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看起来繁华热闹的大都市,尽管看上去你和谁都很熟,可实际上哪怕你哭的撕心裂肺也不会有人来安慰你。
生活是单调的,重复一日的上班,下班,回家,买菜做饭,扫扫洒洒。偶尔有一些小插曲,所幸在经过一段慌乱紧张迷茫之后,生活重复着的又是麻木。
“白苏,段总编说你过来了直接去她办公室,有事儿找你。”
刚一到杂志社,老远就听到宋雯在喊我。
宋雯是这家杂志社最老的员工,七年的工龄但人却一点儿不老,才三十出头,也是我们公司出了名的相亲狂人。
我很喜欢她,用她的话来说是,好,亲切的很,舒服。
“好,知道了,谢谢。”
宋雯莞尔一笑着点点头,独属于三十岁成功女人的优雅气质使她浑身都透着骨子清冷。
“白苏姐,白苏姐,女魔头是不是在找你麻烦?”
小曼拎着一塑料袋包子小声的凑到我身边,她叫徐曼,是公司才来的实习生。
我左右环顾了一下,配合的压低了声音说,“不知道,但是我知道马上到点儿了,你还没打卡呢!”
小曼一拍脑袋,嬉皮笑脸的拍了下我的肩膀。
走到办公室门口,我拿出手机照了照,在确定妆容精致,衣裳整齐的情况下,敲了敲门进去。
段总编,段红毓是这家MR新闻杂志社的创始人,四十出头的年纪,十次见她,有九次她都是穿着那套黑色中山装,头发理的很短,比梁珂的还要短。
以至于很长一段时间我都在想,她是不是只有这一套衣服合身。
“总编,您找我。”
她点点头,夹着烟的手指伸到桌上,弹下一截烟灰。
“你来公司多久了?”
“嗯,三年了。”
大四实习的时候进了这家公司,毕业后顺理成章的留了下来,不久就转正了。
“你的表现我一直都是看着的,你也知道宋雯下个月就要移民去美国了,所以我有意升你做组长,还希望你不要辜负我的期望。”
我深吸了一口气微微笑着说,“谢谢总编,我不会辜负公司的信任和栽培的。”
“嗯”她点点头示意我可以出去了。
刚毕业的时候,我们都是个单纯的孩子,讨厌那些虚情假意的关怀,职场上的那些客套话的场面,大多都报以嗤之以鼻。
但人总会变得,不是变得更好,而是变成自己讨厌的样子,这个过程我们称之为成长。
今天还真忙,都在找我。
刚一出办公室就听见老远有人喊我,“白苏姐,白苏姐。”小曼一脸雀跃的朝我跑过来,笑的眉毛都快飞到月亮上了。
“门外有人找你,说是你同学,长得好帅哟!”
同学?毕业后还在联系的同学也就那几个,奇怪,没有收到谁的短信说今天要来找我呀!
玻璃门外,那个英俊挺拔的人影竟然是商陆。
听到我高跟鞋的哒哒声,他侧过头看着我,“你好!”
二十多岁的男孩子已经长开了,不同于青春期时的羞怯,面前的这个西装革履,眉清目秀的男孩子,已然有种邻家有女初长成的感觉。
“苏苏,等毕业了,我们就结婚,再生两个孩子,我来工作养你们,我要一辈子对你们好。”
二十岁那年的生日,那个夜晚,我们一起坐在操场的栏杆上,他在我的耳边语短情长的宣誓。
从校服到婚纱,从懵懂无知到相爱相守,大概就是爱情最好的样子了吧!
我看着他,看着这个无数次出现在我的梦里,我无数次想要紧紧握住的男人的面孔。
犹豫着终究没能鼓起勇气握住他伸出的那只手。
你好,多土的话术。
隔了六年的时间,他倒是没怎么变,只是更清瘦了些。
他不着痕迹的悄悄收回手插进兜里,我匆忙低下头,以掩饰自己的神色。
“我们……你还好么?”
语气里透着丝清冷,我扬起头露出一张生硬的笑脸说,“好,很好,吃的香,睡得着,好的很,有事么?”
他往后退了两步,迟疑了一小会儿开口,“没什么,我就是想看看你。”
三言两语刺的人膈应的慌,我点点头别过脸不看他,“没事儿的话,你可以走了。”
是谁说的对一个人最大的伤害是视而不见。
眼角的余光督见,他近乎是颤抖着伸出一只手却在离我几毫米的位置停了下来,他说,“你什么……”
“抱歉先生,我实在没精力陪一个陌生人站在这儿吹风。”
我嘲讽着打断了他的话,然后头也不回的朝里走去。
我曾幻想过无数次再见他的场景,我以为我可以很平静的说一句,“好久不见。”
无是非里,我终究是个胆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