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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他乡遇故知

『念旧有时候是一件糟糕的事,它会让你沉迷过往,看不清现实。最终,变成爱钻牛角尖无可救药的死心眼。以致不断错过,不断蹉跎。』

“博言,你先回去好了。谢谢你送我。”

外面的刺骨寒风显然和候车大厅的春般暖意形成了强烈反差,穿着厚重黑色羊绒大衣的王子扬觉得有些热,她慢慢地将脖子上的红色围巾绕开一圈,然后才缓缓转身对身侧的男人微微笑。

今年的冬天似乎来得有些早,才农历十月末,气温便已逼近零度。这个江南的城市,阴雨绵绵多时,今日才终于迎来久违的阳光。

约摸十分钟以前,王子扬的黑色高跟鞋从尚且留有一点湿意的台阶上踩过,正要进候车室的时候,有人喊住了她:“子扬!”

算得上是熟悉的声音,她脚下的步子顿了顿,然后终于停下:“博言,你怎么来了?真巧。”她逐渐学会对这个人说话滴水不漏。

“什么巧,专程来送你啊,你来这几日,都没有好好陪过你。老同学这样不尽职,叫人知道了岂不是笑话我。”

王子扬低头微微笑,像是敛眉看地板的样子:“博言你说笑了,为公事出差,哪有麻烦你的道理。”她笑起来的时候神色柔和,很是有一番温润的淑女韵味。

“要走也不和我说,要不是问了小汪,哪里能晓得你行踪!”许博言语气抱怨,脸上却有些笑意,然后他伸手接过王子扬手里并不大的行李袋。

王子扬的手松开,任由他替自己分担一部分的重量。

这个人,不知是当年分担过她太多忧愁,以致今日早已习惯成自然;还是,将当年到处热情地搭一把手的雷锋精神留存至今?

她无从揣测。

十分钟后的此刻,她向这个人伸出了手,试图拿回自己的提包:“博言,你先回去好了。谢谢你送我。”不是不客套的。

许博言的神色有些淡,眉目间却又似是纠结。王子扬算得上是心思细腻的人,而对于面前的人,她更是比平时伶俐,以至于他那一点并不明显的细微神色,也尽然落入她的眼底。

可能算不得懂你,但至少能洞悉你。

面前的人将手里的提包递过来:“好吧。那你路上小心。”

“嗯。”不打算回头地往前走。

“子扬!”同十分钟前一样的音色,一样的语调。

他又一次喊住了她。

王子扬高跟鞋戛然停在那里,她将手往袖子里微微地缩了缩,转过去的时候脸上已然是令人舒适的笑了:“嗯?怎么?”

“……”对面的人笑起来,张嘴似要说些什么。

然而那身影却被面前忽然相拥走过的情侣挡住,连声音都浸没在车站太过喧闹的人群里。

许博言只好提步往前来。

王子扬立住,站在原地等他。

“嗯?什么事。”她似是耐心很好地重复。

“也没什么事……”他上前一步,替王子扬拂去肩上不知什么时候沾上的尘土,“到家记得打我电话。”

王子扬微微向后退了一点,“好。”她说。

“对了,你有佳影电话么?”他顿了顿,“我知道你们都回西桐市了。”

“是。都回去了。”王子扬又敛眉笑起来,她忽然又觉得冷了,将羊绒大衣裹得紧了点,“但是还没有见过,你下次可以打她家里电话问问。”

然后她将手里的提包拽得紧了些,“你回去吧,我走了。”

面前的人点头。

王子扬转身向检票口走去,不再回头。

从南江市回西桐,走高速不过三小时有余。

相近的两个城市,相比而言南江更繁华一些,而西桐,这个安静的江南小城,没有南江的纸醉金迷,更多的是一种熟悉的温暖与雍容。

王子扬当年在南江读的大学,初到时亦和周围的同学一样喜欢这个城市的繁华,后来因为工作的原因要回西桐,心里还是很纠结的。不过真正回去生活之后,便觉出这个小城的各种好来。

熟悉的吴侬软语,阳光下这个城市的标志性雕塑,踏过无数次的石板砖,缓缓东流的小河水……

这个城市,温暖倾城。

陈天南来接她。

“子扬,累了吧?”他试图接过她手里的提包。

“还好。”她拒绝,“我自己来吧。”

“你看你一脸困乏。”他似是心疼。

“出差自然没有家里舒适,酒店的床怎么睡都觉得不踏实。”她自嘲般地笑,“我这个人总是讲究得不合时宜,所以总是将出差视作苦差事中的苦差事。”

“能者多劳嘛,你看。”陈天南靠近一步,“都有黑眼圈了。东西还是我来提吧。”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气势。

王子扬不再拒绝。“先回公司吧。”她很熟络地坐进陈天南的车后座,放下提包,闭眼轻捏眉间,长长地吁出一口气。

“好。那你先睡会吧。”陈天南拿起副驾驶座上的小毛毯替她盖上,自己才轻手轻脚地坐回驾驶室。

被陈天南喊醒的时候,王子扬赫然发现她已在自家楼下。

“不是说去公司么。”可能是刚睡醒的缘故,她语气略有恍惚,“这次和‘汉唐韵’的谈判,总要回公司和……”

陈天南打断她:“子扬你看看你脸色!我跟你说过很多次,不要太把自己当回事儿,齐艺少了你不会垮掉的!”他一贯迁就王子扬,她说什么是什么,连个“不”字都不会讲,这样打断她显然已是无奈到极点,“明明晕大巴,每次出差还争着去!”

