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到底想问什么?”东方观一问。
“也没什么,就是想问一下你知道这个图案的来历吗?”裴婴从衣服里摸出一块手帕,抖开来,上面正描了琴身上的牡丹花样。
东方观一接过来看了看,眼色微变,半会才摇头道:“不清楚。”说罢把手帕递回给裴婴了。
“诶?你再看看?可能没看仔细呢?”
东方观一不理他。
“你父亲可跟你说过牡丹术士?”顾信之开口,东方观一脚步一顿。
“你父亲是他的弟子吧。”
东方观一点头。
“那你知道这个牡丹术士的事情吗?”
东方观一摇头,说:“这是父亲的私事,我从来不过问,他也不是告诉我。这件事对于我们来说,都是过去式了。”
“那……”
“请你们不要再打听了,这是上一辈的事,我不清楚。”
“那好,这是上一辈的事,但有个东西应该是你们东方家每一辈都应该知道的事情吧。”顾信之道,示意裴婴把东西拿出来。
裴婴掏出那支他背了很久的箭。
一看到那支箭,东方观一一直波澜不惊的眼眸终于荡漾起了浪涛。他迅速从背上取下那把长弓,接着他几乎是颤抖着双手从裴婴哪里接过那支箭。
本以为他拿这箭也会很沉,殊不知他却很轻易地拿起来了。
他把这支箭放在长弓上,很显然地,这箭和弓是配对的。
“破竹的箭终于找回来了!”他颤着声音说。
“能给我们说说这支箭的来历吗?”顾信之问。
欣喜过后,东方观一很快恢复如常,他把箭包好,问:“请问这箭是从哪里找到的?”
“在圣……”
“在一个神秘的地方。”顾信之打断裴婴脱口而出的话,“因为涉及到陛下的原因,这个事情暂时无可奉告。”
东方观一点点头,说:“这支箭同这把弓一样,都是我们东方家世世代代传下来的武器,只不过我从父亲手里接下这把弓的时候就已经没了这箭,这箭后来的事我也不知道了。”
“难道你的父亲就没有跟你说过这些事情吗?”
“父亲去得早,我那时候还太小了,对不起,帮不了你们什么。”东方观一低了头,想了想,问:“这支箭可以给我吗?无论多少钱都可以。”
“钱,我们不要。”丘平初一双犀利的眼睛盯着他,“你只要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们就可以了。”
“我已经告诉你们。”东方观一抬头迎上他的眼神。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相触都能爆出火花来了。
这么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裴婴只好出来当和事老了:“好了好了,既然如此,多谢东方兄了,咱们就先回去吧。”
丘平初冷哼一声。
裴婴拉着两个人下了城墙。
下去了,他就说:“别着急,咱们才第一次见面,这种隐秘的事情,换你也不会轻易说出来的。反正从东方观一这里咱们暂时是无法突破的了,只能从他身边着手了。”
“啧,要不是顾着身份,老子早就把他关进牢里审了。”
“你就别异想天开了,人家又不是什么罪犯,关什么关?还是采用我的办法吧,他这样的人,多半是有故事的人。关键呢,是要撬开他的心门,跟他感同身受,这样他就会把他知道的事一股脑儿告诉我们啦!”
“丘大人,叶赏师妹他们应该回来了吧?”顾信之选择无视他。
“全希的办事效率挺高的,这时候应该回来了吧。”两人十分默契地先走了。
裴婴:“……”
回到住处,刚好陆全希和叶赏也回来了,两人正在陆全希那屋里交流情报呢。
五人围坐在一起,丘平初让他们把打探出来的情况分享一下。
“东方秋田大概是九年前调过来密林古堡的,之前应该一直都在密林外面任职。他来的时候,带着两个儿子。”叶赏说。
“两个儿子?”裴婴惊讶问。
“不错,东方秋田实际上有两个儿子,一个便是大儿子东方观一,另外一个就不是很清楚了。因为当时两个儿子年纪都很小,不常出来见人,而东方秋田也很少说过他的儿子。”
“也就是东方观一还有个弟弟,那他弟弟现在在哪里?”
“失踪了,八年前大混乱的时候两兄弟就走丢了,而且东方秋田也死在了那场混乱之中。”
“当时他多大?”
“也就七八岁吧。”
裴婴沉默了,那样小的孩子,在这种危险的地方,更何况是遭遇了那种大混乱,连他的父亲都没能幸免,一个七八岁的孩子,想必结果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怪不得东方观一那么难接触,一个内心布满伤疤的人,哪怕是轻轻一动都会疼到骨头里。
“东方秋田死了之后,东方观一就继承了他的工作,加入了边境军第十小队中。我们还想打探得更清楚一点的,但是八年时间,几乎让这里的人都换了一批。知道其中详情的可能就只剩下咱们这屋里的其他人了。”
“你是说关氏兄妹?”
“不错,尤其是关却,这么多年,一直都是他掌管着第十小队。但是这些年来,他似乎把所有事情都丢给他妹妹关淳了。”说到这里,叶赏低着头在沉思。
“看得出来。”裴婴道,“昨天看她对关却的态度就知道了,这屋里,还是她说了算的。唉,这难道是大周的传统吗?”女人说了算。
“那还不是因为男人太没用!”叶赏颇为骄傲地说,“只是,我觉得东方观一走丢的弟弟很是让人在意啊。”
“那东方观一的态度是什么?认为自己的弟弟死了还是?”
“听说他一直在寻找他弟弟。”陆全希说,“我也只是听人说的而已,东方观一跟他父亲一样,不怎么喜欢跟人交往,所以这里的人跟他都不是很熟。”
“这样啊,这件事就由我来确认吧。”裴婴自信地说。
“你?”丘平初惊讶道,“咱们来这里可是要查出牡丹花样的来源和盗走‘圣迹’的盗贼的,可不是来给别人治疗心伤的。”
“放心吧,老丘,这就是一码事,而且我不是说过吗?不要着急,这事越急越不行。”裴婴拍着他的肩膀说。
此时,外面响起了阿西的声音:
“几位大人,该吃饭了。”
“好的,马上过去,你别偷吃啊!”裴婴扯着脖子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