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如此一片美景,水欢语面色不愉,却也没再去多说什么。
“这日后便是你的院子了。”
又简单了交代了一下各种事务,留下四个丫头后,水欢语不想再让自己堵心,匆匆离去。
几个婢女纷纷行礼,报上了名字。
“奴婢椿儿。”
“奴婢常儿。”
“奴婢纷儿。”
“奴婢顺儿。”
“见过二小姐。”
面对楚翩然这个突如其来的二小姐,她们更像是一群教养良好的小姐,目光澄明,动作一致,叫人挑不出一丝差错。
楚翩然也不在意,随意躺在了石榻上,动作熟练的仿佛练习过千百遍。
石榻温凉舒适,正适合这般天气。
旁边留下的四个婢女欲言又止,面面相觑,最终什么也没说,悄无声息的退了下去。
楚翩然满眼的梨花纷纷扬扬,落入水池,又顺流而下。
这样的日子,恍恍惚惚,仿佛如同在梨轩里时一般无二。
楚翩然折腾了一天,再也忍不住倦意,轻轻地合了上眼,浅浅睡去。
天色渐晚,夕阳还尚有余晖。
椿儿这悄悄走了过来,小声将她唤醒:“二小姐,天晚了,小心着凉了。”
楚翩然这才悠悠起身,和椿儿慢悠悠的走向主屋。
忽然,想起了那栋精致的小竹楼,楚翩然不经意又好奇的问道:“那小楼是做什么的?”
椿儿在旁边跟着恭敬答道:“是一处藏书楼。”
哦?
楚翩然原想去主屋看看的,现在突然改了主意,脚步微转走向了小竹楼。
却发现那婢女并未未跟上,小心翼翼的疑惑的望向她。
椿儿笑了笑,解释道:“二小姐,这竹楼,奴婢是不能进去的。”
这正巧如楚翩然的心意,她也不愿意一直有人盯着自己,做什么都有些拘束不自在。
楚翩然进去后才发现小竹楼里有光,温和柔亮,四角镶嵌了婴儿拳头大小的夜明珠,发出浅淡柔和的光辉。
小竹楼并不大,里面没有明火,全用夜明珠照明。
说是藏书楼,里面的书却不多,小半地方都是空着的。
二楼分了四间小屋子,楚翩然一一推开随便看了几眼,都零散放置着书桌摆设之类的。
直到最里面的一间房,里面却是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甚至地板上不见一丝灰尘,干净如新。
楚翩然这才略感兴趣,疑惑的在里面走了一圈,这才在角落里发现了一处空格,她将那块地板用小刀撬了起来。
里头是一块整玉雕成的盒子,刻着繁复的纹路,却没有一条缝隙,只是上面正中有一小指大小的小洞。
楚翩然摸了摸玉盒,温润细腻,没有一点瑕疵,触而生温。
这玉手感有些熟悉,楚翩然迟疑的拿出来了一块玉佩,这正是在上京城外北陌离给她的那一块玉佩。
两者放在一起,竟是一模一样的玉质。
楚翩然心中一惊,这……是巧合还是阴谋?
北陌离将这玉佩给她究竟是何用意?
这北陌离可和楚家或她母亲有什么关系?
“二小姐,夫人送了些衣饰过来,还请您来看看。”
忽然外面传来小丫头的略微提高的声音,惊醒了楚翩然的思绪。
楚翩然深吸一口气,按下心头的疑惑,也不做它想,将玉盒放回原处,把屋子恢复成开始的样子,推开门走了出去。
天已经暗了下来,四个丫鬟正在楼前守着,为首的椿儿福了一礼,道:“二小姐,还请您先行梳洗更衣,随后一同去了主院用晚膳。”
楚翩然这时才反应一件事过来,为了假扮好一个怯弱的废柴小姐,自己的着装十分简单。
身上只有一件洗的发白的蓝布长裙,一头长及脚踝的青丝也只用一只简单的木簪松松绾起,看起来寒酸至极,与楚家这样的大世家格格不入。
再看看眼前的这一群婢女,着装统一,简单大方又不失精致,楚翩然沉默了。
椿儿先领着楚翩然去了右边的耳房,出乎楚翩然意料,耳房里面热气腾腾,水雾缭绕,竟是一口温泉。
待洗浴出来,换了一身婢女送过来的白色浅纹云裙,椿儿又领着楚翩然去了右厢房。
右厢房布置的极其的简单,只有少数几件家具,却是珍贵至极:沉香木所制的梳妆台,琉璃镜,象牙梳,白玉插花鸟屏风,紫檀所制的拔步床上还有一床积了厚厚的一层灰的金边鲛丝被。
楚翩然从这些小物件上,不难看出这是给她准备的房间。
椿儿把她引至妆台前,琉璃镜虽比铜镜要好一点但也并不是多么清晰明亮,却依旧映出了楚翩然姣好的面孔轮廓。
“二小姐,奴婢替您梳妆。”四个婢女之一的常儿上前来行了礼,解开楚翩然束发的长带,可以垂至脚踝的乌云墨发随长带散开来。
“嗯。”楚翩然低低应了一声。
常儿手脚灵活,指尖翻飞的挽了一个飘逸的流云髻,长发被挽至半腰,又在妆奁挑了半晌,簪了几颗珍珠梨花簪上去,白玉梨花和白珍珠在黑发中若隐若现,颇有几分水乡风华。
“还少了点什么?”常儿上下打量一番,总感觉还不够完美。
忽然,眼前一亮,拿了一只细豪笔来,蘸了些许银砂,在楚翩然眉心间细细勾勒一番。
楚翩然睁开眼,琉璃镜中的人儿似是活了过来般,眼波流转间带动了眉心的不大显眼的银色梨花花钿,一时之间流光溢彩,美不胜收。
楚翩然掩住眼里的光彩,露出可怜的惊艳,道:“这……这,好漂亮啊。”
等楚翩然简单的梳洗了一番再出来时,丫头们一瞬间的看呆了。
楚翩然一袭白色浅纹云裙,楚楚动人,那一双含水秋眸,柔柔弱弱,如同夏日里一朵纯洁清新的小白莲花,惹人怜爱。
如同丫头们一般,主院的几人也全是看呆了。
“咳。”
还是楚修轻咳一声,众人这才回过神来。
赵姨娘反应过来有些尴尬,阴阳怪气道:“呦,这是谁呀,还是二小姐吗?还真是人靠衣裳马靠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