“在其位,谋其职。拿多少工资,总要干多少事。”她伸了个懒腰,思索片刻,“算了,回家就回家吧。”推开车门,拎了提包径自下车。

“天南,下次不必来接我了。我知道你也忙,也是有自己的事情要做的。”她走了几步,忽然转过来,对留在原地看着她背影的陈天南笑,“我还是有些良知的,一直拖着你,我的良心会受谴责。”

“子扬,我说过很多次。”他自车里走出来,上前与王子扬面对面,扶住她的肩,笑道:“我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等你王子扬爱上我。”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一贯薄情。”王子扬退后一步,对着他笑得一脸没心没肺。

“那些没营养的书你还是少看一点吧,什么时候学得一身四十五度仰望的煽情气质?”他难得幽默--虽然这幽默看上去多少有些冷,“外卖已经替你叫了,钱也付过了。估计很快会送来,红枣汤和菜粥,都很清淡,吃了好好睡一觉,什么都比不过身体好。”

“好。”她缓缓地点了点头,“你回去吧。谢谢你送我。”言罢转身拐进楼梯转角,至屋内开了灯方听楼下引擎声响起。

她早已习惯成自然,总是不断地在拒绝着谁,尽管语气一贯温和。

“请回吧,谢谢你。”即是不给一点机会。

她王子扬,自认是薄情的人。

洗过澡,吃了东西躺在床上打电话给乔念念。

“念念,今天我回西桐了。”她用空着的手在脸上胡乱抹了一把,才缓缓道,“在南江车站的时候,遇到许博言,他来送我。”

“子扬,这么多年,你总要长大一点。不要和当年一样拎不清楚。谁都不是玛丽苏,我相信你懂。”多年好友似是知道她要说什么,在彼端一针见血。

“是。”她承认,“我懂。但理智与情感……我不知何故总是忍不住要提起。”她沉默了片刻徒然转了话题,“他问我佳影的电话。”

乔念念失笑:“他来送你不过是为着这一句而已,你难道不懂?”

“我自然知道。”她自己也笑起来。

“晚餐是不是同陈天南一起去吃的?”好友关爱的外衣下其实也隐藏八卦的内心。

“不,他替我叫外卖。红枣汤及菜粥,都清淡合我口味。”

“多好。如此坚定。”电话那头的人由衷赞叹,“倘若有一个人五年待我如此,我早已为人妻母。”

“不。倘若发生在你身上,你只会觉得这般死缠烂打的人厌恶至极。我的耐心,较你已好很多。”王子扬失笑。

“所以,当局者迷。子扬你信我一次,陈天南不知比许博言好上多少。”

“我自然也知道,只是爱不爱不是以好不好来做判断的。我不能想像日日起床身侧都是那张不爱的脸。”

“爱情可以培养。”乔念念劝服她。

“是。确实可以培养。但是念念,倘若能培养出来,这五年早已开花结果了,何以需要等到今日。”

“子扬……”那端的人轻叹,“你可知,念旧有时候是一件糟糕的事,它会让你沉迷过往,看不清现实。最终,变成爱钻牛角尖无可救药的死心眼。以致不断错过,不断蹉跎。”

王子扬隔日醒得倒是早了。

她习惯成自然,八点半上班,每日七点一刻准时醒来,不必用闹钟,亦几乎分毫不差。

自小无失眠恶习,每遇烦心事,倒是因为心中困倦,比以往睡得更早。只是早上会醒得早些了:譬如今日。

她自己知道定然是因为昨日遇见许博言的缘故了。

气温寒冷,她亦并不赖床。王子扬有一大堆良好的生活习惯,诸如早睡早起,爱劳动爱卫生,每天记日记……她将生活安排得如此妥帖,以至于陈天南无从下手--他找不到王子扬需要被照顾的地方,除了--王子扬她三餐不齐。

冬天的日出总是有些晚,七点半的天空尚且是灰蒙蒙的一片,想来昨日难得一见的阳光也许并不能在这样的阴雨天气持续太久。

她拎了包一个人慢慢走路去公司。

小城的好处在于它的那种时时存在不可磨灭的悠闲感,路边早餐铺的包子香,牵手上学的孩子,晨跑锻炼的老人,五十迈的现代,甚至还有零星的几声自行车铃声。

在这里,王子扬有强烈而熟悉的存在感。

陈天南在王子扬家楼下等了约摸半小时,直至七点五十,都不见她下来。

他打电话过去:“子扬,醒了没有?”轻声轻气,似是害怕吵醒她的好梦。

那头王子扬的声音充满活力:“我在去公司的路上。”

楼下的人愣了一下,才问:“吃早餐了没?”

