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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朔风吹散三更雪 倩魂犹恋桃花月

罗卿卿一把抱住瞿东风:“我不要你出事。”

瞿东风也揽住卿卿:“你现在同样不安全。我看,还是照我妈的意思搬到双溪别馆去住。这样,我也可以少操一份心,腾出功夫对付那些想谋害我的人。”

“不去双溪别馆是我妈妈的意思。今天既然出了这样的事,我一定会劝她搬过去。”

第二天,忙完搬家的事宜,罗卿卿见泠姨要去医院探望程佳懿,便一并跟了来。

医生说,程佳懿的命虽然被抢救了回来,但子弹擦伤脊柱,恐有瘫痪一辈子的危险。

“那么年轻的女孩子,可惜啊。”崔泠不住的惋惜,“虽然她以前老缠着东风,让我不太喜欢,不过,真没想到那么懦弱腼腆的性子,居然为了救东风这么不顾死活。”

罗卿卿心里一震。其实,昨天她也可以为瞿东风挡那一枪,可是她选择的是更聪明的办法,推开他,两个人都不会被伤到。比起程佳懿的以命相救,她的做法虽然聪明却也输了。

走到病房门口,透过门上的玻璃窗,看到瞿东风正坐在病床前,把程佳懿的手攥在掌心里。

走进病房,瞿东风回过头,眼圈红红的,想是流了泪。

从小到大罗卿卿还是第一次看到瞿东风流泪。她心里不觉也跟着一酸。没想到瞿东风也有这么脆弱的时候,为着另一个女孩子。

双溪别馆。崔泠把瞿东风叫到花房,一边修剪着一盆单瓣茉莉,一边道:“佳懿虽然可怜,可毕竟那也是她的命。你用不着太自责。更不要表现在卿卿面前。”

瞿东风没有回应。单手扶着下巴,看着花房的地面。

崔泠又道:“你一向拿得起放得下,怎么这件事倒让你这么难过,难道你对佳懿她……”

瞿东风打断崔泠:“妈。实话告诉你吧。剧院门口的行刺是我一手策划的。”

“咔嚓”崔泠手里的剪子一颤,一大枝结满骨朵的茉莉花被不慎剪了下来。

“你……你为什么这么做?”

“本来导演这出戏,是想让卿卿搬进双溪别馆。没想到佳懿那个傻丫头……”瞿东风说到这里叹了口气。

崔泠放下剪子,看着儿子,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瞿东风道:“其实,于情于理我都应该照护佳懿一辈子。”

这时,罗卿卿正走到花房门外,正巧听到瞿东风的最后那句话--于情于理都应照护佳懿一辈子。

她止住脚步,听到泠姨在里面说:“可是,现在不管佳懿多可怜。不管你身边有多少女孩子。你都只能对卿卿一个人好。”

瞿东风道:“这个道理我懂。”

大战在即,平京城好像被看不见的黑云压着。募集新兵的告示贴了满城。粮食店里挤满抢购的人。人人自危的紧张空气里,只有八大胡同的风流浪子们照旧及时行乐,逍遥快活着。

罗卿卿按照章砾留下的字条,在八大胡同里一个门脸、一个门脸的查找。终于找到那栋飘红小楼。走进去,“跑厅”过来引领,见是个年轻漂亮的女子,以为是别的妓院的妓女来这里串门,便喊了声“过班”。老鸨凑过来:“这么标识的姑娘怎么从来没见过。哪个院的啊?”

罗卿卿小时候就听过八大胡同又名“妓女街”,她不由脸上一热,道:“我是来找人的。”

“谁啊?”

