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你歪理多!”
孟知章松开贾肚皮的胳膊,瞪烂泥巴样瞪贾肚皮。
“这怎么能叫歪理呢?”贾肚皮对上孟知章,不服气地转过头看向常眉,企图得到知己的认同,哪知道知己常眉现在压根就没有要声援他的意思。
“别扯这些了,”常眉也松开了对贾肚皮胳膊的钳制,嘴唇开合,一串话珠子似的滚了出来:“老黄瓜,这玉简不作数,你拿别的东西换上。”
“你之前不是说对我拿出来的东西价值多少没要求的吗?”
“小眉子,这东西你不要我要嘛,做什么呀这是……”
两道话音一前一后落下,贾肚皮和杨史闻声看向对方,眼神里莫名有点奸雄末路,惺惺相惜的味道。
“你是不服还是有意见?”
“我不仅不服而且还有意见!”
这句话杨史当然只会在心里怒喝,忍了这群人这么久总不能功亏一篑。
于是他装作有点磨磨蹭蹭从储物袋里又掏出了一样东西,力求看起来他对这样东西非常的不舍,以此凸显出这样东西的价值。
常眉看着老黄瓜慢慢吞吞地拿出了件东西,本以为是个什么了不得的好东西,结果她凝神一看——
呵,好一个清新脱俗了不得的破铜烂铁。
“这也是个法器,具体是什么品阶我也不清楚,但是就凭它是我从太衍境的一个大能洞府里寻得的,这法器也绝对不是什么破铜烂铁。”
杨史说得信誓旦旦,看着手里灰不溜秋的东西面露戚色,不知道的还以为那是他的命根子,然而只有他自己明白自己心里有多忐忑。
也不知道这个从妖兽洞穴里扒拉出来的东西能不能蒙混过去。
“这件就这件吧。”常眉有点不耐烦地摆摆手,不想再让杨史继续夸他这件“不得了”的破铜烂铁。
稍稍顿了会儿,常眉接着问杨史道:“那张纸有什么用?”
“这张皮纸?这张皮纸也大有来头,它和我手里的法器是一起从太衍境那个大能洞府里得来的,具体有什么用嘛……”
杨史语速放缓,强装镇定。
有什么用?他要是知道就不会拿出来充数了。
“行了,那粒丹药呢?”
常眉这一次连手都懒得摆了,意思意思地朝那粒飘着的丹药努了努嘴,心里也没指望那是个什么有用的丹药。
这老黄瓜精的很,指望让他出点血瞧着比把他斗趴下还难,但她也不好把老黄瓜逼得太紧,万一逼急跳墙就糟心了。
看到常眉终于问到了丹药,杨史也终于实打实地硬气了起来,他也不是个傻的,总不能全拿没用的东西充数,好坏掺杂才是糊弄人的制胜宝典。
“筑基丹。”
张大、张二的眼睛蹭的一下就亮了起来,贾肚皮也停住了从刚才起就没停的低声咕哝,孟知章的表情倒是波澜不惊。
常眉听完了这三个字,第一反应不是惊讶老黄瓜突如其来的阔绰,而是感慨果然好东西是不需要废话加持的。
筑基丹对已经筑基的人来说基本没什么用了,但是对那些炼气期的修士们是抢破了头也要抢的东西。
因为除了极个别的炼气修士通过其他方法获得大量灵气筑稳灵基,大部分炼气修士的筑基都需要服用筑基丹塑灵基才能达到筑基的目的,而炼气修士作为修仙界修为最低的底层修士,数目庞大不可计数,炼丹师又是个烧灵石的行当,所以筑基丹对于普通炼气修士一直都是一丹难求。
“真的筑基丹?”张大看着漂浮在半空中的那粒圆润的丹药,怎么看怎么觉得可爱,恨不得眼珠子都黏在上面才好。
张二这次倒是没有出声,但是那上下滚动的喉结赤裸裸地暴露了他心中的渴望。
“当然是真的。”
反正他已经筑基了,筑基丹对他没什么大用了。
至此,五样东西才算完全介绍清楚。
张大、张二考虑了很久,却最终决定要了那两把柄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斧头,贾肚皮领了那粒筑基丹,孟知章从两个据说是从大能洞府里出来的两样东西里挑了那个灰不溜秋的法器,常眉便取了剩下的那张皮纸。
将那张皮纸随便攥在手里,皮纸便可怜巴巴地皱缩在了一块,常眉又将有着微微皱痕的皮纸随便甩进了储物袋,动作自然流畅地像是处理过很多类似的东西。
杨史看那张被自己吹嘘成大能洞府遗物的皮纸遭遇如此对待,有点不尴不尬,想离开的念头愈发强烈。
“仙子,既然东西你们也收了,那我就下去了。”
“去吧。”常眉说完这句话,鬼使神差地又加上了一句:“慢走。”
杨史下楼梯的步子像是突然踩滑了,身子猛地往前倾,及时稳住后,他装作没听见一样面色如常地继续拖着三人往下走。
杨史下了楼梯呆在一层好一会儿,先是给刀疤脸和贼眉鼠眼嘴里塞了几粒丹药,瞥了眼在地上躺尸样的钟云柔,皱眉想了想又给她身体里灌入几分灵气。
把事情都做完后,他才坐地闭眼打坐修炼,顿时感觉整个人都没那么糟心了。
……然而修士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杨史又生抗了一记回马枪。。。
一张俏生生的脸庞从楼梯扶手后探出,灵秀掩藏在眼角眉梢,一双眸色浅淡的眼瞳愈发衬的这张脸不沾尘事,舒服地叫人想起三月里初生的春水。
但是这些人里可不包括他杨史,虽然他曾经也这么以为过。
“明天早晨这件木屋子会赶人,不出去的人大概会被它的威压给压出内伤,当然信不信随你了,我就过来跟你说一句,免得你到时候扣屎盆子在我们身上。”
常眉手托着脸随意靠在扶梯上,对着下面的杨史说起自己刚刚想起来的事,说完了便起身离开了扶梯,也不管杨史的反应,信不信随他,反正自己说过了,她又不是老黄瓜的老妈子,对他要事事周全。
老黄瓜杨史看着轻松离去的常眉,心里莫名憋闷,他这张脸就这么讨人不耐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