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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我想冲过去找她问个明白,问她为什么这么耍我,其实就算真的订婚,我明白这其中有家族的利益在里面,就算是当事人也不可能轻易改变,可是她不该骗我说她会离开,之后却又故意当着我的面和桑墨订婚!我苏小钻虽然倒霉,可是还没有受过这种侮辱!

刚迈出一步,肩膀却突然被一只大手按住,我抬头,竟然是狐狸叔叔。他似乎微微笑着,却不是平常的笑容,更像是笑给别人看的。

“小丫头,最好不要乱动哦,老爷子可不喜欢在这种场合有人捣乱。”

我向四周看去,果然角落里有几个虽然身着礼服但是面色却不善的彪形大汉,有几个已经向我的方向看了过来。

音乐声渐渐低回,桑离尘做了个手势,让桑墨出来讲话,桑墨有些抗拒,挣扎了一下,却还是慢慢走到麦克风面前。

我静静的看着他,大脑里一片空白。他说什么来着,让我相信他?可是如今,事情已成定局,我要如何相信?就算相信了,又能如何?

“多谢各位能来……”桑墨抿了抿嘴唇,像是在斟酌怎么说,目光看向我,依然坚定:“这个消息真是让人‘惊喜’,就连我也是几个小时前才刚刚知道。桑家与梅家素来交好,我与梅娅也是一起长大的好朋友,但是……”

“让我来说吧!”小娅突然打断桑墨的话,站到前面来,人群微微骚动,不知道他们上演的到底是哪一出戏。

桑墨看她一眼,默默的让出麦克风。

灯光下的小娅艳光四射,她一直微笑着,完美的妆容里却带着淡淡的哀伤:“我与桑墨从小一起长大,一直是很好很好的朋友,但是,我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我们会订婚——甚至以后会结婚。”

台下的人开始交头接耳,桑离尘变了脸色,似乎发现有些事情已经超出了他的掌控。

“我们还很年轻,桑墨还在上学,我在日本也有需要完成的学业,,我们有太多的理想,关于未来,有太多的变数,也有无数的可能,”小娅轻轻拉住了桑墨的手:“等我们长大了,也许真的会相爱,结婚,但是——绝对不是现在!”

说着,小娅抬手做了个手势,音乐又响起来,我看到小娅看着身旁的的桑墨,眼中有湿润的水光:“明天我就要回日本了,陪我跳完这最后一支舞吧。”

桑墨静静点头,拉着小娅慢慢走下舞池,在音乐声中翩翩起舞。

身旁的人为他们让出空间,他们在赞叹的掌声与梦幻的灯光下,不停的旋转,旋转,美妙的华尔兹划出哀伤的步伐。

他们旋转到我的面前,我听到桑墨在对小娅说:“谢谢你。”

小娅只是微笑,语气洒脱:“记住,桑墨,你欠我一个人情哦!”

说着,手一松,脚跟一拧,桑墨已经到了我面前,握住我的手,楼主我的腰,我还在发愣,就已经被拥着到了舞池里。

小娅已经站在了人群中,俏皮的对我吐了吐舌头:“小钻,剩下的就看你的喽!”

我彻底傻掉,完全不会跳华尔兹的我只能跟着桑墨乱转,好在桑墨是个好的舞者,带着我飞快的旋转,连我自己都觉得要飘上云端,一步步向门口的方向舞去。

桑墨清爽的气息幽幽抚过我的额头,让我目眩神迷,第一次,和他离得这样近。

“小钻,”桑墨突然在我耳边轻言:“一会儿我数一二三,我们一起往外跑。”

“噶?”

我还没有消化桑墨的话,桑墨就已经数到三,拉着我的手飞快的向外跑去,酒会中的人都吓了一跳,本能的为我们闪开一条路,眼看就要到达门口,我们却险些撞到一堵墙上。

不是墙,而是刚刚一直躲在角落里的几个目露凶光的彪形大汉!

“让开!”桑墨将我拉在身侧,面容冷峻眼神犀利,除了前几天在仓库,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这样,放佛一把出鞘的利刃。

那几个彪形大汉微微低头:“太子爷,请不要让我们为难。”

桑墨眯起眼睛:“是你们叫我为难!”

桑墨身体紧绷,好像随时准备出手,我心跳加速。眼前这几个彪形大汉,显然都是经过严苛训练的,和在仓库里的混混简直不能比,桑墨若和他们动手,能有几分胜算?