“风飘零。”

“嘿。真巧,他就在这儿,都不用派人去叫了。”

罗卿卿随老鸨走上二楼,在走廊尽头的房间里竟然见到施如玉和何浩笙。

“原来风飘零是你们二位!”罗卿卿这才明白其实这两个人是父亲安插在平京城的特工。难怪她当初求何浩笙帮忙打听母亲的下落,马上就被父亲知道了。

施如玉迎上来,道:“怎么,要回金陵?”听口气显然章砾早跟他们通过了气。

“啊。不是。”罗卿卿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第一反应竟会脱口回绝。她趁跟泠姨上街买衣服,借着试穿衣服的当口,从旗袍店的后门溜出来。好不容易找到这里。费了半天的劲,真说要走,却犹豫起来。

“那罗小姐有什么事?”

“我……来看看你们。”

施如玉快人快语:“平京城的特工也不是等闲之辈。小姐如果没事,请不要随便来访。这样很容易暴露我们的身份。”

“我明白。”罗卿卿顿了顿,只觉无话可说,便道,“……那告辞了。”

罗卿卿正往外走,又被施如玉叫住,道:“如果以后有事情找我们,就在这只花瓶里投张字条。我们以后恐怕不会常来这里了。”

罗卿卿看了眼那只青花白瓷瓶,点了点头。

出了八大胡同就下起了雨。她也不想回双溪别馆。漫无目的地走在雨里,便想起小时候,冒雨去找瞿东风。她不自觉地笑起来。又感到一阵难以遏制的惆怅。

不知道走了多久。忽然感到一辆黑色轿车总是不远不近跟在附近。她快、车也快,她慢、车也慢。她索性停下来。车子也索性刹在她面前。

车门打开,瞿东风的副官崔炯明走了出来。

“罗小姐,军长请您回去。”

崔炯明并没有把罗卿卿送往双溪别馆,而是拐过几条胡同,停在一座中式院落前面。

“这是什么地方?”罗卿卿嘴里问道,心里早已认出这是她小时候住过的小庙,如今已经翻修成灰墙红瓦的大宅院。

崔炯明道:“这是军长的公馆。”

罗卿卿紧抿住嘴唇,什么也不想说,什么也不想想。跟着崔炯明走进去,一直走进正房大厅,看到瞿东风正坐在沙发上。听到他们的脚步,他并没有转头,依旧看着窗外的石榴树。

崔炯明走到瞿东风面前,低声交待了几句。随即,退出屋外,反身带上房门。

随后,房间里很长时间都是弥漫在两个人之间的沉默。

罗卿卿看向窗外,石榴树还是四年前她走时候的样子,连位置也没有改变。还没有到花季,叶子被雨水洗刷得翠绿而葱茏。

忽然,瞿东风悠长地吐了口气,操着一口略显玩世不恭的平京口音,道:“罗小姐玩儿性真大,连八大胡同那种地方都要逛逛。”

这种讥讽的口气,让罗卿卿感到瞿东风的极度不悦。

她毫无斗志,可是出于本能的自我保护,只好反唇相讥道:“你一直派人监视我?”

瞿东风突然“滕”地从沙发上站起来,吼道:“监视?战事将起,平京城现在有多乱你知不知道?好,如果你非认为是监视。你可以马上走。回你的金陵去!我也省得再为你操心劳神!”

罗卿卿有生以来第一次见瞿东风发这么大火,更想不到惹他如此暴怒的人竟是自己。她站在他怒视的目光里,怔怔地不知如何回应,一阵自悲自怜,又一阵张皇失措。

僵持了片刻。

瞿东风扶住额头,镇定了一下情绪,道:“对不起。不该对你发火。刚才我听到你不见了,真是很着急。”

罗卿卿看着瞿东风,以为自己会泪水滂沱,最终却淡淡地一笑:“你记不记得。那次,我国文考得不好不敢回家。你把我带回去。妈妈等得心急火燎,拿起一个鸡毛掸子就要打我。你把我护在身后,说……”

瞿东风接着说道:“我说,这不都回来了吗。一切平安就好。”

她便道:“是啊,这不都回来了吗。平安就好。”

他听到这句话,忍不住笑起来。

她也笑了。

他走过来,在她的鼻子上刮了一下:“鬼丫头。”随即,猛然把她紧抱在怀里,一记深吻猝不及防、落在她的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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