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又是何必,别人压根不当你一回事。算了吧,眼不见为净。
于是起身悄然离开。
花雕酒味香纯,入口不觉什么,可是后劲十足。出门一遇冷风,我顿时感觉自己有几分朦胧。
“姑娘本事啊,不但东西到手,还当了回功臣,顺便又混了顿丰盛的晚宴。”
闻声我顿时头脑清醒,顺声望去就见颜晨斜靠在一堵街墙上,神情慵懒的看着我笑。
“小女有幸能与太子爷共哼丰盛晚餐,也都是拜颜兄所赐,小女还真是感激不尽啊。”我轻蔑的颠他一眼,讥讽道。
他不语,嘴角向上抽了抽,身体已经靠近我,一张俊脸在眼前放大。我来不及抽身,怔在哪里。那张俊脸就在眼前,唇与唇之间的距离只有几毫,他闭眼吸了吸鼻息,沉醉的叹道:“花雕醇香,醉了人都不自知。”同时呼出来的一股呼吸热气轻轻的浮上我的脸庞,我不由的心惊,还未反应过来,他已轻轻抽身离开。在怀中取出《弗文心记》,往我怀里轻轻一扔,转身走了出去。
“保存好了,日后我会来取回。”一句话远远丢在身后,那一袭瘦长的身影已经没入幕色。
我手中捧着医书,呆在原地一时半刻没反应过来。这个男人就这样走了,取来的佩玉也没要,还赠我一本千金难求的宝书。他到底是谁,接近我到底是何目的?千层疑虑裹在心中,让我感觉心中闷得紧。
这时一只手突然搭在我肩头上,我条件反射的用了擒拿手,狠狠的反扣住那种手。
“哎哟,哎哟,断了,断了。”一张阳光帅气的脸瞬间拧成一团。
我立刻松手,关切问道:“很疼吗?”
“知道你野蛮,不知道你竟然那么暴力。”云川揉着被扭痛的胳膊抱怨道。
“现在知道了?”我白他一眼,笑嘻嘻道:“那以后少惹我。”
“我惹不起,躲得起行了吧。那么野蛮以后那个男人敢要你。”他小声嘀咕道。
“你说什么?”我瞪他。
“没,没什么。”他嬉笑道。
“你怎么会在这里。”
“当然是发现你不见了就找来了呗。”他看着我笑道。“就你那莽撞的小性子,我不跟来能放心吗?你不知道你稍不在眼前,我这小心肝就那个跳啊。以后不能再乱跑了。”他笑着捏了捏我的小鼻子,眼里全是溺爱。
我站在哪里看着他星亮的眼眸,心里犹如翻江倒海,那个感动啊,真是没法说。同时又想起那双清冷的眼神,心中的委屈扑腾而来,热泪瞬间涌了出来。
“嘿嘿。感动成这样?”云川笑了,轻轻的将我涌入怀中,抱上马去,扬鞭策马而去。
我窝在他怀里一动不想动,也不想去思考,只觉得累,心累。心里只剩下对身后这个暖暖的身体的感激。
回到城外的住处,天已经微暗。
大老远就见喜儿站在门口焦急的朝这边张望,寒风将她小脸冻得红扑扑的。看见我们时她脸上顿生悦意,见云川抱着我从马上下来,她便奔过来关切问道:“小姐怎么了。”
“没事,只是累了。”云川体贴的代我答道。
对,没事,我只是累了。我在心里对自己重复了一遍。
“喜儿,去给我放水吧,这一身怪脏的。”我看向喜儿笑道。
我想我真该洗个澡,好好的睡上一觉,醒来时又生龙活虎,胃口大得可以吞下一头牛。
今日进门时,看到影站在他卧房前看着我,手中的玉竹长箫握得生紧。他看我的眼神不再是那样一洗无常的冰冷,夹杂了几许复杂神色。
我看着他笑得有点心虚,随意招呼了声就把自己关进房里。
想不到解夜憔悴另一半毒的方法尽是针灸放血排毒,今夜太累,心情也不佳,所以我决定还是等明日天亮在为他施针。
躺在床上,感觉身体很累,可是意识却十分的清醒。那双温柔的眼神与一双清冷的眼神交织在一起始终都挥之不去。本来以为这辈子不会再见面,可是上天捉弄,竟以这样的方式再见。他为什么不认我?难道宋离真的不是朱天吗?不是的,直觉告诉我他们是同一个人。不管怎么样,我也要弄个明白。逃避向来不是我的作风。我猛的从床上跳了起来。
对,今夜就去弄个明白。
于是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我又一次像贼一样轻轻翻跃状元府的高墙。
状元府并不像想象中的那么豪华,就是简简单单的一座大宅子而已,花花草草,门楼亭阁都是很朴质的那种,但是却透出一股浓厚的书卷气息。让人有种芳香宜人的感觉。
四处一片漆黑,只有一间屋子仍亮着灯,我目光顿时锁定在那间透出点点黄润余光的屋子。
翻身从高墙上跃下,猫下腰,用猫步向那透出微光的屋子窜去。
窗户开着,宋离正襟危坐于桌前,目光埋于书卷里。他全身笼罩着一层淡漠安静的气息,眉宇间的清冷将他的棱角显尽。
我淡淡一笑,宋离啊,宋离,你明明就是一个有棱有角的人。
我就不信你滴水不漏。
我将蒙脸面罩轻轻往上一扯,盖住脸庞,瞬间破窗而入,一把短剑直刺向宋离。
不要怪我,是你逼我这样做的,我不这样做,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真的只是一个文弱书生,而不是我认识的一身武艺的朱天。
宋离闻声转过身来,条件反射的退了两步,压根没有像我想的那样伸手敏捷的躲闪开去,而是怔怔的看着我。
我的剑快如光束,已经收无可收。“叱”的一下刺入他的胸堂,猩红的鲜血瞬间涌了出来。看着那抹猩红,我的视线渐渐的模糊了,那股无法抵制的疼痛生生的钻进了我的心底,就犹如自己的剑是刺在自己心口上一样。
他看着我,眼里的清冷瞬间不见了,似水般的柔情在那双眼里溢得满满。
“为什么不躲。”我看着他瞬间摊倒在地上,泪水犹如断了线的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