身后好像有人用手指捅了捅我的肩膀,我回头,狐狸叔叔正站在我身后,眼睛笑成了一条缝。

“小叔叔?”桑墨也看到了他。

狐狸叔叔仍然笑着,慢悠悠的走到我们面前,把我们和那几个彪形大汉不着痕迹的隔开:“我只帮你们挡五分钟,看你们能跑多快喽。”

桑墨笑起来:“多谢了!”

为什么今天让我反应不过来的事件会这么多?我一边疯狂的和桑墨一起向外跑一边郁闷,身后传来打斗声和狐狸叔叔的笑声……

我们在大街上奔跑,耳边是呼呼的风声。正是华灯初上,街上有好多人,我和桑墨两个都穿着奇怪的礼服在大街上狂奔,看起来说不出的不合时宜,路人纷纷向我们行注目礼。

终于跑到一个街角,我们停了下来,弯着腰不停喘气。好在我被桑墨邻居家那只叫“小猪”的大狗训练过,不然这会估计半条命都挂掉了。

桑墨双手撑着膝盖,大口喘着气,抬头看着我,突然笑了起来。

我狼狈的擦着汗,低头看了看自己,衣服没有乱呀:“你笑什么?”

我又摸了摸脸,确认脸上没有脏东西,桑墨却笑得越来越响,我心虚的低喊:“喂,到底在笑什么嘛?”

桑墨乐不可支:“别擦了,你的妆花了,越擦越花,简直是只小妖怪。”

噶……怪不得他不停的笑,妆容被汗水打湿,我这么抹来抹去,不花才怪。我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随即却笑得越来越开心,指着桑墨笑道:“你的头发……全立起来了,简直像阿童木!”

桑墨抬手耙了耙头发,也和我笑起来。两个人躲在街角,看着对方呵呵笑着,霓虹灯在高处闪闪发亮,我们两个人,笑得像是两个傻子。

幸福的傻子。

等到我们都笑不动了,桑墨拉着我直起身,眼中是溺死人的温柔:“走吧,我送你回家。”

我点点头,追随着他的背影。

“哎呦!”

“啪!”

呜呜呜……是谁这么缺德把水果皮扔在这啊……害我摔了个四脚朝天,我的屁股……好疼……

桑墨一边苦笑摇头一边拉我起来:“小钻,你真是……太神奇了!”

我撅嘴爬起来:“是倒霉的很神奇吧……?”

话音未落,我的脚踝一扭,只听“咔吧”一声,右脚高跟鞋的鞋跟,就华丽丽的断了……

太不给面子了吧!我跑了那么久都没有断,现在却断给我看,是想证明我到底有多么倒霉么?

我撅着嘴一脸郁卒,桑墨扶着我关心的问:“有没有扭到脚?”

我摇摇头。脚是没有扭到,可是这一高一低的,怎么回家啊……

桑墨像是听到了我心里想什么,背对着我蹲到我身前:“上来,我背你回去吧。”

我扭捏着:“这个……不太好吧?”

桑墨侧过头:“或者你有更好的法子?”

我咬了咬嘴唇,走了过去。

桑墨很瘦,背上的蝴蝶骨有些硌人,可是,却很温暖。

我的手圈住他的脖子,下巴枕在他的肩膀上,感受着他的心跳,心中安宁。

“桑墨……”

“嗯?”

“喜欢你。”

“嗯。”

“桑墨……”

“嗯?”

“喜欢你。”

“嗯。”

“桑墨……”

“嗯?”

“喜欢你……”

“嗯。”

……

我轻轻贴住他的脖子,嘴角慢慢上扬。

几个月以前,我还是那个暗恋着他,连话都不敢对他讲的倒霉蛋,整日里只敢追随着他的背影,远远的望着,偷偷的喜欢着,不敢与人言说。可是现在,我却与他这样的近,近得可以嗅到他身上清爽的味道,近得可以听到他的心跳,近得可以不停的对他说,喜欢你……

我想这个世界如果真的有神明,那么他一定是最最眷顾我的,他所安排我遭遇的所有小麻烦,都只是在为我积攒福缘,只为了,让我遇见我喜欢的人,桑墨……

等到我和桑墨走到我家门口的那条巷子,天已经全黑,昏黄的路灯照下来,拢出一团团的暖,我伏在桑墨的背上,差点要睡着了,只好和桑墨聊天。

“桑墨,你和你爸爸,长得很像呢!”

