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默累了,又昏睡了过去。
当她再次醒来的时候,病床前站着一个三十岁上下的年轻男子。
殷默盯着病床旁年轻男人的脸,冷笑地说道,“殷莫白,你来了”。
继而,把望殷莫白的目光收了回来,无比嘲讽地说道,“我还没有死,让你失望了”。
但是,殷莫白只是阴沉地望着她,没有回答她的问话,于是,她又说道,“既然来了,就说点什么吧?否则,岂不白来,嗯!”
片刻后,殷莫白面无表情、语气平淡地说道,“我没有失望,还好你没死,否则,那些秘密岂不要随你进入坟墓”。
“那样,岂不便宜了你?”殷莫白暗自叹息了一声,又说道,“出来混,总是要还的,你以为,我会放过你?”
听到最后一句话,殷默冷哼了两声,冰冷地说道,“哼....哼....,不会放过我的人,多了去了,就你,别不自不量力,这么些年了,你所谓的调查有长进了吗?”
殷默很不以为然地瞅了殷莫白一眼,心想,小子,也配在我面前大放狂言,“不放过我”,你何时放过我了?没有我,你能有今天的一切?
不过,这小子,倒还算条汉子,喜欢就喜欢,不喜欢就不喜欢,不像那小婊子,阴一套阳一套,还敢偷药丸,然后下毒,当然了,殷默是不会让殷莫白知道殷莫曦偷药下毒这件事的。
殷莫白看着此刻的殷默,心中突然地生出了无尽的悲凉。
殷默这个妇人,她身上究竟藏着怎样的秘密?
当初爷爷是怎么结识她的?又是怎么娶了她?而娶了她不久,爷爷为什么就莫明地得了怪病,而后,无药可医,去世了?她是凭借什么力量在很短时间内掌控了殷家?不要说殷默有通天的本事,他可不信,那时的殷默不过是殷家长房家长的一个填房夫人而已。
殷莫白没有再回答殷默,沉默片刻后,转身走出了病房。
殷默一直盯着殷莫白走出病房,才收回了目光,她的眼里泛起红色,但却没有眼泪。
病房内静悄悄,时间似乎凝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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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的沈默已经长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芳龄二十有二,正值青春年华。
沈家待她很好,沈淑尤有的,她也一样不会少,受的教育也是当年最好的教育,她已宛如一个世家出身的名媛千金。
后来,她陪同沈淑尤来到了慕尼黑,在慕尼黑她遇到了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三名男子。
她邂逅了殷家二房的殷柏青。
沈默性格开放,她不满沈家那种教育女儿的方式,她认为沈家的教育,教条、迂腐,完全扼杀了人追求幸福的本性,但身在沈家,她只好收敛起自己性格中开放的一面,与沈淑尤一起做乖乖女。
她从来看不上沈淑尤,认为沈淑尤就是能装,装清纯、装无欲,真就没有任何欲望了吗?她可不信。
一度她认为,如果沈淑尤不是出身在这种家庭,那她什么都不是。
尽管沈家对她很好,但她认为沈家还是把她当成外人,她知道沈淑尤从小在修炼什么秘密法门“九莲心脉”,而此法门是沈家独家秘籍,可沈家从来不让她与沈淑尤一起修炼,说什么只传嫡亲孙女,对这些,她嗤之以鼻。
就没有把她当自家人看待,对她好又如何?她永远不过是一个陪衬。
她邂逅殷柏青的时候,殷柏青英俊帅气,最主要的是多金,她早想离开沈家,但又怕别人说她忘恩负义,最重要的是,她不想过没有钱的生活,她得为自己的未来打算好。
殷柏青开始对她很热情,也很大方,但后来,殷柏青对她一直不冷不热,说是忙于家族的生意,分不开身,唯有一点,对她花钱大方没有变。
他们就这样言不正、名不顺地相处了一阵子,说是男女朋友关系吧,殷柏青态度一直很暧昧,不承认也不否定,尽管她把殷柏青已经看作是自己的男朋友。
直到那个早晨,当她走进房屋,看到俩男人的时候,她觉得,她的世界瞬间明亮了。
陆秉德英武阳刚,无忧隽逸出尘,怎是殷柏青能比拟的,一时之间她被情迷了心性,不知如何取舍?
对沈淑尤,她是矛盾的,自小一起长大,但俩人并不亲密,也就是一个伴儿,连伙伴都算不上,在沈家人面前,她表现得大方得体,乖巧优雅,对沈淑尤她内心充满了不屑,特别是沈淑尤风轻云淡的气质,那双透明无染的眼睛,让她不敢正视的同时,更加鄙夷。
她发誓要超越沈淑尤,摆脱沈家,她哪一点比不过沈淑尤?
但是,当她看到俩男人对她的态度时,她差一点控制不住自己,近乎要疯狂了,她至今,记得陆秉德看她的眼神,就像看一样脏东西似的;无忧从不正眼看她,心里、眼里只有沈淑尤。
那时,她有多恨沈淑尤,她想她死。
这时殷柏青又出现了,他对她冷嘲热讽,总结一句话,就是,她永不知足,“永不知足”四字成了她的罪状。
她不甘心,她问他,他会娶她吗?他说不会,但是他会安排好她,承诺让她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
他告诉她,不要玩火自焚,他让她跟他走,最终她同意了。
她来到了殷家,作了殷家长房长子殷柏年的填房夫人。
如果她就这样本本分分地过日子,现在会是何种人生?
但是她不甘心,既是为了自己,为了一天超越沈淑尤,让沈淑尤仰视她,最终,也是为了她与他的儿子与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