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眉子,这些药都是贾肚皮自己瞎捣鼓出来的,可没有经过丹堂那边的药性检验和认可,你最好还是不要自己用。”
孟知章实在看不下去常眉感恩戴德地接过贾肚皮制了那么多年的烂药盘子,但是也不忍心搅坏贾肚皮心心念念盼了十年的一幕,只好又补上了一句——“这些药用在别人身上当好人倒是不错。”
张大、张二两个人听到这句话,原本笑嘻嘻的脸突然泛起大片的苦涩,尤其是张二,脸苦的简直可以滴出苦水来,喂喂,不带这么当着他面说的啊。
“说什么呢,”贾肚皮小眼睛里射出利芒,直直扎在孟知章脸上,“小眉子,你别听他胡扯八道,我这药绝对吃不死人,顶多也就让人难受个几天。”
……目光在贾肚皮、孟知章和张二身上转了几圈,这药还是给别人吃过看看反应,然后再自己吃吧。
一旁的张大看向自己的弟弟,心里舒了口气,还好不是送命的药:张二闻言更是浑身都放松了下来,心里暗暗下了决定——以后别人给自己的药,尤其是不要报酬、免费的丹药,打死也不吃。
“这两人怎么办?”把装了贾肚皮的储物袋系在自己的储物袋旁边,常眉朝张大、张二两兄弟努了努嘴,心里想着自己得找个时间把储物袋整理整理,两个储物袋挂在腰上心里太不踏实了。
“随他们吧,反正话也和他们说了,接下里怎么活就看他们自己的了。”贾肚皮看了眼地上的张大、张二,把捆着张二的绳子样式法器收了回来。
“这两人瞧着没什么大用,脑子看样子也不怎么好使,算了吧。”孟知章语气毫不掩饰对张氏两兄弟的不屑与嫌弃,仿佛之前提议“群策群力”的人根本就不是他一样。
等等,说他们没用他们理解,的确他们俩是干不过你们仨,但是说他们脑子不好使,这就没有根据了吧。
这番话,张大当然是没胆直接说出来的,想着放了他们也好,省得要看这三个人的脸色,哪里知道他那弟弟的脑袋瓜在这个时候突然抽筋了。
“大、大哥,有用有用,我们两兄弟脑子好死着呢,就让我们俩跟着你们吧。”张二在孟知章话音刚落下时就出声了,张大拦也拦不住,现在只能干瞪着张二。
张二感受到自己大哥凶巴巴的眼神,有点莫名其妙,这个时候当然是要抱紧这三人了,没听见他们说这林子里有个杀修士的强大凶手在么,难不成大哥觉得凭他们两个碰见凶手能捡回一条命?况且...他俩也不能白挨打啊,总该为自己尽可能谋点好处吧。
常眉看着张二,表情有点玩味,这家伙,牙都掉了倒是还机灵得很。
张二话说完好一会儿,对面的三人都没有动静,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常眉、孟知章和贾肚皮就这么静静地盯着张二。
“行......吗?”张二被这无言的沉默压得喘不过气来,只好弱弱地小声问了一句打破沉默。
“行,既然你们要跟着,那倒是让我们看看你们两兄弟聪明在哪儿。”贾肚皮瞧常眉和孟知章面上都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便应了下来,多了两个心甘情愿上赶着帮探路的,干嘛不答应呢。
“那能让我们俩看看那个女修尸体么,我们兄弟心里也好有个底......”张大已经无法改变继续跟着三人的事实,只能想着多了解了解情况了
“这可是你们自己提的,可不是我们逼着你们去看的啊。”贾肚皮急急出声,像是怕被张氏两兄弟给赖上,常眉却瞧见贾肚皮一边嘴角悄悄地翘起一个小弧度。
那女修死状他贾肚皮第一眼瞧都受到了巨大的冲击,这两小子自己要求去看,他怎么能不满足人家,总该在倒霉遇见凶手前给这两人点心理准备吧。
张大、张二面面相觑,心里有点摸不准面前的大肚子男修心里打的什么算盘。
“跟着来吧。”
三人走在前,顺着先前留下来的虫啃树叶标记原路返回发现阮青青尸体的地方,身后跟着张大、张二两兄弟。
“等会见到了,别叫嚷。”常眉路上对身后的张大、张二打了声招呼,防止两人做出跟阿飘一样事来。
“是。“
“四。”
张大、张二走得越远,心里就越没底,到底是死成了什么样才会特意提醒他们。
快步走了有一柱香的功夫,五人才停了下来。
“尸体就在那儿,”贾肚皮用手指了指不远处躺在地上的人影,面上的表情可谓复杂,孟知章细细的辨认了会儿,瞧着像是几分看好戏的恶趣味中又夹杂着几分怜悯。
“你们俩自己去看吧,我们仨看过了就不去了,在这儿等你们。”贾肚皮说完了剩下的半句话就把身子转了过去。
...
“哥,你说索到底是死得多惨那三个人连第二眼都不愿意过来看啊?”
“闭上你的臭嘴,这件事过了以后,碰见了别的修士你给我装哑巴,多说一句话我就踹你。”张大心里显然对张二之前贸然的决定依旧心里忿忿,此刻说话都是带着火气。
“知道了哥。”他之前不也是为了他们两个人好么,很明显那三个人比他们俩不知道强到哪里去了,大哥究竟在纠结些什么,抱大腿有什么不好?
......
“妈啊!”看清尸体,张大低呼了一声,同时用手捂住了张二的嘴。
好...残暴,张二两只眼睛瞪得像是要脱离眼眶,一条条红血丝横在眼白上,心脏咚咚咚地剧烈跳动,让他怀疑是不是下一瞬就会跳出他的胸腔。
女修五官团皱成一个肉块,眼珠迸裂,几颗牙齿从肉团里伸出来,脑袋上直接被开了个碗大的洞,周边黑色的血结成血块黏在留存的头发上......
亲眼目睹了女修死状,张大、张二心里明白了为什么三人要特别提醒他们,这实在残暴得令人感到恐慌的同时又恶心得令人作呕。
往回走的时候,张氏兄弟二人的脚步虚浮得像是踩在棉花上,轻飘飘地使不上力,脸色煞白地像是寒日里失了水分的干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