“是么?很多人都这么说。”

“嗯,可是我看你们父子,似乎不太融洽……”

桑墨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着怎么说:“我爸他……打拼到现在,做了很多不该做的事,也付出了很多代价。我的两个叔叔,还有我的妈妈,都因此被牺牲掉了……有时候会觉得,不可原谅……至少,我不想像他那样。”

我咬住嘴唇,突然觉得,桑墨很可怜。不停拼杀的父亲,因此而牺牲的母亲,复杂的家族背景,他的幼年该是怎样的情景……?记得桑墨说,他经常自己一个人,于是习惯了自己和自己游戏,那时的桑墨,一定很孤独吧?

我正低头发呆,桑墨的脚步突然停住,身体也跟着紧绷了起来,正想问他怎么了,却发现我们面前,不知何时出现了一群人,站在最前面的,是一个足有两米多高的巨型大汉,路灯下拉出铁塔一样黑黝黝的影子,而站在这个巨汉旁边的,就是那天在仓库里把我当成小娅给绑架的那个老大!

桑墨放下我,挡在我身前微笑起来:“易老大,我以为你不会在这个城市出现了。”

眼前的这个易老大鼻青脸肿,一只胳膊上缠着绷带吊了起来。若不是那一口被烟熏得黄黑的牙齿,我简直认不出来。

易老大冷笑:“我是没打算在这个城市再混了,可是老子不甘心就这么走,老子咽不下这口气!”

“你打算怎样?”

“哼,你说呢?”易老大向后退了一步,身旁的十几个人立刻散开,将我和桑墨团团围住,只剩下那个铁塔一样的彪形大汉站在他面前。

“我知道太子爷能打,特地找了个身手好的来招呼太子爷,我这个兄弟史密斯是美国地下黑拳的冠军,想在太子爷手下走上几招,太子爷赏个脸吧!”

那彪形大汉上前一步,巨大的身影把我们都拢在了阴影里,桑墨拉拉我的手:“小钻,你躲到一边去,看到机会就跑,好么?”

“可是,你……?”

桑墨看我担心,抬手看了看表,微微笑起来:“我保证,十五分钟解决问题,你可以在家门口等我。”

看他信心十足的样子,我放心的向后退,让他有空间迎敌,我也可以伺机跑路。

桑墨上前,主动虚晃一拳,然后便一直躲闪不再出手,似乎在试探那个大铁塔的路数,我在后面看的心惊肉跳,我没有种族歧视的意思,可是这个黑人大个子真的好像一只大猩猩,一脸凶相出手如电,胳膊比桑墨的腰还要粗壮,所以现在我眼前的情景,就好像一只白鹿在斗一只金刚……端的是险象环生惊心动魄。

过了一会,桑墨像是摸清了那个大铁塔的路数,便不再一味闪躲,开始主动进攻,二人缠斗起来,虽然力量上不如对手,但桑墨速度快身手灵巧,将那个黑人激怒,使他乱了方寸,我虽然外行,也可以看出桑墨已经稍微占了上风。

左右看所有人似乎都在关注战局,我偷偷向外蹭着脚步,期望能趁他们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溜出去。否则就算桑墨赢了那个大铁塔,这些人也有可能用我来要挟桑墨。

总算退出包围圈,本来以为已经可以成功开溜,谁知道刚走出没几步,手腕一紧,就被人给拉了回去。

我踉跄了几步,正好对上易老大那张被揍得和猪头有一拼的脸:“想跑?看完再走嘛!”

易老大满嘴的烟味向我喷过来,手上的力气简直要把我的骨头捏碎,疼得我大叫:“放开我!”

“放?”易老大狞笑,“你可是我最后的筹码,跟我走!”说着,他用剩下的一只手试图捂住我的嘴,不想让我再喊出声来,然后悄悄扭我到阴暗的角落,伺机用我来威胁已经胜券在握的桑墨。

我虽然倒霉,但不是白痴。现在易老大只剩下一只手,我在他捂过来的手上狠狠地咬了一口,只听易老大痛的叫了出来,我用尽全力推开他,瞄了一眼正在聚精会神战斗的桑墨,想起上次绑架时成为他们包袱的情形,心里一痛,这次绝不能再沦为包袱或是筹码,望着回家的方向,趁易老大还没过来抓我的空挡,拔腿就跑。一边朝着桑墨的背后喊着:“桑墨,我先溜了,我家楼下见,加油啊,狠狠地教训他们……”

我感觉桑墨好像温柔地望了一眼,没时间回头认证,我要专心地跑路。

身后的厮打声依然牵动人的心神,我实在忍受不住地回头望一眼,眼见那黑铁塔的肚子上挨了桑墨一脚,我差点欢呼起来,脚下突然一空,我垂直地向下落去,不由得惊恐地叫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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