“在吃。”捧着豆沙包呵气的人好像心情不错,“怎么了?”

那头的声音有种隐藏得太好以致难以觉察的失望,“我去陌桑买了你最爱的卡布奇诺和蓝莓蛋糕。”那家叫“陌桑”的咖啡店在城东,开车过去亦需半小时有余。

王子扬沉默片刻,然后她在公交站台停了下来,“天南,我还是不能习惯一个人对我太好,我会觉得有一辈子难以还清的亏欠。所以……”她慢慢地呼出一口气,看空气中的白色雾气渐渐升腾起然后逐渐变淡乃至消失,“你的生活,该是什么样就什么样,不要围绕着我打转。”

陈天南哭笑不得,“子扬,我不需要你偿还。这些都是我心甘情愿的。”

王子扬的无力感渐渐升上来,“我们是不可能的。”只能这样拒绝,她找不到别的更好的说辞了。

“我死心眼得很,会一直等下去的。”

王子扬终于也哭笑不得了,念念还说她死心眼牛角尖,可是跟陈天南比起来,她就真的太小巫见大巫了。

她对于从前那些事那些人的不甘都只是放在记忆中,自虐的时候拿出来折磨折磨自己而已。而陈天南呢,他过度的坚韧甚至叫王子扬觉得惊奇,大概男人和女人的大脑构造真的是有什么地方不一样。

有时候,她亦会觉得自己是否对陈天南太过无情了,但是,给他点希望,倒是变得对自己无情了。既然快刀斩不断乱麻,那就索性不去管他。

看,王子扬是个自私的人。

而且,还总是选择逃避,比方此刻,在陈天南发表那句“一直等下去”的言论之后,她借故说公车来了,便挂了电话。

事实上,这时候她已经离开公车站台,转身进了面前的写字楼。

老板温和地朝她笑,并不责怪她偶然的迟到。某种意义上来讲,面前这个捧着包子取暖的女子,是这个公司广告部的顶梁柱。

王子扬大四下学期来齐艺实习,迄今已经整整四年。她大学所修专业是比较文学,并不是什么热门的学科,兜兜转转之下来了齐艺传媒当广告部文案。很小的职位,实习给九百,转正才一千四,刚开始时简直连生活费都不够,要依靠父母接济才能活下去。

所幸她是努力的人,不消半年,便锋芒毕露。首席文案不知何故跳槽,她便理所当然替补而上,风生水起,成绩斐然。渐渐地她开始向老板提出各式各样的建议,配上详细策划,老板从善如流,广告部业绩何止涨了一点。于是她坐上本部门头把交椅,只花两年零九个月。

外人如何看她,她不管。哪怕他们个个以为她王子扬不择手段她亦无所谓。她一开始就是不满足做一个无名小文案的。

甚至有人指桑骂槐说她靠潜规则上位。呵,那也太看得起她了,她终年黑白灰三色,古板如中学教导主任,景颢这般倜傥的老板,怎会看上她。王子扬失笑。

她坐到自己桌前,打开电脑泡了杯速溶咖啡,然后开始啃豆沙包,边啃边整理因为出差几日而囤积起来的各式报表。

景老板过来,双手撑住办公桌面,“子扬,南江那边怎么说。”

“他们的价压得太低了,做是可以做的,但是基本上没有什么利润了。”她从文件夹里抽出几张纸来,“这是一些资料,您看一下。”

“你怎么看?”景颢相当信任她。

“我觉得……”王子扬把豆沙包放到一边,从桌上的纸巾盒里抽了张纸擦手,“如果要开拓南江的市场,接下这单生意无疑是个很好的选择,毕竟汉唐韵在南江的影响力还是不小的。但是这样,就意味着我们会在短期内失掉一部分客户,年末是这个行业的高峰期,但是章氏的单子太大了,我们必须舍弃别的单子,收入方面必然会受损。如今最好的办法就是想方设法提高汉唐韵的报价,但是有太多同行想要接下这个单子,即便是亏本的买卖都有人做。谁都知道一接汉唐韵的单子,那公司的身价在圈子里就立即跻身一线。”王子扬顿了一下,把手中用过的纸巾扔进纸篓,“说真的,景颢。虽然汉唐韵是有意愿要同我们公司合作,但别家报价比我们低两成都不止,要照目前的价钱拿下,我把握真的不大。”

景老板直起身来,“你先把早饭吃了吧,等一下来我办公室。”

王子扬匆匆咽下她的豆沙包,然后捧起文件夹就进了景董事长的办公室。

齐艺在西桐算是不小的传媒公司了,拥有户外广告发布权及电视代理能力的公司,在这小城不过寥寥数家。他们甚至还涉及庆典礼仪和各类商业演出,而关于广告这块,王子扬已逐渐成为这个城市的知名人士了。

但凡这行业的人谈起王子扬,总要带上“能干”“有手段”这些词语。

上午十点,王子扬才从景老板的办公室出来。

对于和南江汉唐韵的合作,他们在一个半小时的交流商榷后,决定由王子扬再次出马,就价钱方面的各项事宜与章氏进行下一轮谈判。

也就是说,王子扬短期内又要再去一次南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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