出来,而长安早在他发呆的时候,离开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